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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险象环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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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熟的鸭子哪有让它飞了的道理,这边立刻就有人去追曾攸宁。
谢既墨见她跑远,于是放开手脚,完全不顾打在自己身上的伤,出拳越发的凌厉起来。
可因为失血过多,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只凭着一股毅力在动作。
更多的人被他激怒,围着他疯狂殴打。
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曾攸宁被堵在了消防门前。
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谢既墨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这一声,遥遥朝这边看过来,却被一记重拳击中,直接晕了过去。
后背重重撞上消防门的瞬间,剧痛让曾攸宁眼前发黑。
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哪受过这种罪,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呦,哭得这么可怜。你的情哥哥没法救你了。”打□□笑着凑近。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豪门就是乱呢。你看人家大哥尸骨未寒,这弟弟就勾搭上了嫂嫂,还挺深情。”
“咱们算是替天行道了!”说着发出一股猥琐的笑声。
曾攸宁感觉自己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她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副倔强看人的模样,却让两个亡命之徒更加兴奋。
“这都要死了,让我们兄弟先快活快活!”粗糙的手掌朝她胸口摸来。
曾攸宁抓住机会,曾攸宁左手电棍猛地捅在对方腰间。
趁其抽搐倒地时,右手针管精准扎进另一人脖颈,麻醉药剂推进去,瞬间起效。
她不敢停留片刻,用力打开消防门,拉响了身上的防狼警报,边往上跑边喊人。
防狼警报穿透云霄,保镖们本就在找他们,顺着声音下来,大惊失色。
“夫人!”为首的保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扶住了人,将追上来的打手踹翻在地。
“快去救人,谢既墨还在下面。”曾攸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扯着人就往下走。
保镖被她拽了一个趔趄。
守在楼梯口的小弟看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下来,连滚带爬跑了过来:“老大!那群保镖过来了!我们拦不住!”
“废物!一个女人都拦不住!”男人暴怒,抬脚狠狠踹向奄奄一息的谢既墨,一刀扎进了他的心口。
谢既墨被踹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手握住了刀刃。
“不!!!”
曾攸宁刚刚从消防通道里面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打手们见势不妙,拖着受伤的同伴四散逃窜,保镖慌忙去拦人。
曾攸宁跌跌撞撞地跑向谢既墨。
他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
“坚持住!”她看着保镖熟练地按压止血,她的手悬在半空,颤抖着不敢触碰。
“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一定会没事的。”曾攸宁不住的喃喃,机械地重复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身后阴影悄然逼近。
这一次,再没有谢既墨挺身相护。
幸好保镖及时出手,将偷袭者制服在地。
救护车和警车前后脚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将谢既墨抬上了车,曾攸宁想要跟上之时,警察拦下她:“您需要做一下笔录。”
在看不到谢既墨之后,曾攸宁也恢复了冷静,甚至比之前还要冷漠。
她冰着一张脸吩咐保镖:“帮警察将所有留下的犯人送到警察局。”
为首的保镖一脸愧疚:“对不起。”
曾攸宁挥了挥手:“先去做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问题,其他的帐要之后再算。
然后她对警方抱歉道:“不好意思,救护车上的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抢救结束再说吗?”
说罢,她冲向了救护车,赶在最后一刻上了车。
救护车的笛声划破长空,曾攸宁坐在车厢里,目光死死盯着心电图机上跳动的曲线。
车上医护人员在紧急输血,血浆袋在颠簸中轻轻摇晃。
曾攸宁颤抖着去摸谢既墨的手,只感觉到一片冰冷,这温度像是冻进了曾攸宁的心里。
旁边的医护人员看她满脸苍白,身上也染着血,温和问道:“女士,您需要处理一下伤口吗?”
“我?”曾攸宁怔怔的低头,“我没受伤,身上都是别人的血。”
戴着口罩的女护士看着她僵硬的样子,想了想,递来一包消毒湿巾。
“那您可以帮他擦擦脸。”护士轻声建议。
曾攸宁慌张接过,连忙问道:“我现在可以碰他吗?”
“擦擦脸没事的。”
这个简单的任务突然成了救命稻草。
曾攸宁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当血污散尽,才发现他的脸侧都是擦伤。
本来精致无瑕的脸上多了丝丝划痕,看着就让人痛心。
但曾攸宁也不敢去多问什么,她总是怕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曾攸宁擦干净脸,又开始低头去擦一直搂在怀里的手。
指骨红肿,掌心还留着折叠刀压出的深深凹痕,因为握的太用力,所以印在了手上一直没有消散。
那只曾经修长漂亮的手现在布满伤痕,指骨红肿发紫。
她咬着嘴唇,眼泪砸在谢既墨的手背上。
突然,那只手微微动了动。
曾攸宁敏感地察觉到,猛地一抬头,就看到谢既墨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曾攸宁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她慌忙回头和护士说,“医生!他醒了!”
护士们也漏出笑脸:“醒了就好,您多和他说说话,别让他再睡过去。”
“好好好!”曾攸宁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谢既墨。
她想问他疼不疼,可又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最后还是谢既墨打破了僵局,嘴唇蠕动,声音气若游丝:“……你没受伤吧?”
曾攸宁听完,眼泪啪嗒啪嗒掉的更厉害了。
谢既墨慌了起来,甚至想要抬起手去帮她擦眼泪:“你别哭啊!”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按住人。
曾攸宁抹掉了眼泪,也不敢再哭了,声音里夹杂着哽咽:“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听完这话,谢既墨放心地笑了起来,惨白的脸色下,眼眸却是格外明亮。
“你看,我答应你要保护好你,我做到了。”
说着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眼睛又要闭上了。
曾攸宁慌忙开口:“我骗你的!我后背好痛!那群王八蛋把我撞在门上,青了一大片!”
看着他瞬间又瞪大的眼睛,嘴里开始巴拉巴拉一顿乱说:“我猜到他们会堵我们,也做了准备,谁知道他们居然来了那么多人,还把保镖隔开了。你看我还给你准备了小刀,很好用吧,要是人少一点,你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打倒!我自己也准备了防狼三件套,而且你不知道吧,我还准备了麻醉针,本来是打算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用一下,结果真的是人太多了……”
说的话颠三倒四,曾攸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谢既墨最开始还强撑着精神听着,后来又开始眼睛半睁半闭,昏昏沉沉。
曾攸宁望向窗外:“怎么还没到吗?”
“快了快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准睡!你听我说——我已经报警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了!幕后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但她也不敢说的太刺激,本来谢既墨就伤到了心脏。
终于,救护车一个急刹停在急诊门口。
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冲进抢救室,曾攸宁被拦在门外。
她颓然靠在墙上,看着门上红的刺眼的“抢救中”,脑中空茫。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似乎转瞬即逝。
曾攸宁呆坐在抢救室外,脑海中一片空白,又仿佛闪过万千思绪。
她的目光停滞在了抢救室门前,刚刚握过谢既墨的手还在微微颤着。
最终,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
失去了死亡回溯的保护,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场以命相搏的重生,不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一步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病人家属在吗?”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
曾攸宁猛地抬起头,快步迎了上去。
“我是他嫂子,是有什么问题吗?”她屏住呼吸,生怕听到无法承受的消息。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他是什么血型,血库需要立刻准备。”
“这……”曾攸宁语塞。
“A型!”
一个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声音中还带着快速奔跑导致的喘息。
是陆杭。
曾攸宁向护士轻轻点头确认,看着对方匆匆返回抢救室。
里面的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曾攸宁看向陆杭:“你怎么来了?”
陆杭眉头紧锁:“我一觉醒来,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老家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些许:“再说我不来,你一个人能行吗?”
曾攸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这个外来者,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要不是刚刚陆杭及时赶来,或许要耽误救治,这让她到嘴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发生了什么?”
警察匆匆赶来,将曾攸宁拦在了抢救室门前。
曾攸宁的心完全系在了正在抢救的人身上,回答问询时难免心不在焉。
然而这份失魂落魄,反而让她的陈述更显真实。
更何况,停车场的监控拍到的画面,也与她的描述完全吻合。
王警官叹了口气,拍了拍曾攸宁的肩膀,宽慰了一句:“别太担心,会没事的。那些人也交代了,说没有伤及要害。”
犯罪分子为了减刑说的话,曾攸宁不觉得有多少可信度,更何况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插向了谢既墨的心脏。
可此刻她却又希望,这些话是真的。
王警官继续询问道:“对于幕后主使,你有什么猜测吗?”
曾攸宁咬紧牙关:“谢家人!”
王警官将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陆杭:“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