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系列番外》尘轩玉

9、举觞白眼望青天

　　司马丰站在府邸的庭院中，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过去的回忆。他的家族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却只剩下他和两个妹妹——端盈与慕雪。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他肩负着复兴司马家的重任，然而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将这份梦想深埋心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每日奔波于姑苏城的大街小巷，只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但他离那个梦很远很远，只能藏在心中。长兄如父，面对两个妹妹，他都是悉心培养，除了琴棋书画，也会教她们一些基本的功夫防身，她们也是自己复国路上的重要帮手。端盈和慕雪都出落得亭亭玉立，尤其是小妹慕雪，豆蔻之年就有了倾城之姿。司马丰从来不让慕雪见人，他把这个小妹隐藏起来，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小妹去到天子面前的机会，然后成为妃嫔，一步步实现愿望。
　　可是天不遂人愿，许是被关在闺中太久，慕雪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一日，竟从阁楼上爬出去，结识了一个异族男子，那是关外博尔济的蒙古族男子。慕雪牵着那个叫哈哲的男人来到司马丰面前时，司马丰气急了。慕雪不仅毁了他多年的计划，甚至还与异族男人相爱，扰乱汉人血统。
　　哈哲跪在司马丰面前向他保证自己一生一世都会对慕雪好，看着慕雪看他炽热的眼神，司马丰怒不可赦，一掌打向哈哲，慕雪眼疾手快推开哈哲，竟深深接了哥哥一掌。她虽从小调皮，却也不敢忤逆哥哥。没想到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异族男子，竟敢与哥哥对抗。
　　“你到底对慕雪下了什么蛊？”司马丰不忍责备妹妹，只能把责任推给了这个异族男子。
　　“我和哈哲是真心相爱的。”慕雪挡在了哈哲面前，“大哥，这些年你除了为了你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可曾真正关心过我和姐姐。你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吗？”慕雪质问道。
　　“小妹，你怎可这样对大哥说话？”姐姐端盈责备道。
　　司马丰突然笑了起来，他怎没关心过。他早已过了弱冠，却一直未娶妻。他是当地出了名的美男子，虽然自幼习武，都说习武之人是粗人，但司马丰面容却十分俊朗。只是因为两个妹妹年少，要一直被他养在身边，他担心有了妻子后妹妹们会受委屈，便拒绝娶妻，一直由端盈替他打理这个小家。

　　他千方百计保护这两个妹妹，最后却换来慕雪一句不曾真正关心。他的心凉了半截。
　　“你是要我和端盈，还是要这个男子？”司马丰心一横，逼问道。亲情和爱情的天平在慕雪心中，无论是时间还是人数，他觉得能换来慕雪。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妹妹，犹豫了片刻，拉着哈哲跪下，向司马丰和端盈磕了两个响头。“哥哥，姐姐，对不起！”
　　她眼中含泪，哈哲扶着他于心不忍，“大哥，你为何不能接受我和慕雪？”这个年轻人痛心问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司马丰指着他吼道，“我不是你大哥！你们给我滚！”
　　“哥哥的养育之恩慕雪只能来世再报了。”慕雪磕了头，端盈不忍上去拉住慕雪，求她给司马丰认个错。“让她走！我司马丰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妹妹！”司马丰左手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慕雪松开了手，拉着哈哲头也不回离开了司马家。

　　“哥哥，让我去吧。”端盈说道，“虽然我没有慕雪好看，但是我一定会全力辅佐哥哥的。”兄妹俩双手交握，司马丰拍拍端盈的肩膀，他只有这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了。不出几日，端盈就与司马丰告别，登上了送秀女入宫的船只。

　　司马丰找了许多人打点，想打听宫里的消息，他听说，端盈为了一个秀女出风头挨了打，得罪了其他秀女和掌事姑姑，他急忙差人带话，务必让端盈明哲保身。

　　端盈入宫后，我在宫中偶然结识了淑娟。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只觉似曾相识。而真正让我恍然大悟的，是我们在后宫的重逢。

　　五年前，我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捕快。在追捕犯人的途中，我被犯人打伤，误入白柳村，倒在河边。是前去浣洗的村姑柳淑娟救了我。在养伤的日子里，我们朝夕相处，彼此暗生情愫。然而，命运弄人，一纸圣意下来，恒顺皇帝要在民间搜罗美女入宫。我一心想着这是光复家族的好机会，便匆忙赶回去通知暮雪，却不知柳淑娟也因绝美容颜被当地官府强行送入宫中。

　　如今，再次相见，她已成为淑嫔，而我，历经拼搏，成了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看着她，我心中五味杂陈，那份曾经的感情仍在心底涌动，可我已走到这一步，为了家族，只能继续向上攀爬。

　　淑嫔很快晋为淑妃，并且愈发受宠，甚至比我妹妹端盈还要得宠。当淑妃即将临盆时，我心中担忧，生怕她生下皇子，影响妹妹在宫中的地位。权力的欲望蒙蔽了我的双眼，我利用自己的身份，上演了一场狸猫换子的戏码。众人皆以为淑妃怀的是一只猫，她瞬间被视为妖孽。端妃联合庄妃趁机逼宫，恒顺皇帝无奈之下，忍痛处死了淑妃。

　　可在内心深处，我终究还是放不下淑妃。我偷偷将淑妃的女儿带走，养在自己身边。每当看着那孩子，我就仿佛看到了淑娟，心中既有对她的愧疚，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情。

　　我知道，自己为了权力和家族，做了许多错事。可在这充满权谋争斗的漩涡中，我早已身不由己。只希望，这孩子能在我的庇护下，平安长大，不要重蹈她母亲的覆辙。而我，只能在这无尽的愧疚与挣扎中，继续走下去，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也背负着对淑娟的那份复杂情感。

　　淑妃死后，我随恒顺皇帝远征蒙古，一路势如破竹，大获全胜。在回京的途中，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

　　当时，一位女子突然追着皇帝的马车狂奔，我见情况不对，立刻策马前去阻拦。那女子见到我，神色慌张，还未等我开口询问，便突然昏倒在地。我仔细打量她，发现她容貌极为漂亮，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觉得此事有诈。可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又心生怜悯，便将她带回了府中。

　　女子醒来后，告知我她已身怀有孕。我见她孤苦伶仃，本就觉得她可怜，而我一直将淑妃的孩子优如视为亲骨肉，却又觉得孩子需要一个娘。一番思量后，我们达成了协议，让这个叫白幽静的女子认优如为自己的孩子，她腹中的胎儿，我也会视如己出。就这样，优如成了我和白幽静共同的孩子。

　　时光匆匆流逝，优如一天天长大。每次看到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淑妃，那个我亲手害死的挚爱之人。优如出落得愈发标致，身上竟隐隐有淑妃当年的仪态。宫里的庄妃和端妃见了她，许是想起当年对淑妃所做的事，心中愧疚，对优如越发地好。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优如真正的身世。

　　我的二女儿幽若，长相冷艳，与优如站在一起，在宫中宛如一对美丽的姐妹花，吸引了众多皇子的目光。尤其是幽若，成功吸引了五皇子和九皇子的爱慕。

　　五皇子在一众皇子中，最有成为太子的可能，可我这个向来爱权之人，面对这看似绝佳的联姻机会，却坚决不允许优如嫁给五皇子。这一举动，让众人都十分纳闷。而九皇子，实际上是皇帝的义子，身份相较于五皇子，并无太大优势，可我却同意了他与优如的婚事。

　　另一方面，我想着把幽若送去嫁给五皇子，以此巩固我在朝中的势力。可我的夫人幽静却十分反对，为此我们夫妻二人没少争吵。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抗拒，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幽若的身份，在我心中一直隐隐觉得有些异样。幽静在对待幽若的事情上，态度总是模棱两可，这让我不禁怀疑，幽若的身世是否另有隐情？在这权力交织的漩涡中，司马府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潮涌动。我在权力与情感之间艰难抉择，却不知前方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在这风云变幻的宫廷与朝堂之间，我司马丰身处漩涡中心。后宫里，我妹妹端妃与庄贤的女儿庄妃，那可是针尖对麦芒，势同水火；而在前朝，我与庄贤也是各自为政，互不相让，争斗从未停歇。

　　谁能料到，恒顺皇帝最终竟选择了庄妃的儿子五皇子为太子，并封庄妃为皇后。我心里清楚，一旦恒顺皇帝驾崩，庄氏父女必然把持朝政，到那时，我司马家怕是永无翻身之日。

　　为了家族的未来，我决定铤而走险。我联系上了远在塞外的妹妹暮雪，又联合端妃以及我的夫人幽静，打算辅佐端妃的孩子六皇子登上皇位。暮雪回来后，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杀掉蒙古王哈珊。我明白她这些年的痛苦，哈珊反对弟弟哈哲与汉人女子在一起，竟残忍地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和哈哲。为此，暮雪苦练武功，这么多年，只为了找哈珊报仇。可棘手的是，哈珊与恒顺皇帝是盟友关系。

　　端妃的儿子，也就是六皇子，性格羸弱，对皇位毫无兴趣，一心只爱舞文弄墨。我们这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可让我们十分着急。

　　而我的夫人幽静，对恒顺皇帝有着非同一般的愤怒，她一心想要拉恒顺下马，让他付出代价。这种情绪，绝非无缘无故。我不禁心生疑虑，总觉得幽静跟恒顺之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段时间，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我一边要安抚着急于报仇的暮雪，一边要想办法让六皇子对皇位燃起斗志，还要与端妃商量对策，同时，又对幽静与恒顺之间的关系充满好奇与警惕。

　　在这权力的棋局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不知道我们的计划能否成功，也不清楚幽静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但为了司马家，为了那些我珍视的人，我只能勇往直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尽的阴谋与危险……

　　在这场权力与情感交织的漫长争斗中，我从未想过，与我做了多年假夫妻的幽静，竟会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和我产生了真挚的感情。命运弄人，已过三十高龄的她，居然怀上了一对双胞胎。为了他们母子三人的安全，我将幽静送到了飞龙山庄，托付给我的忘年交周少龙，让她能安心养胎。

　　对于优如和幽若这两个女儿，我向来宠爱有加。尤其是优如，可我深知这宫廷争斗的残酷，不愿她卷入其中，便恳求九皇子带她远走。幽若也心疼姐姐，希望她能获得幸福，甚至主动提出去和亲。

　　然而，和亲当日，局势陡变。暮雪前去刺杀哈桑，未能成功，却意外导致哈桑劫走了幽若。命运的红线奇妙地牵引着，幽若竟与我的弟子关林重逢，他们决定携手共同面对未知的命运。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一心成全的这些人，最终竟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就在局势愈发混乱之时，一直在冷宫中被废弃多年的李德妃突然现身，她的出现，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揭开了多年前的惊天阴谋。原来，当年淑娟生产那天，善良的她前去探望，却目睹我抱走了孩子。所谓淑妃生下猫的事，根本就是我一手炮制的谎言，无辜的淑妃就这样被我诬陷。李德妃还认出了优如就是淑妃的女儿，她希望优如能杀了我，为她母亲报仇。

　　优如得知真相后，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她怎么也想不到，抚养自己十六年的养父，竟然是杀害母亲的仇人。而幽若的身世，也在此时被揭开。当年痛失淑妃后，恒顺皇帝痛不欲生，回到淑娟的家乡缅怀故人，却意外与淑娟的好友白幽靖一见钟情，二人还有了孩子，那便是幽若。当时，白幽靖并不知道恒顺的皇帝身份，直到在街上看到微服出巡的皇帝，她才惊觉自己与好姐妹侍奉了同一个男人。后来几经辗转，她遇到了我。因为痛恨恒顺杀害淑娟，也为了给好姐妹报仇，她一直对恒顺心怀恨意。

　　此时的恒顺皇帝，早已不复当年的威严，变得潦倒不堪。但在关键时刻，他拼尽全力救下了参与反叛的幽静，保全了她的性命。他坦言，这么多年来，他爱的人始终是淑娟，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也一直挂念着幽静和他们的女儿。

　　优如为了我，前来求情。在我临死前，我满心期盼着能见见优如，仿佛看到她，就能看到当年的淑娟，我想去给淑娟赔罪。最终，优如放下了成见，前来见我。而我，满心期待地等待着那对即将出生的龙凤胎，司马南和司马犹豫，他们是我和幽静爱情的结晶。上天让我一生遇到了两个女人，第一个，我亲手将她推向了绝路，第二个，我原以为只是逢场作戏，却不想最终情深似海。如今，一切恩怨即将落幕，我只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看一眼我未出世的孩子，带着一丝温暖，去面对那未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