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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有多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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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耀,1993年出生于华国琼都市,知名登山家、探险家、Parada首席时尚品鉴官……
手指加快速度往下滑,最终页面停留在中间一段文字:
中学时期,徐明耀与已退役男子网球大满贯得主池星同为社团队友,两人曾搭挡参加全国青少年网球大赛,获得男子双打冠军。私下接受采访时,徐明耀曾说:“一起出门比赛,要是不是有我,那笨蛋肯定连行李箱都能忘在车上了。”
他跟徐明耀关系这么好吗?
屏幕突然蹿进来的来电显示令池星想也没想就划过接听键。
“喂,在干嘛呢?”
隔着屏幕,手机那头男朋友声音带着寻常不易见的慵懒,隐约还夹杂男女说话声。
“没事,在家里,你在参加酒会吗?”
“嗯,这次龙安堂和飞扬合作在北京,几家参股的一起吃个饭。今天没出门吗?”
工作上的事池星不懂,他如实报告了今天带池高天去医院的事。至于遇见徐明耀……
这三个字在舌尖绕了绕,池星最终又咽回去。
徐明耀是他弟弟,但他肯定不知道两人现在正在交往。
同性恋……也不是值得大张旗鼓的事。
徐知珩家里会支持他们吗?
池星暂时不愿去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饭局还没结束,你不用回去陪客人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要的,只不过隔了这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有点不习惯。”
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蹿过下腹,池星双脚磨了磨被子,小声说:“才多久呀?”
“21个小时36分。”
徐总超强的记忆力和计算力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新晋男友哑口无言。
片刻后,那道慵懒的声音像浸过酒,“阿星,我好想你。”
这下,喝醉的人换了。
池星满脑子醺醺然,只差没伸手捂住要跳出来的心,“你、你……”
他想说这种场合被别人听见了多不好。可话到嘴边,最后变成了“我也是。”
才交往没多久,结果男朋友就跑外地出差了,谁受得了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徐总大家都等着您”,大概是在叫人,池星听到对方低声说了句:“今晚晚点睡,待会跟你视频。”
失忆后这段时间,池星作息一直很规律,11点差不多已经睡意朦胧了。但今晚,他清醒得很。
在屋里转了两圈,池星觉得自己好像站在领奖台下,待会上台会领到什么?
于是,他把上次两人没喝完的香槟又倒了杯出来。
视频接通时,徐总看见的,就是男友穿着睡衣乖乖坐在床上,床头柜上还有杯未喝完的香槟。
镜头在晃动,池星听见类似房门上锁的声音,然后才是一张帅气的脸。
视频中,男友穿着浴衣,黑发发尾沾着未散的水汽,应该是刚洗完澡。
“今晚喝得多吗?”池星问。
“不多,就一斤左右。不过他们还有下半场,我就不参加了。”
池星晃了眼时间,没意识到对方特地提这句的用意,只是单纯感慨:“这么晚还继续喝酒,你们做生意的好卷。”
结果,他收获了男友低低的笑声。
池星眨了眨眼,顶着一个小问号。
徐知珩扒拉下头发,鬓发垂落几缕,带着几分午夜场的味道,连说出的话也是成年人午夜专场内容:“他们是去会所。”
生怕单纯的男友听不懂,他又道:“找个伴过夜的那种。”
池星:!
失忆三个多月来,池星经历过最大尺度的内容,就是文艺爱情片里一分钟不到的床戏。
“那那你——”他变结巴了,“以前去过吗?”
万一徐知珩他去过了怎么办?不对,他单身参加这种活动也无可厚非,可是想起来他会觉得恶心,所以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你在说什么呀,”视频中的男朋友轻笑,“我从来都不搞那些。”
“我对那些人没兴趣。”
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池星又听到他说:“更何况现在我有你了。”
“阿星,你有多想我?”
池星正要说话,徐知珩的声音隔着屏幕直接往这窝未燃的油里投入火种。
“给我看看吧,你有多想我。”
* * * *
一只手从被窝中探出,捞起床头柜正突突震着的手机,顺带“哐当”的声音,让床上人睡意瞬间全无。
池星掀开被子,床边地板上只剩下香槟杯枉死的“尸体”。
糟糕。
刚要下床,腰部涌上一阵酥麻又让他软了身子。
果然太过了。
作为成年人,池星不是没有欲望。但这玩意就像人饿了要吃饭,杯子里的水满了要倒掉些,谈不上有多快乐。
但是昨夜,池星像是吃了三个月的素,忽然就尝了顿五星级海鲜大餐——
太刺激了。
池星甚至不敢想像,等徐知珩这次回来,他俩……
光想想,他可能又要下不了床了。
手机还继续震着,池星从床尾捞起内裤和睡裤,顺道点开免提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你睡到现在才醒吗?”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毫不客气。
池星又看了眼来电显示:徐明耀。
“嗯,我刚醒,有事吗徐先生?”他客客气气地问。
大概是他太过于礼貌,明显不礼貌的男人沉默了数秒,才说话:“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过算了,你在哪儿,还没吃早餐吧?我过去找你。”
池星下意识皱眉。
就算俩人以前是朋友,这位徐二公子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那个,”池星看了眼地板上的玻璃渣,“抱歉,我今天早上有事。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就直接在电话里说。
但是屏幕那方的人社交雷达好像完全失灵,“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有,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在琼都办事也不方便,早上想去做什么,我陪你。”
池星从来没见得这么脸皮这么厚的人!
“不是,徐先生,我不用你陪——”
“你昨天说在云丽酒店那边?我快到了,你在楼下等我吧。”
“喂,等等!”
留给他的只有一阵盲音。
池星盯着手机好几秒,黑掉的屏幕倒映出他一脸错愕。
不是,这人是赖皮糖做的吗?
就算真是块赖皮糖,但这块糖姓徐,是亲亲男朋友的弟弟,还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
池星将脏了的床单扔进洗衣机,又将地板打扫干净,才洗漱完出门。
人还未到云丽酒店,远远望见一道“闪电”。
说闪电真不夸张,池星“活了”这三个多月,就没见过这么拉风的车。
比阳光还耀眼的明黄色车漆,两座超跑底盘低到几乎贴着地面行走,还有倚在车门边,染着一头潮流奶奶灰的男人。
路过的不论男女老少,都非常应景地给了个眼神——
简直不是普通人类能开的车!
池星喉头滚了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结果对方一眼瞄过来,像猫逮老鼠似的。
“笨蛋,快过来!”
池星:……
“你——”徐明耀打量着他一身运动服,先入为主地说:“去跑步了呀?枉我在这里等你这么久。”
池星决定不告诉他自己没住在云丽酒店。
“你找我有事吗?”他问。
徐明耀皱眉:“都说了,没事就不能找你么?昨天我赶着拆绷带,你说你失忆是怎么回事?”
他扬了扬手,昨天的“机关枪”拆了,现在左臂上部分打着石膏,搭配他一身低领上衣加破洞牛仔裤马丁靴,嘿还真穿出点行为艺术的Feel。
可惜池星有潮流恐惧症。
看样子这一时半会是打发不了这人了。
池星只能坐上那辆令他同样犯了潮流恐惧症的拉风跑车,去附近的包子店先解决早餐。
忍受着周围投来羡艳又好奇的目光,池星三言两语将自己撞到头的事解释清楚。徐明耀将豆浆一口闷,仔细盯着他:“你,真的对以前的事全忘了?谁都记不得?”
池星点头。
“包括我?”
池星再次点头。
徐明耀说完又觉得不对:“那我约你你就出来!?不怕我是坏人,对你不利吗?”
这人怎么这样?池星觉得对面好像坐着颗炸弹,随时都要爆炸。
“我来之前联系过孙和,他跟我说过你。他说我们以前是朋友,在一个队里打球。”他又解释了孙和是谁。
“哦,以前跟你坐一起那只瘦猴子。”
池星低眸吸起豆浆,不吱声。
徐明耀一看,心想坏了,这人八成又生气了。
“那个,”他往别处看了看,完全用一副稀疏平常的口吻问:“你回来这些天除了我,你还遇见过谁?”
“很多,你想问谁?”池星抽出纸擦拭嘴角,睁大眼等对方回答。
徐明耀有种作弊被抓到的窘迫,他扒拉头发,撇了撇嘴,说:“没事,我随便问问。”
奇怪的人。
虽说是徐知珩的弟弟,也是以前的朋友,不过俩人相性南辕北辙,而且万一被他知道自己跟他哥哥在交往……
多少也会有点麻烦吧。
池星很有同性恋的自觉。
“好了,话你也问完,我要走了。”
池星直接往收银台付款,愣在原位的潮男马上追过来,“等等,我不能让你请客——”
“支付宝付款43.1元,谢谢光临。”
池星将手机塞进兜里,对方满脸别扭的表情让他有点不爽:“我又不是女生,这点小钱不用计较。我走了。”
后知后觉的徐明耀跟在他后面,孜孜不倦问:“你还要去哪儿?我陪你。”
池星忍不住停住脚步,转过来正面看他:“徐先生,我早上真的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不用任何人陪。”
一个正常人被这样兜头兜脸地拒绝,脸上都会挂不住。徐二公子胸腔的气几乎喷薄而出,但他还是忍住了。
“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琼都有危险,而且你这么久没回来,又撞到脑子——”见池星耷拉眼尾,徐明耀非常有眼力见地打住,改道:“对了,我有车。你想去哪儿,我都能载你去。”
这三个月里,池星很少都对谁产生情绪,但今天他确实觉得这块赖皮糖很烦。
“徐先生,我今年已经32岁了,你刚才那些话跟她说还差不多。”
他望过去对面,小学门口家长正送着迟到的小女生进校门。
徐明耀抿紧嘴,“我没别的意思。你……你就当我闲得慌,想找点事做。反正有免费司机载你,你也不亏。”
“徐先生。”池星双手抱胸,“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就我们俩现在的‘关系’,还是各干各的,好吗?”
徐明耀眼睛瞪得圆圆的,当即就反驳:“什么叫‘现在我俩的关系’!?笨蛋,你知不知道以前我们——”
池星挑了挑眉,等着他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