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也能是术式吗》watching

5、第 5 章

　　飞到哪里去了？

　　五条悟的手抬在眉前。

　　很快，他就看到了操场上的两个人。

　　而后，视线聚焦在了前面还没有穿上高专制服的白毛的身上…脚下。

　　他的饮料罐！

　　他那经历千难万险的，难得的被他用来测试长距离移动还没有罢工的饮料罐！

　　在对面白毛的脚下依旧表现出了出众的工作能力，既没有瘪掉，也没有让对方摔个大马趴。

　　出人意料非常神奇地稳稳地托起对方，像是什么新版迷你平行车一样成功到达终点。

　　比起跟在后面跑过去的家伙…哇，这是作弊吧！好狡猾！

　　“五条前辈？家入前辈…”

　　正当五条悟在心中腹诽时，刚刚跑在陌生白毛后面的规规整整地穿着制服戴着黑框眼镜，比杰和硝子装好学生时显得还要板正的家伙回过头。

　　这不是那个一年级生的小鬼吗？

　　那么，前面那个…

　　五条悟越过他向前面看去，刚好对上前面才平安落地的白毛回过头来的目光。

　　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非常有存在感的目光。

　　什么啊。

　　在五条悟下意识想要皱眉之前，对方却只是露出了非常礼貌的微笑，仿佛刚刚的凝视只是他的错觉。

　　哦，他好像想起来了。

　　“这家伙就是杰带回来的那个小鬼？”五条悟偏过头问硝子。

　　“怎么看你们的年龄差也不至于到说‘小鬼’的地步吧。”硝子一如既往地吐槽。

　　“抱歉，你们是来找这个的吗？”

　　陌生却很有辨识度的声音打断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并不小声的对当事人的蛐蛐。

　　五条悟转过头，就对上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白发少年带着无害微笑的脸。

　　要说的话，就像是棉花糖一样，既没有攻击性，也让人提不起攻击欲望的脸。

　　说起来，这家伙的头发也好像棉花糖啊。他盯着对方卷卷的颜色渐深的发梢想到。

　　“嗯，是老子的哦，谢啦。”五条悟注意到对方将饮料罐递过来时还很细心地拍了拍上面沾到的尘土。

　　完全没有因为他乱丢东西而差点摔倒而产生什么怨气。

　　“话说你不生气吗？”五条悟抬起头，直视向站在他面前的白发少年。

　　虽然杰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任务那么多，他们这几天也没见几面，但是对方从覆灭的小山村里带回了几个小鬼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包括那个村子对能够看见咒灵的人可以称作虐待的行为。

　　原本他还以为这个入学的新人可能是苦大仇深的类型，就像是漫画小说里通常会有的前期饱尝世界苦难，后期黑化成“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巴拉巴拉的那种。

　　或者是唯唯诺诺，因为受到太多欺负而敢怒不敢言或者默默承受的小可怜。

　　虽然这样多多少少有些刻板印象，但是当真正见到这家伙时…

　　五条悟皱了皱眉。

　　怎么说呢？

　　似乎两个都沾点边，但是又都不同。

　　感觉很…奇怪。

　　让人微妙的不舒服。

　　“诶？生气？完全没有啊，”对面的白发少年似乎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又恢复了那莫名让人有些不爽的微笑。

　　“我也没有摔倒，而且正是有了五条前辈的罐子的帮助，才能让我那么轻松地到达终点不是吗？”

　　“多亏了五条前辈，我真是太幸运了。”白发少年脸上带着与其说是全然不在意，倒不如说是真这么认为的笑容。

　　不过，在五条悟再次开口之前，对面的少年继续：

　　“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五条前辈和家入前辈呢！”对面的家伙依旧带着那种轻飘飘的笑容，他的目光划过五条悟，又在旁边的硝子身上停留片刻。

　　“两位前辈的风姿果然令人难忘，身上的光辉简直烨烨生辉！”

　　“居然能和五条前辈和家入前辈进入同一所学校学习，简直是我这种人三生有幸！”

　　一个不注意…不，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对方就突然情绪高涨了起来，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不仅是五条悟，伊地知洁高和家入硝子也顿在了原地。

　　在狛枝凪斗的话音落下后，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伊地知洁高默默伸出手，又默默放下。

　　咦？狛枝同学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吗？

　　现在是不是有些尴尬，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现在的氛围…

　　与此同时，家入硝子安静地叹了口气。

　　好的，新学弟又是个不正常的。

　　然后下一秒，在场的另一只白毛就完全无视了氛围瞬间哥俩好地揽了上去。

　　“不错嘛，有品位！”五条悟笑嘻嘻地表示赞同。

　　“呃…你叫什么来着？”他问。

　　家入硝子扶额。

　　算了，对人渣的要求不能太高，至少还能问一下对方的名字而不是直接起个外号。

　　棉花糖或者什么的。

　　她已经能够想象出五条念出外号并且宣称它和这位学弟非常相配的情状了。

　　不过，家入硝子没有出声，将目光投向狛枝。

　　对于夏油带回来的人的传闻在缺乏乐趣的高专也有很多，她只是有些好奇。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对方对此完全没有生气。

　　“哈哈…我这种人的名字完全不重要啊，不过五条前辈都这样问了，果然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吧？”

　　“我的名字是狛枝凪斗…姑且是被夏油前辈带回来的新生吧？”

　　有着一头蓬松卷发的少年转过头，微笑着回答的对方的问题。

　　只是…

　　“你这家伙真阴暗啊。”五条悟安静地注视着对方。

　　“把自己贬低到泥里如果是你的喜好的话也无所谓，但是用这种话去夸别人，被夸的人也不会高兴吧。”

　　被如此评价的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欸…”

　　他的表情似乎冷淡了一瞬间，不过下一秒就恢复了原本的微笑。

　　“抱歉，好像常常有人说我读不懂空气呢。”他依旧一副全然没有脾气的样子。

　　“这是空气的问题吗？”五条悟完全不能理解。

　　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不舒服。

　　“呃…那个…”伊地知感觉自己眼睛要急的转圈圈了，偏生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却仿佛毫无所觉。

　　不管是尖锐地提出问题的人，还是面对这份尖锐的人。

　　*

　　我抬起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深色墨镜。

　　虽然墨镜本身并不透光，但是五条君微微俯视的角度让他那双可以称之为瑰丽的苍蓝色眼睛透过墨镜下方和我对视。

　　这就是…六眼吗？

　　果然只是看起来就非常特别，不愧是传闻中的术式。

　　而且…

　　不知为何，明明两个人的性格全然不同，五条君的目光却让我莫名想到了另一个人。

　　神座君。

　　神秘的，希望之峰学园最后的作品，超高校级的希望。

　　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那份透彻，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本质的目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就只能用微笑蒙混过去了吧。

　　“好啦，五条。”

　　正在这时，站在五条君旁边的家入桑拉了他一把，看上去没怎么费力地把五条君从我身上扯了下来。

　　啊嘞，这里应该用“扯”吗？

　　然后她看向我：“虽然夏油那家伙不在，但是难得碰到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前辈们请客哦。”她非常体贴地拍了拍五条君的后背。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家入前辈虽然看起有些冷淡，但是实际上是个温柔的人。

　　真是太让人受宠若惊了，我几乎马上就要答应下来。

　　不过…

　　“那个…我们之后有个任务来着。”伊地知同学替我说了出来。

　　唉，真是太不幸了。

　　能够得到五条君和家入前辈的邀请，我这种垃圾本该感恩戴德地接受才对，但是却不得不因为任务而拒绝。

　　“你们两个人的任务？没关系吗？狛枝君还是第一次做任务吧。”家入前辈问道。

　　“是的，原本小林老师要跟着我们的，但是他临时有紧急任务…因为只是个四级任务，所以小林老师就让我们自己去了。”伊地知同学解释到。

　　小林老师是我和伊地知同学的咒术老师，虽然是位二级术师，但是心态非常进取，为了能够得到更好的前程，选择丢下我和伊地知同学去据说是总监部的某位大人发出的任务这件事并不使我感到惊讶。

　　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对这第一次的任务非常期待的。

　　或许不是那么耀眼，即使是伊地知同学，也会在与咒灵的对战中展现出不一样光亮吧？

　　如果说夏油前辈、五条君和家入前辈是皓月的话，能够看到萤火之辉也算聊胜于无…

　　嗯…这样想是不是有些失礼了，不要误会，我对伊地知同学完全没有不满，倒不如说感到更加亲切才对…

　　“四级？那种杂碎不是动动手指就能祓除的嘛。”五条君说，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抬手勾了勾，“快点刷刷地解决掉我们出去玩。”

　　他一脸灿烂，家入前辈轻轻地给了他一肘子。

　　我注意到，五条君衣服上的褶皱并没有因为家入前辈的动作而有所变化。

　　想必这就是那个“无下限”了吧。

　　真是令人赞叹。

　　“那么提前祝你们武运昌隆，加油哦，新人们。”家入前辈对我们说。

　　“是！”伊地知同学收到打气后看上去立刻精神满满。

　　啊嘞，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似乎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点点头笑道：“嗯，谢谢，我也很期待第一次的任务。”

　　希望这个任务能够为我现在虽然令人激动，但是平静而虚幻的生活投下变化的石块，即使掀起巨大的波澜也无所谓…

　　让我看到令人振奋的希望吧…

　　这之前，无论迎来怎样的绝望都…

　　*

　　刷啦——

　　木质的门被一把拉开，原本要走进教室拿忘在这里的教案的夜蛾被在教室中静坐的人吓了一跳。

　　“哦，是杰啊…你回来了，怎么一个人在教室坐着。”他定了定神走进去随口问道，走上讲台翻到自己要用的教案。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夏油杰像平常不搞事情时姑且还算尊师重道的回答。

　　夜蛾抬起头看向对方。

　　看起来已经比很多成年人都要高的黑发少年坐在窗口，盯着下方的操场。

　　“是悟他们啊…我听负责一年级的辅助监督们说了，那个叫狛枝的小子也适应的挺好的。”夜蛾走了过去，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正在操场上非常显眼的五条悟的白毛，啊不对，现在还多了个白毛。

　　“嗯，很好啊。”黑发少年终于开口。

　　“怎么了？任务不顺利吗？”夜蛾转头看向他。

　　“…不，没什么，”夏油杰终于回过头，扬起如常的狐狸様的笑脸，“只是有点累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夜蛾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知道了…悟说得没错，你已经变成老妈子的样子了啊。”黑发少年抬头看向夜蛾，拖长了语调。

　　邦——

　　毫不犹豫的铁拳落下，散发着热气的大包新鲜出炉，成功帮忙把夏油杰的嘴角压了下去。

　　“切…”黑发少年撇过头小声蛐蛐。

　　“你小子，好好休息吧。”夜蛾瞬间神清气爽，他拿着教案走了出去。

　　“…不过，有什么事的话，和我或者悟和硝子他们都可以说。”走到门口时，夜蛾拉门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身说。

　　对此，夏油杰回以夜蛾熟悉的让人头疼的微笑。

　　啧，这小子。

　　夜蛾回过头走出了教室。

　　门框与木门碰撞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