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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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母兽对于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领地上的幼崽，或许会咬死陌生气味的幼崽，为自己的幼崽减少竞争对手；或许会把幼崽叼回窝里一起用奶水供养。
你是妈妈的孩子，所以妈妈的态度就是你的态度。
一开始不知道出轨这个词的重量，在某次偷听爷爷和妈妈的对话后，你的脸色变得和妈妈一样糟糕。背叛契约的行为是不能够被原谅的，你开始憎恨起没见过几面的父亲。虽然对方是无辜的孩子，你也无法露出开心的笑容。
爷爷只是叹了口气，摸摸你和万次郎的脑袋。
哥哥真一郎不太能理解大人之间的博弈。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他还是个会被爷爷和妈妈赶出家庭会议的孩子。他虽然对父亲的背叛感到愤怒，但是身为男人很难共情自己的母亲。即使是母亲的儿子也是一样的。
万次郎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态度突然变化，但哥哥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腰变得更弯的爷爷。接纳的真一郎。顺从的万次郎。
艾玛是父亲背叛妈妈的证据，这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
妈妈有时候会露出愤怒的表情，但她不阻止孩子们的交往，对艾玛也很温柔，只是郁闷的心情堆积在心口，变得不爱说话。
艾玛是个寂寞的孩子，时常忧郁地坐在道场廊道边缘，望着走廊外面的天空，眼泪从眼睛里一点点溢出。
忧郁的妈妈。忧郁的艾玛。
你要选择谁？你要憎恨谁？你要无视谁？
过多的感情废料燃烧着大脑，烧坏了你的运行机构。
最后。
你：哈哈。
你：通通给我钝角。
八
你坐在妈妈的怀里，一口口舔着冰棍。
你们刚刚从超市采购回来。周四是超市打折日，主妇们都会在这一天去超市抢购打折商品。
当然，购买的商品，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全部搬运回来的。虽然佐野家购买过一辆车，可是妈妈没有驾驶证，没有办法开车去，所以她有在考虑考取驾照的事情。
真一郎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万次郎和他的朋友在道场练习空手道。至于爷爷……还是不要为难老人家，万一把腰闪了就不好了。
家里只有你和艾玛有时间帮忙。
妈妈左手牵着你，右手牵着艾玛，带着你们坐上了公交车。
你才刚坐下，就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不是扭头看风景，就是反复在位置上坐下起立坐下起立。挨上了一拳后总算能老实地坐着。
“你听话的话，就让你多吃一个布丁。”
“好——”为了妈妈的布丁，你决定做个听话的孩子。
打折日是属于主妇的战场，妈妈背着包，里面是可循环利用的塑料袋、水和一点哄小孩安静的零食。
你老老实实地忍耐着，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晃来晃去的欲望。艾玛倒是比你老实，安静地盯着窗外倒行的风景。
你忍耐着蠢蠢欲动的欲望，等下了车后直接跑了出去，在站台跑了几圈后又乖乖回到妈妈身边，像是被关住许久的小狗跑出去自己遛自己。
“唉……”妈妈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你。
说你乖吧？不听话直接冲出去跑了几圈，说你不乖吧？但她要求你做到的一定能做到。
看来，你和万次郎不愧是双胞胎。好动，是你们的天性，她也不好拘着你。
至少，你是只会自我管理的听话小狗。
她伸出手想摸摸你的头，你听话地把脑袋送到妈妈的手下任她揉搓。
她从袋子里摸出两颗糖果，一枚放在你手心，一枚放在艾玛的手心。
“这是给听话的好孩子的奖励。苍介和艾玛都听了妈妈的话，所以你们都有奖励。”
你立马剥开糖纸，往嘴里塞，还不忘向妈妈讨功。
“谢谢妈妈！我很听话哦！”
她无奈地笑了。“是呀，苍介是听话的好孩子。如果下次不再冲出去乱跑就更好了。”
妈妈也摸摸艾玛的脑袋，“艾玛也是好孩子。”
“谢谢……妈妈。”黄发女孩说这话时有些紧张，手攥紧了裙角。
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妈妈。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了超市里，妈妈把小推车的位置给了艾玛。
“妈妈，我也想坐在小推车上。”你盯着占了自己位置的艾玛，向妈妈提出要求。
“我可以下来的……”艾玛自愿退让，不愿意让佐野夫人为难。
妈妈蹲下身，和你解释：“因为妈妈需要你的帮忙。你的年纪比艾玛年纪大，力气也比她大，所以妈妈也更需要你！这个任务有点难度，不知道苍介能不能胜任呢？”
她有些苦恼地摸下巴，“诶呀，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妈妈一个人可不能完成任务。”
“我！我！我可以帮忙！”
“太好了！苍介回家后可以多吃一个小布丁。”
“哦哦哦！保证完成任务！”
你立正举手，表示一定完成组织任务。你如此激动，但绝对不是为了那多出来的小布丁。
“妈妈要去抢限定折扣肉和限定折扣的鸡蛋。”妈妈一脸严肃，“要知道！这可是战争！赌上主妇的名义，我们绝对不能输！”
“佐野家不会输——！！！”你举起手喊，然后盯着妈妈和艾玛，示意她们也要喊口号。
“佐野家不会输哦。”妈妈拉着你们的手，一起举着。
“佐……佐野家不会输！”艾玛的手在妈妈的手心，大手牵小手。她一开始还有点羞耻，最后完全放飞自己。
妈妈看着你们，嘴角的笑都压不下去。
我家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好。那苍介就先去拿三盒牛奶，等苍介完成任务后就在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集合！”妈妈开始分配任务。
你撒腿就跑。
“那我要做点什么呢？”艾玛问她。
“艾玛就帮妈妈注意一下超市什么时候工作人员提着补货篮来到特价区。”
你们圆满完成任务。
妈妈看着小推车里的‘战利品’，笑得合不拢嘴。
晚餐时，你和艾玛都得到了多出来的小布丁。你比艾玛还多了一个小布丁。
你暴风吸入，一口一个。艾玛还没吃完第一个布丁，你就把小布丁全部吃掉了。
妈妈没有制止你的行为，只是提醒：“苍介，小心晚上积食，肚子疼哦。”
你高傲地抬头：“哼哼，妈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暴食恶魔！以前地狱里举行大胃王比赛，我可是第一名……”
你又开始吹嘘自己的能力。
“嗯……原来是这样啊。”妈妈惊讶地说，“那暴食大人，吃完饭后不需要消食片吗？”
你哼了一声，区区三个布丁，不在话下！
“妈妈，我也要吃两个布丁。”万次郎看着你们盘子里多出来的那个布丁，不满地抱怨。为什么他只有一个布丁，苍介比他多了两个！整整两个小布丁诶！
佐野艾玛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吃布丁的速度。
“不可以哦。”妈妈拒绝了万次郎的无理要求，“妹妹们在下午帮了妈妈，这是她们自己赚来的。”
“那下次我也来帮妈妈！那我可以提前吃一个吗？”万次郎向妈妈撒娇。
“那等下次万次郎来帮妈妈再说哦。”
很可惜，在佐野樱的育儿理念里，没有预支这一说法。
“万次郎，我的给你吃。”真一郎受不了弟弟的撒娇，选择溺爱他。
“真一郎，不可以哦。”妈妈的声音温温柔柔。
可是万次郎还在闹。
真一郎有些为难的看向爷爷，但爷爷只是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表示爱莫能助。
“没关系，我是大孩子了……我不爱吃布丁。”真一郎决定忍痛割爱。
“诶？是这样吗？真一郎已经变成男子汉了。”妈妈有些惊讶，“看来之后，无论是晚餐还是便当，真一郎都不需要布丁了。”
“！”才没有啊！真一郎大惊，就算同龄人都已经不吃布丁，还会嘲笑他便当里的布丁来学校。但真一郎从不会放弃这道餐后布丁。
看着佐野真一郎的蛋花眼，佐野樱笑了起来。
“这点和爸爸很像呢。”
你的耳朵竖起来，而爷爷也不装死了，佐野艾玛小心翼翼。
唯独真一郎，像是不知道突然凝重的气氛一样，哈哈大笑。
“因为我是爸爸的儿子啊！当然和他很像。”
“哈哈哈！讨人喜欢这点也很像！”妈妈被逗笑了。
“樱……”爷爷看着儿媳。
“没关系的，爸爸。”妈妈说，“我们之前也谈过。真……他犯了错，我不会原谅他。但他也死了，和一个死人谈原不原谅的，没有意义。”
“孩子们是无辜的，我会好好照顾您和真一郎他们。”
看着儿媳意外的洒脱态度，佐野万作松了口气。
佐野樱生了万次郎和苍介这对双胞胎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虽然没什么大病，但像流感这种小病不断。之后得到丈夫出轨的消息，加上艾玛的存在，和街坊邻居的议论不断，郁积于心，身体越来差劲。
要是她能看开就好了。佐野樱嫁到他们家，平时操劳家务、照理孩子，从没出过问题，这些事情也没有让他这个老人担心过。
如儿媳所说，儿子这个混账玩意已经死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和还活着的家人们拗气。
佐野万作的年纪不小了，比起已经死了的儿子，他更看重孙子孙女们的健康成长。佐野万作也不希望儿媳心里老是憋着这口气，把身体搞坏就得不偿失了。
“爸爸，您放心。”佐野樱笑着说，“反正真是个混蛋的事实改变不了。那就教育孩子们，让他们明白真做的是错的，不要再走上真的老路。”
佐野万作笑了，“好！多骂骂也好！这个混账玩意，我也早就想骂他了！”
最后，知道撒娇没效果的万次郎老老实实地坐回位置上。
“好！下次我也要来帮忙！”万次郎举起手，“无论是骂爸爸还是去超市，我都可以帮忙！”
一时间，佐野家充满笑声。
“万次郎什么都不懂呢。”真一郎摸摸他的头，
“我知道，因为万次郎就是馋那口布丁。”你不屑地说。
“苍介，我才没有！”万次郎被拆穿后恼羞成怒。
“好好好！如果妈妈有需要的话，万次郎和苍介一定要来帮忙呀！”
万次郎和你疯狂点头，你们都是妈妈小布丁的忠诚信徒。
真一郎举起手说：“妈妈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啊！”
“好啊，也不会忘记真一郎和艾玛的。”
九
其实妈妈一直很在意那个家伙的背叛。
那个给你提供另一半精子的家伙，你生理学上的父亲。
可对你来说，没怎么出现过的父亲不过是一种虚影。
家庭成员的背叛，是对婚姻这种社会契约的背叛。
而背叛契约的人，是你最看不起的家伙。
当初没人逼迫佐野真和樱结婚，他们因为爱而结合。
而真背叛了樱，背叛了曾经爱着樱的自己，背叛了婚姻。
而艾玛的存在是他背叛了你、万次郎和真一郎的证据。
私生子拥有继承权，是对婚生子权利的让渡和割裂。
如果你还是地狱里的暴食恶魔，你会让佐野真下油锅，煎炒烹炸一百零八刀，最后变成一盘菜，喂给地狱冥犬。
被地狱冥犬吃下的灵魂无法转世，无法离开地狱。只会成为大狗的养分，被一点不剩地消化掉。
在夜里，你曾听见妈妈压抑的哭声。
你从被窝里爬出来，钻进妈妈的怀里。
“……苍介，是妈妈吵醒你了吗？快回去睡吧。”
“我只是妈妈的孩子。”你把脑袋埋在她的怀里，“我是你的孩子，妈妈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妈妈不想让你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可是怎么会有孩子会因为母亲的狼狈而不爱母亲呢？
她摸着你的脑袋，柔软的身体像是温暖的母兽。你依偎他她怀里，这个怀抱比恶魔的起源熔岩湖还要温暖，比死亡恶魔和睡眠恶魔的魔法还要舒适。
在妈妈的怀抱里，你暂且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仇恨。
妈妈抱着你，你抱着妈妈，就这样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