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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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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兮,眼神看不出喜怒,宴氏愣了愣,点头:“是。”
说完,一行人离开了。
云兮被捆着看向皇后,她此刻眼中应该都是憎恨才对,可她此刻心中只有山雨欲来前的淡然。
皇后拉住捆着她手的绳子,将她拽进殿中。
云兮挣扎了几下,无果,便跟着进殿。
殿门“咚”一声关上,皇后拉着她到了里间,灯火暗淡,云兮略看了看殿中布局。
随后到了一张围着床幔的床前。
皇后将床幔拉开,云兮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惊惧地眨了眨眼。
随后皇后旁若无人地坐在床边,将被子给床上的人掖了掖,随后抬起头来看着她。
“钲儿看上的姑娘,就是你吧。”
“难怪兄长要将你绑来,你确实有大作用,不过现在,我还要你做一件事。”
她缓缓伸手,在床上人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仿佛十分眷恋。
可回过头,云兮只看见了她眼中的疯狂。
她慢慢起身朝云兮走过来,绕着她踱步,随后走到她身后。
云兮心中一阵战栗,可下一刻,背后的绳子竟然被解开了。
她愣在原地,看着皇后走到她面前。
“我要你,掐死他。”
皇后手直指床上躺着的人。
云兮愣了,手上的绳子掉落在地,心中响起一个惊雷,吓得她动弹不得。
半晌,手腕上的疼痛将她拉回神志。
她脚下一顿,不住往后退着,殿中宽阔,她一直退,一直退,直到撞翻了身后的灯烛架。
声音回荡在殿内,她吓得浑身一颤。
“怎么?不听?”
皇后上前两步,脸色突然狠厉抓起她的手便朝龙床前走去。
云兮不住挣扎:“放开我!”
她将云兮的手死死按在皇帝的脖颈前,云兮不停挣扎,将她的手一甩,终于挣脱开。
皇后趔趄倒在床边,含恨看着她。
随后拂袖上前,在皇帝的鼻息下探了探,眼中惊惧道:“陛下落气了!陛下!”
云兮惊惧地躲在一旁,皇后眼眶通红,起身手指着云兮大喊,“来人!来人!”
殿门瞬间洞开,几个内侍公公跑进来停在皇后身前。
“娘娘。”
“此女竟然趁我不注意,掐住陛下的脖子让陛下断了气,赶紧将她抓了!刺杀陛下,罪同谋反,即刻拿下此人!”
云兮只觉脑子昏沉。
原来皇后将她留下是为了让她背了这刺杀的罪名。
她根本没有碰到床上的人,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将这罪扣在她头上,当真这皇城已然是宴家做主了吗?
胸中涌起滔滔恨意,云兮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我没有,是你杀了陛下,是你栽赃给我!”
几个内侍小太监将她重新捆起来,压着她的肩膀跪在地上。
皇后上前,抬手甩了几个巴掌在她脸上。
她耳边嗡鸣,嘴角一股腥甜,眼皮发起肿,只觉得自己仿佛溺进了水里,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遥远了。
“此女罪大恶极,疯言疯语,即刻押入地牢受死!”
她被拖起朝着殿外而去,云兮不甘地挣扎了几下,喃喃道:“我没有行刺陛下,是皇后,是皇后要杀了陛下,皇后要杀了陛下。”
这么一路喃喃,围着的内侍慌张地连忙取了布将她嘴堵上了。
云兮脑子昏沉,渐渐眼前黑沉下去。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拖着一路走了许久,膝盖拖在地上磨破了皮,在地上擦了许多血迹。
最后被人扔在了一团稻草上。
牢门的锁链响了几声便归于平静。
她感觉自己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整整一夜都在奔走,现在天色渐渐转亮,反正出不去,她便趁机闭上眼准备睡一会儿。
但经历这一夜的巨变,她满脑子都是那些画面。
在城楼上隔几步便是躺在血泊里的尸体,仿佛死的突然,他们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
云兮不敢去看,可那些眼睛仿佛都在看着她。
一双双眼睛,木讷又死气沉沉,她不敢睡,只好一声一声数着牢房内不知哪里响起的水滴声。
空旷寂静中,她闭着眼睛,渐渐意识模糊。
水滴声还在响着,近眼耳边,她起身循着声音找去,走着走着,渐渐走进一片黑暗里。
水滴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静中响起的脚步声。
云兮转过身,一阵雾向她扑来,她抬手挡了一下。
片刻,她放下手刚抬起头,迎面便对上一双幽幽的眼睛,她吓得一下跌倒在地。
那双眼睛方才还呆呆的不知望向哪里,可等她摔在地上,那眼睛瞬间垂下望着她。
一股诡异丛生,她后背发凉。
眼睛渐渐朝她走来,身子隐匿在雾中,可脚步声那么清晰。
云兮连忙惊惧地起身向前跑,可刚跑了没几步迎面一下撞上另一双眼睛,她尖叫一声抱住脑袋。
“啊!”
清晰的尖叫声响在空旷的地牢中。
云兮喘着粗气,猛地从地上坐起,手下的稻草割了她一下,疼痛拉回了意识。
她环顾四周。
水滴声依旧响在耳侧,原来方才她是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平复好心绪,她从地上起身。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难道宴氏抓她过来就是为了顶罪?
思忖间,牢房顶上突然响起声响。
她皱眉屏息静静听着,那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喊杀,震天动地,仿佛她此刻正置身千军万马之间。
她心中抖了抖,这么多喊杀声响在宫中,难道宫内已经乱起来了?
正焦急之时,地牢内开门声响起,随后一个脚步声匆匆朝着云兮的方向而来。
她转过头去看,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兵进来,将牢门打开,进来一下捉了云兮的手将她重新捆起来。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好,身体没什么力气,云兮干脆也没有挣扎。
带着她出了牢门后,喊杀声越来越清晰,她心头一阵惊颤。
从昏暗的地牢出来,刺目的阳光将她眼睛打的刺痛,云兮闭了闭眼。
那侍卫押着她一路往前。
云兮抬起头,他们在小道上一路穿梭,没有看到厮杀的场面,但声音却离他们似一墙之隔。
“快走!”
她本想停在转角的门看一看,便被那侍卫拉走了。
喊杀声慢慢离远,她隐隐猜到这人要带她去哪里,所以咽下快跳出喉咙的心加快了脚步。
转过几个长长的宫道,几乎都不见人影,想来这侍卫带她走的是一处隐秘道路。
就在她心中忐忑焦急时,他们走上一处背光的高阶。
喊杀声,刀剑的铿锵声,杂乱庞大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云兮腿脚颤抖,被带上高台时,便看见了这样一副混乱的画面。
血流漂杵,火光冲天,尸横遍野,在明媚的阳光下形成这样一幅凄惨之景,云兮身子一僵。
那侍卫回头见她仿佛被吓傻了,强硬拉着她往前走,马道上尽是背弓拉箭的兵卒,她们走几步便有一个被箭射下倒下高台。
她一路埋着头,可那掉下高台的尸体砸在地上的闷响,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下一刻便要从喉咙冲出。
走过一长段,云兮已经受不住伏在地上呕出几口酸水。
那侍卫松开她,前行几步,“禀将军,人带到了!”
云兮憋着嗓子,捂着胸口抬起头。
宴淞与宴氏两人正站在前头,宴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宴淞看向她眼中迸发出亮光。
两人点了点头,那侍卫上前将她从地上揪起上前。
云兮站在他们身旁,往高台上看下去。
墙下,一个穿着深色蓝袍,外披铠甲的将军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他正矗立在大批兵卒后面,向城墙上望来。
云兮一看,方才升起的期待此刻又慢慢消沉下去。
那人并不是宴止钲,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郎思远!告诉钲儿,他要再不出现,我们的谈判就此为止,他的女人也别想要了!”
宴淞震耳的声音回荡在高台下。
云兮被他一下扯过去挡在身前,捏着她的脸一抬,仿佛是害怕下面的人看不清楚。
云兮痛得她眼中闪出泪光,下巴的骨头仿佛要碎了。
郎思远这个名字,云兮似乎听说过,像是在钦州卫驻扎的郎将军,也是年纪轻轻功绩卓绝的人。
云兮睁开眼,朦胧中看见那人抬起的眼中满是不屑。
他嘴角扯出一个轻笑,“宴大将军,这是觉得自己要输了,慌不择路拿个女人当筹码吗?”
宴淞也轻笑一声。
“郎大人有所不知,我不跟你计较,让我儿子出来,他一看便什么都能好好跟我谈了。”
那人低下头,高台上看不清神色了。
宴氏在身旁不安焦躁起来。
“兄长,我们的人损失惨重,眼下城外的兵也被堵在城门口,我们还是快些,要我看直接将她捆住吊在这台下,我不信钲儿当真不管她的死活。”
宴淞啧了一声示意她先闭嘴。
云兮心头才明白,原来昨晚宴淞让剩下的兵在城外驻扎,现在竟然被人设计进不来城。
眼下靠着那三千多人撑着,只怕很快他便要兵败了。
台下的人再没理会他们。
云兮感受到宴淞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紧,随后看向身旁的宴氏,将她甩过去。
“按你说的办!”
宴氏咬牙点了点头去找绳子了。
“哼!只要我的人将城门打开,两万兵马顷刻便能将皇城踏平,届时谁也挡不了我。”
下属将绳子找来,宴氏连同一个侍卫将云兮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