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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迷雾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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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杭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与王警官握了握手:“我是谢昭明的好友,也算是看着既墨长大的。”
王警官突然拍了一下头:“我说怎么这么面熟!那天报警的人是你吧?”
陆杭的神情不自在地僵了一瞬,随即点头:“是我。”
曾攸宁敏感的捕捉到了,她垂下眼眸。
王警官叹了口气,安慰道:“他们兄弟俩真是命运多舛。别太担心了,他哥哥在天之灵会保佑他的。”
曾攸宁闷闷的“嗯”了一声,目光仍牢牢锁在急救室门上,期盼着好消息。
王警官见状不再多言,将陆杭引到一旁:“你在谢氏工作多年,觉得他们内部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我没什么感觉。”陆杭皱眉思索杭皱着眉摇摇头,“今早那些老家伙们确实阻挠我参与公司事务,想要公司的决策权。若说异常,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今天在董事会上大获全胜,保住了决策权?这需要半数以上股东同意,可能是反对者在狗急跳墙。”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不过感觉这反对的动作也太大了,最终也得不到什么,怎么会有人这么做?”
王警官手下不停,如实的记录着:“我方便问一下,今天的反对者都有谁吗?”
“谢实,谢既墨的三叔。”
“不过这些人不像是突然找的,看上去有所预谋,总感觉不会是因为股东大会。”
这明显的找补让王警官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的曾攸宁也竖起了耳朵。
在陆杭觉察前,王警官低头翻了翻手上的记录:“你之前报警时也怀疑是谢家人所为?”
陆杭从容地点了点头:“是的,那时候我也有点手足无措。不过你们调查结果显示,昭明是哮喘发作,现场无人进入。我还要在公司继续工作,所以这件事不要让那些老家伙知道,还请保密。”
王警官点头:“放心,我们会保护证人隐私。”
他正要再询问曾攸宁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曾攸宁迅速的迎了上去。
医生虽面带倦色却语气轻快:“万幸,他在最后时刻护住了心脏。虽然伤口较多,输血和缝合花了些时间,但只要好好休养,补充营养,很快就能恢复。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曾攸宁连连道谢,她低头看到谢既墨苍白的脸,伸手抚了上去。
闭目昏睡的他看上去少了些锐气,苍白乖巧的让人心疼。
她转向王警官:“我申请受害人保护。我们已经遭遇多次追杀,我怕我一个人护不住他。现在他重伤昏迷,公司还需要人主持。无论凶手想要什么,我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曾攸宁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却带着些危险,惹得陆杭抬头多看了她几眼。
王警官表示理解,当即联系局里安排保护。
他看着病床上的谢既墨,咽下未尽的问话,递过手机:“加个微信,有情况随时联系。”
曾攸宁点了点头,说道:“那您先去忙,恕我失陪。”
然后快步追上了病床。
谢既墨脱离了危险,她开始有余力思考其他疑点。
她总觉得陆杭这个人很奇怪。
虽然说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表现了他是谢昭明的得力助手,并且一直保护着他的遗产,扶持谢既墨,关心备至。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份关切并不全然真诚。
不过,王警官又证实陆杭同样怀疑谢家人。
看上去就算他有问题,应该也和那群人不是一伙的,也许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曾攸宁与陆杭本就不熟,此刻更无心寒暄,只沉默地跟在移动病床旁向前走去。
陆杭安静地跟在后面,目光落在谢既墨苍白的脸上,神情难辨。
升级的VIP病房环境清雅。
陆杭看着就是心思重的人,曾攸宁不知陆杭对原主了解到了何种程度,生怕言多必失,便刻意避免交谈。
她埋头整理着病房用品,陆杭也在旁默默帮忙,看上去并没有想交流的意思。
曾攸宁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惧怕和他交锋,但今天的经历让她身心俱疲,此刻实在无力应对更多试探。
看着病房收拾的差不多了,陆杭忽然开口,声音温和:“我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他指了指曾攸宁被划破的衣裳,话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曾攸宁不用低头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衣衫染血,发丝凌乱。
但是她如今不敢将谢既墨交到任何人的手上,若是出了事,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她语气平静:“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我在这里陪着他就好。一会儿我请的护工就到了,到时候我再让他来帮忙,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杭还想再劝,但看见她神色坚决,终究咽了回去。
他退了一步:“那我陪你等着。若是累了,我们还能轮换。”
“好。”
谢既墨一直没有醒。
病房陷入沉寂,只余三道交错的呼吸声。
曾攸宁被搅的心思烦乱。
她伸手轻握住谢既墨的手腕,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他的脉搏平稳有力,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陆杭一直在观察着曾佑宁,看到眼前的一幕,垂下了眼眸。
忽然打破沉默问道:“他这种情况,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要怎么办?”
他刚才听到了曾攸宁对警官说的那番话,却不置可否。
偌大的企业,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单凭一时意气想要守住,谈何容易。
曾攸宁之前学的是企业管理,虽然没有上手实操过,但该看的东西还是看得懂的,她已经有了计划。
她抬起眼眸,目光如刃:“我肯定不会将刚到手的东西交出去。就看你愿不愿意继续帮我们了。”
那视线太过锐利,仿佛要看到陆杭的心底。
陆杭不着痕迹地别开眼,唇边浮起浅笑:“这是什么话?我不是一直在帮你们吗?”
他语气带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你确定既墨愿意让你代行决策权?”
曾攸宁看向病床上昏迷的人。
即便他方才以命相护,但这事关乎谢昭明,她确实没有把握谢既墨会选择她。
但是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犹豫退缩。
她挺直脊背,声音凛冽毫无感情:“我才是谢昭明的遗产继承人。既然我能把他推上去,自然也能把他拉下来,他是否同意——”
话音戛然而止。
她对上陆杭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
病床上,谢既墨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曾攸宁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
谢既墨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她:“水……”
她立即起身去拿水杯,却在杯沿触到他唇边时猛地收回:“医生说,术后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喝水。”
然后沾湿了棉签,润湿他干裂的嘴唇。
全程手忙脚乱,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谢既墨轻咳两声,转向陆杭:“陆哥,你帮帮她。”
曾攸宁心头一颤,不知是对二人的熟稔感到心惊,还是对谢既墨对她的信任不知所措。
陆杭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说“真是好手段”。
但看着谢既墨恳切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
谢既墨微微勾起嘴角:“陆哥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陆杭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转头对曾攸宁说道:“那我明天在公司等你。”
病房门被轻轻合上,室内只剩二人。
曾攸宁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谢既墨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不知何时交握的手:“嫂子,你握疼我了。”
曾攸宁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眼睛看向病房门,慌乱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刚才竟忘了通知医生谢既墨苏醒的事,曾攸宁仿若大梦初醒,三步两步就离开了病房。
谢既墨望着她仓皇跑出的背影,无奈看向床头触手可及的呼叫铃。
医生很快赶来:“这么快就醒了?年轻人恢复力就是好。”
仔细检查后欣慰道:“你身上虽然多处受伤,但是都避开了要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接下来只要慢慢的调养就可以了。”
谢既墨声音虚弱,眼底却闪过一丝桀骜:“打多了就有经验了。”
医生闻言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不要借着年轻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会后悔的。”
然后转头对曾攸宁叮嘱道:“可以少量饮水,如果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可以适当吃一点东西,但是最好是流食。”
曾攸宁认真记下医嘱,却始终能感受到那道灼人的视线。
待医生离开,她又忙着倒水整理,就是不肯看他。
谢既墨轻轻拉住她衣角,叹了口气:“坐下吧,我们聊聊。”
曾攸宁僵在原地,手指微微蜷缩。
救命之恩太重,重得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本能地选择逃避。
见她始终沉默,谢既墨地牵起嘴角,声音虽轻却格外清晰:“你们说的话,其实我都听到了。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其实我就醒了,只是睁不开眼。”
曾攸宁怔住,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毕竟,那些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就算是谢既墨不愿意将决策权交给她,她也必须争取。
现在的她,不敢轻信任何人。
谢既墨刚刚救了她的命,曾攸宁不想编出来一些话来骗他。
“你不用解释,既然我选择相信你,就不会轻易怀疑。”
话说得有些多,伤口的牵动让谢既墨微微蹙眉。
曾攸宁猛地抬头看向他。
谢既墨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而且,刚刚你为我哭的样子,不像演戏。”
或许是因为暮色,晚霞给谢既墨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暖光,曾攸宁觉得他似乎有些脸红。
这一刻,曾攸宁忽然觉得心头重负轻了几分。
她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指尖轻点着纱布:“是不是很疼啊。”
随即又自嘲地摇头:“看我问的什么傻话,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吧。”
谢既墨尚未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二伯母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果篮,脸上堆着关切的笑:
"既墨醒了?真是老天保佑!我特意炖了鸡汤,快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