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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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妈妈去上班了，真一郎和他的朋友在外面玩，爷爷只好把你们都放在道场上。
艾玛坐在你身边，中间隔着两个人的间距。你的注意全在手上这本漫画书上，这是你从真一郎那儿借的少年jump。
艾玛见你没反应，反倒胆子大起来，悄悄地挪动，最后把脑袋凑上前来。却被你手里那本漫画书吸引了注意，趴在你身边全神贯注。你没说，只是翻动漫画书页的动作慢下来。
直到万次郎叫了你一声，你才从漫画里抬起头来。
“苍介苍介！你有没有看到我刚才的动作。超级帅气——的踢技，一击脱离。”万次郎小跑过来，拉着你说话。
你：……啊，完蛋了！
完全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万次郎。
万次郎看着你的反应就知道你又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他对你的关注度就像袋鼠对崽子一样，时时刻刻都不离开。
要是能把你变成小娃娃揣兜里，他肯定会非常高兴地捏着你的努努，吃喝睡都不离身。
你坐在一边，看着万次郎准备空手道训练。一旁是他的朋友场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惊讶地大喊。
“万次郎！快来！我看见你的二重身了！”
“诶？哪里哪里？……”等他跑过来发现原来场地口中的二重身居然是你时，抱怨道，“什么啊！对别人的妹妹有点尊重啊！”
“你妹妹？”场地疑惑。
“对，我妹妹。”佐野解惑。
“你也没说过啊？”场地惊讶。
“我没说过吗？”佐野反问。
“你确实也没说过你有两个妹妹啊？”场地质疑。他只在道场见过艾玛，你是第一次见。
“诶！”万次郎恍然大悟。好像场地来训练的那几次，你都不在道场。
“所以，妹妹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训练啊？”场地发问。
万次郎有些不爽，“妹妹……是你能喊的吗？”
“？？”场地头顶冒出两个问号，他觉得自己好冤枉，而且重点是这个吗？
“我又不知道她叫什么？”
万次郎嘁了一声，指着你的脑袋，给场地介绍。
“我妹妹，苍介。”他又指了指旁边的艾玛，“另一个妹妹，艾玛。”
你听见万次郎叫你的名字，于是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万次郎，这是谁？”
“我的手下败将。”
“哈？什么叫我是手下败将！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的！”场地咬牙切齿，不服输地喊，“肯定是我还没长高，等我长高后肯定能赢！”
说着，场地拉着万次郎就往练习场走。
“加油。”你在语言上支持万次郎，然后低头继续看漫画。
“不要！我不要啦！我就想躺着看漫画，不想锻炼！”你挣扎着大喊。
“呦西！一起去！苍介你要给我加油！”有着血缘的同胞兄弟不管不顾，拖着你想让你和他一起走。
跑在前面的场地大喊万次郎快跟上。万次郎开心地跑起来，你的两只手挂在他的肩膀上，差点飞起来。
艾玛拿好漫画书，屁颠屁颠地跟着跑出来，眼睛亮晶晶。
“艾玛，快把我从万次郎手里解救出来……”你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苍介，这漫画还有下册吗？”艾玛已经看完了这本漫画，看起来已经完全被里面的故事吸引了。
“哼哼~你很有品。不过这是真哥借给我的漫画，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借。”
听到有人对漫画剧情感兴趣，你瞬间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兴致勃勃地开始和艾玛聊起漫画剧情。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文娱作品实在是太丰富了。暴食恶魔前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质量上乘的故事，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说起故事，你想起了前世的活体移动自助餐厅兼你的‘好朋友’故事恶魔。
某次你路过某个恶魔领域后自动拾取的食材。虽然故事恶魔很弱，但是能够一直提供好吃的故事，而且还经常去别的世界出差，每次回来都会给你带些伴手礼，比如在某个世界有名的漫画家，好像叫独眼猫……？
不过产量太低而且味道也不好，于是你干脆直接吃掉了。
你原本还苦恼食物来源，家里根本负担不了自己成长期的食物，不会要通过一些……的手段才能获得新鲜食材吧？
你倒是也想大开杀戒，可这个世界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则。
随意杀死同类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可没有食物补充，就没有魔力，没有力量就不能恢复身体。只能靠灵魂产生的那一点魔力苦苦支撑。
到时候不会变成个营养不良的矮子吧？你一想到那个弱鸡一样的身体，就忍不住抖了抖。
不、绝对不行！这未来也太坏了，晚饭你得多吃一碗压压惊。
嗯？你问为什么恶魔还能通过文娱产品填补饥饿的欲望？
在远古的莽荒，生存即是掠夺，存在意味着吞噬，进食是生物的本能。饥饿就是一种令人恐惧的事实，它意味着自身的衰弱和消亡。
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下，吃与被吃的巨大恐惧如同最原始的诅咒刻入生物的DNA，成为驱动一切行为的终极动力。
人类到如今已经繁衍了250000年，只有最近的4000年是有意义的。*
所以，人类在将近250000年中在干嘛？
他们蜷缩在山洞中，面对电闪雷鸣、山崩地裂，他们看不见缘由，摸不清规律。广袤而无情的世界是一个巨大、幽深、充满未知威胁的谜团。围坐在小小的篝火边，畏惧那些不懂的事物——那些关于太阳如何升起的解释，那些人头鸟身的怪物，那些有生命的石头。*
而人类的第一种饥饿就是无知。
这种对世界运行逻辑的一无所知，对自身命运的无法把握，所带来的恐惧与空虚，是一种比肚腹空空更深切、更令人恐惧的饥饿。
所以人们称这些未解明的事物称之为“神”和“恶魔”，并向他们祈求宽恕和祈祷拯救。*
为了对抗这种恐惧，人类产生了最古老、最强大的应对机制：故事。用自己能够理解的‘已知’去解释‘未知’。
围着篝火讲述‘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狩猎胜利后在岩壁上绘制抽象的壁画……这些最初的艺术，并非消遣，而是生存的必需品。它们是人类试图理解世界、解释现象、对抗未知恐惧的方式。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次对“无知”的啃噬。
故事承载着人类最原始、最炽烈的情感能量：对未知的恐惧、对真理的渴望、对生存的焦虑以及那些超越现实的幻想。这种情感能量，浓烈而纯粹，正是由“无知”的饥饿所转化而来的美味佳肴。人们称为优秀的艺术作品，对恶魔来说，里面浓缩的感情和极致的想象便成了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你身为暴食恶魔，也是这种恐怖生命的一员。说不上是人类的天敌，只是你个人比较偏好细腻的肉质。人类对于你来说算是一道不太可口的餐点。
由于刻在DNA里的原始恐惧，人们往往看上一眼就会不自觉地颤抖。这是面对狩猎者的天性。
可有些家伙天生就少了那根筋，像只可爱的幼兽凑上来。
“你总是喜欢看书。”万次郎有些不满地抱怨，你的注意力总是容易溃散，从他身上移走。
他坐在你身边，一头黄毛探过来，硬是要挤在你和艾玛之间。
万次郎看向你手里的漫画书。是真一郎书架上的某一本，他刚刚好看过，依稀记得某些剧情。
“因为故事很有趣。”你回答，又翻了一页故事书。
“明明就是因为懒……苍介不喜欢动弹。”万次郎不止一次认识到你和他的区别，明明同在羊水里酣睡，同吃母亲的乳汁，却在某些地方却截然不同，从平时的细节就能看出来。
万次郎是右撇子，你是左撇子。像是对照的镜像组。不过被爷爷妈妈刻意纠正过后，你成了双利手。万次郎的头发是金色的，遗传父亲；你的头发是黑色的，遗传妈妈。*
这是社会抚养下性别导致的差异吗？万次郎不认为决定性因素是性别。就算他自己变成了女孩，你变成了男孩。你身上那些古怪又糟糕的习惯也改不掉。
不过，身为双胞胎，你和万次郎也有些相似的地方：你们都喜欢有趣的东西、自我中心主义、爱吃甜食……
每当万次郎和自己的同胞妹妹待在一起，他总是能感受到某种安心的感觉。
“运动禁止。”你不喜欢运动，无论是体力还是脑力。
“苍介需要多动动，妈妈都说如果你还在课上试图偷懒，她就扣你的小布丁。”万次郎撒娇。
“诶？！什么时候说的！？我才没有完全不动？至少集体练习的时候也会一起练的。”你抗议万次郎的‘欲加之罪’。
“那苍介来陪我一起玩！”
“啊…呃……”你目光游移，总之就是‘下次一定’。
“明明就是爱偷懒。”
你不是信奉节能主义的懒惰恶魔，比起节流更喜欢开源。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现在的捕食效率太低了，而且幼崽的生存风险比成年人高。虽然原来是恶魔，但现在也变成肉体凡胎。会死、会困、会痛苦、会大笑、会流泪、会开心。
大脑分泌的激素会促使你体会这份感情，可有时你不太能理解人类之间过于深入扭曲的感情、羁绊和联系。
“听起来像青蛙。”场地突然说。
“什么？”古怪的比喻吸引了你的好奇心，于是连忙问场地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喜欢动啊。青蛙也不喜欢动。而且还常常冬眠。”场地搜刮自己肚子的词汇，努力表达自己的意思。“一定要说的话……直觉？呃、总之就是感觉苍介你还挺…特别的。”
“特别？特别在哪儿？”你追问。
“呃……突然让人形容，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啊。”场地干巴巴地回答，还配合上胡乱挥舞的手势。
“听不懂，好怪。”万次郎一脸吃到苦瓜的表情，那张稚嫩的脸皱巴巴。
“大概……能理解。”艾玛突然说话。
“哈，果然还是有人能理解我。”场地一脸高兴。
“倒不是这么说啦，苍介身上就是有种感觉……”艾玛也说不出来，用了个特别奇怪的比喻。
“如果说场地像快炸猪排，那苍介就有点像那种黏糊糊的史莱姆。和场地的扎嘴不同，苍介不仅不能吃，尝起来还满嘴糊味。”
“对！就是这种感觉！”场地拍手。
“好怪的形容，但我居然奇异地听懂了……”你陷入沉思。
“那我呢？”万次郎感觉自己被你们排挤，有些不爽地说。
“唔……感觉像阿米诺斯。”这是艾玛刚刚看过的漫画里的魔物，一种半牛半羊的物种，快乐时会咩咩叫的绵羊，但一旦生气就会化作吞噬大地的怪物。
“哈！就是这种感觉。”场地大喊。
“诶？哪里像了。”万次郎疑惑。
“感觉……就是一种感觉。”艾玛说不准，“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其实还挺准的。”你用敬畏的眼光看艾玛，未免有些太准了。
艾玛反倒有些害羞，“……直觉，都是直觉。”
万次郎恍然大悟：“所以艾玛和场地一样，都是直觉系笨蛋。”
“哈？谁是笨蛋啊？”场地不服气。
“艾玛和场地还是不一样的，场地是直觉系，但艾玛更多是感觉敏锐。”你点头。
你们越聊越开心，话题也越来越跑偏。
场地正和艾玛激烈地辩论世界上究竟是先有鸡还是现有蛋。
你低头继续看漫画，不掺和他们的比赛，而万次郎则凑上来和你说话。
“真一郎的这本漫画书后续我看过了。”万次郎微微歪头，手随意撑在地上，不小心压着你的衣角。原本你下意识想要从他身边悄悄挪走一点距离，可衣角被死死压着，细微的动作从衣角被拉扯的程度里能感知到。
“想知道吗？我还记得剧情哦。”万次郎问。
“不要——讨厌剧透。而且剩下的漫画书就在真哥房间，看完就去拿下一册就好了。”你不搭茬，只是翻页。
“好吧……”他干脆利落地起身，背对着你，离开时还不忘叫上一头雾水的小伙伴。“走了，场地。”
“诶……？万次郎，你等等我。”场地还一脸疑惑，但还是起身跟上。
“没关系吗？”艾玛看着离开的万次郎，有些疑惑。
“没关系的啦，万次郎不会生我的气。”你挥挥手，不在意地说，又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漫画书里。
走到的万次郎又盘腿坐下，场地反倒有些纳闷：“所以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万次郎回答。
场地苦恼地挠了挠头，回头看了头凑在一起看漫画的姐妹俩。
“真的没事？”
“没。”
“那就再来比一场。”场地说。
“不要，无聊——没劲——反正场地你也总是输。”万次郎扭头拒绝。
“哈？才不会！这次我绝对不会输。”场地决定这次一雪前耻，有把刚刚那些如同毛线团的思绪抛之脑后，一边大声喊一边握紧拳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