23、落荒而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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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一族原本是靠田地为生，后有了些银两，便送幺子从军，靠着军功发了家，举家搬到京城。
所以虽然挤进了上京，但世家大族百年流传下来刻进骨子里的礼仪教养是一时半会儿学不来的。
因着出身，王氏往日里没少受到嘲讽，但是活到这个岁数，当面说的，少女还是第一人。
廖母一惊，站起来。
虽然知道王氏看不起他们，但廖母此人性软又想他们孤儿寡母以后还是要倚靠几个叔伯，不想撕破脸面。
王氏看向她带着的粗实嬷嬷，“弟妹不会教导，婶母今日就替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辱骂长辈的贱蹄子！”
故此，廖母上前想劝劝王氏，可王氏则会气上了头，甩开廖母的手，好巧廖母倒在榻上。
廖撄宁瞥到这一幕，瞪大眼睛，“母亲！”
粗实嬷嬷挽起袖子还要上前，廖撄宁怒火中烧，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这巴掌带了内力嬷嬷被打倒在地叫唤。
廖撄宁赶忙上前去查看廖母。
王氏一看，自己人被打了，“你这贱蹄子疯了不成！”
王氏说着，趁着“廖纯熙”转过身去看廖母，自己上前，一把扯住少女的头发，廖撄宁痛呼出声，见识了女人威力。
廖撄宁转身也抓住王氏的发髻，骂道：“放手！”
王氏痛的变了脸色，“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廖撄宁趁着王氏痛呼出声松手，少女发髻冷乱，一头撞倒王氏，冷笑着，将王氏压在地上打起来。
少女发髻凌乱，骂咧咧道：“你个黑心老媪，在小爷这里装什么长辈威风，真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王氏哭出声来，“快来人啊，把这个贱蹄子拉下去！！”
廖母看见两个人胡扯着头发，少女骑在王氏身上打起来，险些晕倒，“快，快，住手！”
廖撄宁充耳未闻，直往脸上招呼，“还敢骂我贱蹄子，看我挠花你的脸，让你几天出不了门！”
那边廖纯熙一愣，将剑扔给阿吉，随云香赶去了后院就看见这一幕，廖纯熙淡声道：“把小姐拉起来。”
府里的婢女仿佛找到主心骨，连忙将少女从王氏身上拉起来，而廖撄宁还气头上，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黑心老媪打的什么主意！”
“那李泽若真这么好，你怎么不给廖若月，那就是个只知道花天酒地，酒囊饭袋，光是小妾就六七房！”
廖纯熙蹙眉，看向王氏。
王氏被自己人扶起来，头上的发髻散乱，东少一个簪子，西少一个耳坠，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廖母一愣，“李泽纳了六七房小妾？”
王氏扶着被廖撄宁掐的生疼的腰，本想骂人，听到廖撄宁的话和廖母的质问，有些底气不足，“哪个男人不纳妾？！”
“我好心来保媒，没想到你们不识好歹！我看你啊，就活该没人娶，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王氏说罢，就让人扶着急忙走了。
廖母看向一旁发髻凌乱的少女，攥着手帕上前，“彊彊，你无事吧？”
虽然看到刚刚少女打架半点没落下风，廖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廖纯熙也看向少女。
廖撄宁看到少年的目光，害怕被廖纯熙责骂自己胡来，讪笑道：“没事没事，是王氏先动手的……”
廖母惆怅了叹了口气，“这下彻底和大房那边撕破脸了，只怕以后咱们孤儿寡母……”
少年听到廖母的话，轻声出声，“母亲不必忧心，大房一直都是瞧不上我们，现下这样也好。”
廖母点点头，如今，“廖撄宁”入了东宫，仕途只会越走越好，廖母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思虑。
廖纯熙看向蒋嬷嬷，“嬷嬷扶母亲进去歇息吧，也忙了一早。”
蒋嬷嬷行礼，“是，公子。”
随后廖纯熙看向狼狈的少女，一顿，“哥哥，你也去梳洗更衣吧。”
廖撄宁挠挠头，“你不怪我和婶母打起来？”
廖纯熙有些好笑，“我难道不知道婶母是什么人，此前，只是顾及父亲母亲……”
少年淡淡道：“如今你痛打一顿，她挨的不冤。”
廖撄宁也觉得神清气爽，笑嘻嘻的和云香回去了。
屋檐下，刚刚下过雪的天空灰白，府外的街巷时不时响起爆竹声，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将军府的门匾上白布还没撤下，倒显得府邸冷清。
廖纯熙告假，没有去东宫述职，难得悠闲，在书房温书，过完年，春闱马上就要来了。
可这时房门收到了一副请帖。
是祁明下的请帖，上面却没说做什么，廖纯熙收到请帖误以为有要事商议，便出府寻着地名过去。
当少年看着祁明和苏廷两人坐在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身边，一顿，看向那个眉眼温润如玉的少年，“你约到此地是有何事？”
祁明仰头喝了一杯酒，看见少年过来，忙说：“撄宁来了，快坐。”
廖纯熙抿唇，稍坐远了些，“可是东宫出了什么事？“
祁明啧了一声，“东宫好着呢，你放心吧，今天叫你出来，就是单纯放松放松而已。”
廖纯熙看着这烟花柳巷，默了一瞬。
苏廷忽而想起，他在东宫听到下人议论少年那晚醉酒的事，没想到平日里这么清清冷冷的人，喝醉了像个女子娇俏。
廖纯熙抬眸看向苏廷，目光冷清。
苏廷端酒的手一顿，紫唇轻翘，憋着坏问：“话说，你还记得你那日醉酒都干了些什么吗？”
廖纯熙抿唇，没想到她扑进温孤聿怀里豪气状语已经人尽皆知，少年冷清的瞳仁望着苏廷语气认真，“不记得了。”
苏廷和祁明相视一笑。
少年暗暗握拳，嗯！打人！
祁明笑说：“哎呀，你们给我们廖大人也倒杯酒啊。”
祁明旁边一个着青裙的女子笑着，凑到少年跟前，端着酒壶，“大人，青舞伺候你吧.”
廖纯熙皱了下眉头，想拒绝，却思及自己现在顶着哥哥身份，便没说什么。
可青舞的身体倒酒时蹭过少年，鼻息间流动着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气。廖纯熙不自觉僵直了身体。
青舞察觉到少年的窘迫，掩帕一笑，端酒时，故意蹭了下少年的手背，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廖纯熙彻底僵在原地，耳朵蹭的红了。
“放肆！”
明明急厉一声，却莫名底气不足，带些欲盖弥彰，半分威严都没有。
可上位者一怒。
青舞跪地，面色不再是此前嬉笑欢颜，正色，“大人恕罪。”
苏廷注意到少年僵硬的身体，红了脸，笑出声，“哈哈哈，我说你这么僵硬干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第一次来喝花酒……”
祁明也看向少年，“瞧把青舞姑娘吓得……”
廖纯熙红了耳朵，作揖，“苏兄，祁兄慢用，撄宁想起来还要去老师哪里，先走了。”
少年话罢，落荒而逃。
苏廷还在笑，“哈哈哈，祁明，我怎么觉得那小子是被青舞给吓跑了呢？”
祁明笑着摇摇头，让青舞起来，青舞望着离开的少年背影，出神。
祁明和苏廷回去后，就把“廖撄宁”在落仙院红着脸落荒而逃的事说给温孤聿听。
青衣少年拿起一子白棋，落到棋盘上，祁明嘴角噙着笑，“阿聿你不知道，那小子混像第一次去，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
温孤聿执棋的手一顿，没搭言。
祁明知道温孤聿这闷性子，兀自揶揄道：“这几日都说那那小子那晚喝醉抱着你喊师兄，是不是阿？”
后者瞥了一眼祁明，显然不想回答，略一顿，“皇上将春闱交给我主考。”
祁明敛了笑，景明帝虽然偏爱太子，但是天家无情，自古以来都是先是君臣，再是父子。
若是真如表面那般，到底是人走茶凉，他祁家何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遗留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一子落下，满盘皆输。
祁明低声问：“上次佛像的消息，是昭华贵妃放出去的。”
温孤聿抬起眼皮看向祁明，此前在宫宴他早有猜想，脑海里浮现过幼年时一个慈爱的女人抱着比他大一点的孩童。
那时候，他误以为昭华贵妃也是他生母，时常从小厨房拿糕点哄骗温孤尧从昭华贵妃怀里下来，而后自己张着手，“昭华娘娘，也抱抱聿儿……”
那时候昭华贵妃眉眼笑的弯弯，蹲下身，温柔的说：“好，好，也抱抱聿儿。”
幼时，昭华贵妃对他一样好。
可惜在他长大，逐渐展露锋芒后，昭华贵妃虽然还似此前那般，可总是笑不抵眼底。
这个位置。
人人都想争一争。
温孤聿怔怔的望着窗外，孤鸟掠过天际，他的眉宇拢着一层沉重，“又是多事之秋，东宫这几日警惕些。”
祁明点点头，忽而想起一件事，“我们的人还拦截了昭华贵妃往幽州送的一封密信，可惜打开是张空纸条。”
温孤聿偏头，“幽州？”
“没错。“
“昭华贵妃应该没有熟识的人在幽州，不过好像有一座矿山在幽州，要不要我暗中炸了？”
温孤聿摇头，“不用，先让那边的探子暗中观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落荒而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