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报应不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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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凝回御花园的路上，走得很慢，抬眼看着四周宫墙，先前竟从未仔细地瞧过这里，这便是萧玉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岁岁年年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她从御书房出来后便有些不对劲。两人对视一眼，年年向岁岁抬头示意，岁岁便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凤羽凝摇头，“只是忽然想仔细瞧瞧这皇宫。”
岁岁觉得奇怪，小姐自小在宫中长大，这皇宫里有哪处是小姐不知道的。又看了年年一眼，见年年微微摇头，岁岁便没有再多问了。也罢，反正她家小姐总有些奇奇怪奇的想法。
三人刚进御花园，就见里面有些混乱，有几个内侍来来往往的，贵女公子们在一旁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有幸灾乐祸，有心疼担忧。
凤羽凝直觉发生了什么，刚想叫住一个内侍询问，就被眼尖的池鱼拉倒一旁，给她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凤羽凝离开后不久，那林家小姐在池边赏鱼的时候不小心跌落下去，周围的人连忙叫人下水去捞，有些心思活泛的人，面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神情。
也有些人心里不免惋惜，这林雨涵当众湿身，日后怕是难嫁人了。
谁知没等会水的宫人下去，大皇子便先下去救人了，池鱼忽而想到了什么，立时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水池边，命宫女拿着披风在池边候着，等大皇子将人救上来后，立马用披风把人裹住，快步将人抱走了。
“我说你今日举动那般奇怪，原来……”池鱼谨慎的没将话说出来，但心下已经确定了。
凤羽凝听完前后因果，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幸好你机灵，不然林小姐怕是再难嫁人了。”
池鱼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一来，皇后娘娘怕是要生气了。”
确实如此，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大皇子当中跳入水中将林家小姐救了上来，这就意味着林雨涵日后嫁人，也只能嫁给大皇子，旁的高门大家是不会娶她的。
今日皇后本意是要为大皇子选妃，但绝不是这种形势的选妃，这不仅林家丢脸，皇后也丢了脸面。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有人给皇后硬塞了一个儿媳，皇后又怎会乐意。
凤羽凝也想到了，以皇后的性格，此事怕是不好解决，只能在心里祝萧珩好运。
宴席上出了这样的事，皇后自是没有心思再管其他的了，各家公子小姐便早早告退回府。
凤羽凝回府下车后，凤常安还特意叮嘱了她几句，“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外面肯定是要传风言风语，你近日还是少出门吧。”
凤羽凝点头应下了。回海棠苑的路上，岁岁没忍住叹了口气。
“好端端地怎么还叹气？”凤羽凝奇怪地问。
“奴婢是替林小姐惋惜，奴婢觉得那林小姐比那个沈小姐好多了，端庄典雅，且不像其他人一样见到小姐就过来说好话讨好您。怎么就跌进水池里了……”
凤羽凝轻笑一声，“你当真觉得她是意外跌进去的？你也说了她端庄典雅，又怎会这般不小心。”
岁岁想了一下，反应过来，“难道是有人故意的，是不是那个沈小姐啊？”
岁岁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一些，年年连忙“嘘”了一声提醒她。
凤羽凝不置可否，只是说：“自有皇后会查这件事，轮不到我们操心。”
之后的几日里，凤羽凝也确实没再出过门，只是有宫里的消息会时不时地传进她耳朵里。
今日说大皇子向皇后求娶林家小姐为正妃，却被皇后责骂。
第二日又传出来说皇后被皇帝狠狠斥责，在坤宁宫里大发雷霆。
然后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要彻查林小姐落水一事，为林小姐主持公道。
凤羽凝就这样每天弹琴煮茶，再从萧玉那儿拿两个话本子，兴致来了就把流云叫过来对对账本下下棋，顺便听流云说说宫里的动静。
今日凤羽凝倒是没在自己的海棠苑待着，而是来张璟晗的院子里陪她说话，因为她的好哥哥昨夜修书一封，说京都城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便连夜离京前往西边大漠了。
“你看看他，这像话吗？说什么要亲眼去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有几条命啊够他这么折腾的，那沙漠里荒无人烟的，真要出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张璟晗气急捂胸，对这个小儿子是又爱又气。
赵晨宁在旁边替她倒茶，凤羽凝坐在旁边拍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母亲快先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幸好三弟这次也带了些人手和银子，这路上总归是会顺利的。我记得如今镇守漠北的安西将军岑明曾是镇北将军的部下，那二弟应是认识的。到时候叫二弟去信岑将军，让他帮忙接应下三弟，他们常年驻扎沙漠边境，肯定比我们熟悉大漠，这样母亲总能放心了吧？”
凤羽凝连忙点头，心想还是大嫂聪明，这就想出来这么多事。
张璟晗听后，心里是放心了不少，还是忍不住抱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了这么个不停话的，就知道天天气我。”
两个小辈又安慰了一下午，才将张璟晗安抚好。
晚上侯府众人用餐时，张璟晗埋怨了几句凤昀宏，说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纨绔，也不知道管管，怼得凤昀宏敢怒不敢言。
凤羽凝连忙为三哥正名，说若是三哥也算是纨绔，那这京都城还有几个正经郎君。
张璟晗见她替凤钦宇说话，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刚要说她的婚事，就被凤惟寻打断。
“说到纨绔，你们可知道永宁侯次子沈聪被罚一事？”
凤羽凝见自家大哥开口帮着转移注意力，连忙问：“怎么回事？”
凤惟寻将近日京都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当日皇后下旨追查林小姐落水一事，发现是有人把水池边的鹅卵石涂上了一层油，又将她引过去，这才不慎落水。
之后便查到是沈聪收买了宫里的一名宦官，将林小姐设计落水。皇后大怒，命人杖责三十以示惩戒。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永宁侯世子忽然上殿举报沈聪在去岁的春闱中贿赂考官，欺君罔上，此事还牵扯到了永昌伯之子。皇上震怒，下令刑部与礼部严查此事。
结果确如永宁侯世子所说，沈聪、张玟航等一众子弟平日里不学无术，春闱前买通考官使其得中。皇帝下令相关考生杖刑五十，革除功名，终生不得参加科考，涉事考官革职查办。
凤羽凝记得张玟航，先前在刘家花会上招惹故家小姐的人，还殴打过赵双双的仆从。这种嚣张的纨绔子弟，这般下场实属罪有应得。
倒是永宁侯府有点意思，明明都是一个爹，一个是原配所生，一个是继室所生，可永宁侯府里那点事满城皆知，若不是永宁侯太过偏心他那次子，甚至想把这世子之位给他的二儿子，永宁侯世子或许还不会做得这样决绝。
张璟晗听后有些感慨，也忘了凤钦宇与凤羽凝的事，只是叮嘱家里的小辈万万不能像永宁侯府那几个一样，要相互扶持。
凤羽凝也觉得自己万般幸运，能生在凤家，没有别家的勾心斗角。就像永宁侯，自己的长子毁了自己的次子，自己却不能做什么，毕竟次子没了入仕的可能，他们整个侯府就只能靠长子了，就算再不喜欢也得忍着，甚至要笑脸相迎。凤羽凝想想就觉着好笑。
本来只是一个官家小姐落水的事，最后竟牵扯出来科考作弊一事，听说皇帝为了此事大发雷霆，这两天上朝时，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祸上身。
京都百姓们倒是多了许多茶余饭后的谈资，听闻那永宁侯府的沈聪前后受了八十大棍，打完人直接就瘸了，每日在侯府里骂人发疯。
还有那个张玟航，平日里嚣张惯了，经常在街上随意欺负人，一朝落马，百姓们都拍手称快。
等此事尘埃落定，凤羽凝才终于出府，和池鱼约着在沁雅小筑吃茶。
“听闻昨日大皇子又一次向皇上求娶林小姐，皇上答应了，昨日申时圣旨就到了林家，还升了林大人为礼部侍郎。”
池鱼拉着故里一起出来，刚坐下就同凤羽凝说她所听闻的事。
凤羽凝听后倒是挺开心，为这两人倒茶。如此，皇后也不会再想着让她嫁给萧珩了。
故里是第一次来沁雅小筑，凤羽凝命人上了最好的茶和糕点。她还挺喜欢故里的，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实则也是个有主意的，更何况，故里和她二哥似乎先前就认识。
“故小姐尝尝这热茶。”凤羽凝将倒好的茶端到故里面前，故里应声接过，嘬了口茶，微微睁大眼睛，这茶确实不错。
几句话之后，凤羽凝和故里说话间也熟络起来。凤羽凝终究是没忍住，问她：“故小姐认识我二哥吗？”
“小凤将军年少成名，京都城谁人不知。”故里微笑回答，说得滴水不漏。
凤羽凝见她这样说，也没再多问，只是又讲话题说到了近日发生之事。
当初张玟航在刘家花会上找故里的麻烦，又害的自己错过了赵双双的婚事，如今事发，连他那得宠的姐姐都受到了责罚。
真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报应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