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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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在选秀舞台上唱铃儿响叮当啊！
童司因的脸色黑如锅底。
事已至此，情况已经显而易见了，原身之前上报的演出曲目，不知道在哪个环节，被人偷偷给换掉了。
这个人换得曲目还十分刁钻。
如果换个其他儿歌，比如小星星之类，也会让人十分牙疼，但是起码它能唱，每个人都知道它的歌词。
而铃儿响叮当不同，这首歌虽然脍炙人口，几乎所有人都能哼唱出它的旋律，每逢圣诞节，商场超市都会循环播放这个旋律…
但，只是旋律。
铃儿响叮当脍炙人口的只是旋律，大家对这个旋律耳熟能详，却几乎没人能通盘背下来歌词。
连歌词都不会还唱个屁啊！
简言之。
如果换成小星星，她可能会被骂，“你怎么会选这么幼齿的曲目”。
换成了铃儿响叮当，她就会被骂，“你怎么这么蠢，选这么幼齿曲目还不会唱。”
换曲子的人不仅想要摧毁她之前所有的准备，还想让她在舞台上哑口无言，彻底出丑。
童司因拿起话筒，刚刚想要开口说话。
耳返里忽然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十分的强势和严厉。
“唱下去，就唱这个。”
此时，节目组的核心团队已经快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他们不打算化解这次意外。
主持人的话代表了节目组的态度，不管是不是童司因选的歌，她都必须硬着头皮唱下去。
童司因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暂时放下了话筒。
主持人见她乖乖听话了，便关掉了通话开关。
他透过监视器看着舞台上的女生，眼底露出一丝不忍。
那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家境一般，瘦弱又单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央，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掉了。
《极限女团》这样的大制作综艺，想要拿到名额并不容易。
对于大部分素人来说，可能是毕生仅有的一次机会。
而在这个综艺中，初舞台几乎是她们唯一的…展示自我的机会，他们可以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切，尽情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等进入分队赛后，她们很快就会被边缘化，无论是选队，选歌，舞台设计，方方面面都会被强队碾压。
在分队之后，队内的角色，镜头，站位，也根本没有自主话语权。
换句话来说，以后连个独自露脸的镜头都难了。
如今发生的这一切，会轻而易举地毁掉她的所有准备，也毁掉她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最佳机会。
主持人迟疑片刻，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将通话拨到了赵轩的频道，低声道。
“赵总…她…”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赵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迅速开口打断了这句话。
“不要多管闲事，若是连累你的同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主持人倏地捏紧话筒。
节目组里所有人都知道，从铃儿响叮当从音响中播出来的那一刻，直播事故已经酿成了。
这里是直播现场，没有视频剪辑的机会，如果将舞台暂停，就必然会影响直播效果。
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对暂停舞台做出一个解释。
——为什么播放歌曲会出错？是谁犯的错？
他们就必然要面临选择和取舍。
播放歌曲出错是直播事故，既然是事故，就需要有人为之负责，但…责任人是谁呢？
罪魁祸首他们还没找到，但肯定是哪位惹不起的祖宗，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能追究得了。
若是节目组把锅接下来，追究起责任来，必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怎么付出代价，让谁出来顶锅呢？是不是他们认识的人，身边的朋友？又会不会…是他们自己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在此时此刻，整个节目组是利益共同体，他们哪怕良心不安，也不能傻到蹦出来反对。
如果不承认事故，所有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所有损失都由童司因承担。
反正童司因的黑粉多，没有毛病也会挑出毛病来。
无论是她选错了歌，上报错了歌，还是什么其他理由，随便那些黑粉去发散，总能找到个令人信服的。
节目组会省心许多，只需要当甩手掌柜就好了。
所以，即便明知道可能是选曲出错了，也绝不会承认的。
他们甚至不怕童司因叫停，当场掀桌子。
毕竟…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最终解释权在节目组。
童司因人微言轻，又黑粉众多，说的话没有人相信的。
所以…主持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叮咚在童司因的脑子里已经炸了。
“我靠！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他们放错了歌，自己却不敢承担责任！反倒让你背锅！”
“罪魁祸首不敢得罪，就欺负你没权没势，沆瀣一气！欺软怕硬！”
“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是，节目组的行为是很无耻，但偏偏他们就是有这样的权力。
他们掌握着发声的渠道，就是可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在这种资本倾轧的局里，童司因这种无权无势的素人，就是弱小如蝼蚁，事事不能自主，任人摆布。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叮咚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道。
“如果有男主给你撑腰，他们根本不敢这么对你！”
童司因这次倒是没有发火，或者急于反驳叮咚。
虽然叮咚还是性缘脑吧，有事儿第一时间求男人，这让童司因非常看不惯。
但此时此刻，找谢卞晨说出实情，确实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毕竟，谢卞晨的身份不止是男主，他也是节目组的导师。
在选手遭遇不公的时候，求助导师合情合理。
从导师组三人茫然的神情来看，赵轩做出这些决定时，显然并没有通知导师组。
一方面是因为导师组与他们利益并非完全一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导师组里有个不受控制的谢卞晨。
三位导师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虽然觉得选曲奇怪，却也没到主动叫停的地步。
毕竟…选什么样的曲子参加比赛，是选手的自由。
如果童司因向他们求助，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谢卞晨对创作和舞台是十分尊重的，如果他知道事实，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有他背后的影响力做支持，定然能帮童司因伸张正义。
但童司因不想这么做。
这并非故意逞强。
她只是不喜欢…遇到问题原地躺平，指望别人撑腰的感觉。
找到男主撑腰，确实可以解决问题，但那只是暂时的，她暂时借用男主的权力，暂时解决问题。
然后呢？在离开男主的光环之后呢，她就会被打回原形，依旧还是会任人欺凌。
因为本质上她还是个弱者。
而她，不喜欢做弱者。
看着童司因这幅不紧不慢的样子，叮咚简直要急疯了，在她脑子里像热锅的蚂蚁，团团乱转。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童司因慢慢地笑了。
怎么办，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所有人都不会知道。
把曲子换成了铃儿响叮当，对她来讲，还真未必是一件坏事。
观众透过屏幕看到童司因的笑容，简直都要震惊了。
“笑了，她还在笑？”
“她还要脸不要脸啊，在选秀舞台上选出这种儿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本来就不要脸啊，她为了博人眼球啊！你看现在这么多人骂她，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尊重这个舞台！我以我担跟她在同一个舞台上比赛感到耻辱！”
“是，她不配！”
“她为什么还能留到现在，还没有退赛！”
“退赛啊！让她退赛！我说累了！”
弹幕骂了没多久，又重新回到了车轱辘阶段。
舞台上的音乐也在继续。
前奏很快抵达了终点，马上就要进入主旋律。
舞台旁的灯光缓缓亮起，伴随着主旋律的节奏，犹如呼吸般轻轻闪烁着。
在斑驳的灯影中，映出了一个纤细修长的轮廓。
没有繁复的舞台装扮，只是简单的t恤和长裤，后脑上梳着一道高高的马尾，安静地站在那。
强DJ感的舞台，校园打扮的女生，耳旁伴随着儿歌的旋律，听起来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舞台上的女生却偏偏很从容。
不因不合时宜的衣衫而羞愧，也不因不合时宜演出的曲目而尴尬。
她理所当然地站在舞台中央，仿佛自己本来就属于那里。
她这种奇妙的自信气质，莫名将所有人都带了进去。
演播厅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呼吸声都放轻了。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伴随着她的歌声。
歌词像泉水般缓缓流淌着，每次吐字都清晰悦耳，一段简单儿歌，莫名唱出了浪漫和温柔的感觉。
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中，空气益发安静了几分。
听着，听着。
众人缓缓地…陷入了呆滞。
连屏幕上疯狂骂人的弹幕都跟着停歇了半晌。
沉默了足足十秒钟之后，终于有条弹幕缓缓飘过。
一语道破所有人的心声。
“她唱的什么玩意儿，我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