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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屋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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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的乡村便被暴雨裹挟。树苗到了，舒晴好原本想着凉快些再取，拖着拖着没见降温直接暴雨，快递那边打了几次电话催促，舒晴好只好等着雨小一点出门取件。
这雨下得急，没有缓解夏日的暑气，倒比平常更加闷热，泥土被打湿散发出莫名的气味，密不透风得让人不舒服。
舒晴好想着王姨家车最近没用，便想着借车去取。打着伞到王婶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大致逡巡了一遍也没看到人，舒晴好的内心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有什么事吗？”清亮的嗓音响起，舒晴好撑伞的手一顿，是舒雨棠。
突然的询问打乱了舒晴好的思绪，想好的话有些凌乱，脱口而出的也不知是什么。“那个，王婶不在家吗？”
“我妈她在睡觉。有什么事吗？”舒雨棠又问了一遍，平淡冷静的情绪让舒晴好的混乱抽丝，稍微平静了下来。
“啊哦，那等王婶醒了我再来吧，”
“那个我想去镇上取个东西，想问问能不能借下车来着。”话终于说完了，舒晴好还是觉得说的有点长，该更简练点。
“那我先回…”
“我送你去吧。”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欸？可以吗？”舒晴好有些诧异。
“我技术还可以，送你去呀，就当是昨晚你饼干的谢礼了。”舒雨棠穿了件白色的短袖，浅蓝色的牛仔裤，长发被拢在脑后，有种少年人独特的干净清爽，她说这话时语调不似刚刚的沉稳，反而有种俏皮感。
“饼干？你吃了吗？”
“嗯，很好吃。”舒雨棠临出门时又戴上了眼镜，遮住了浅色的眼眸。招呼着发愣的舒晴好出门。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田间的水稻已经长出了一些花蕊，车子行驶中带来了一阵阵的热风。舒晴好恍惚间闻到了一些与其他味道不一样的存在，稍稍缓解了内心莫名的焦躁。
舒晴好其实还有些思维跟不上趟，看着车内后视镜上面映出的舒雨棠的脸庞，总感觉舒雨棠有种神奇的气场，只是静静的看着就无比让人舒服。
视线在后视镜对上的一刻，舒晴好耳边响起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怎么总是呆呆的。”半晌，舒雨棠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停滞的时空，舒晴好觉得她心情似乎不错，此刻的她比平时语调都轻松了许多。
“啊？可能没睡午觉吧。”舒晴好跟发条玩具一样被引导着。
“喜欢下雨吗？”
“喜欢大雨。小雨一般。今天这种就更讨厌了。”
“为什么讨厌呢？”舒雨棠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舒晴好，眼镜的遮挡看不清她眼底的探究意欲为何。
“嗯，在家就很喜欢，要出门就会觉得很麻烦。”
“那倒也是。我也讨厌下雨出门，不过今天例外。”舒雨棠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说出的话倒是让舒晴好断触，不喜欢下雨天出门出门了又觉得还不错？！为什么今天例外，总不会是因为自己？？
突然出现的想法让舒晴好极速升温，轻轻用手扇着有些热的脸颊。幸好刚刚没有坐副驾驶，不然这会儿可丢死人了，就因为人家一句话胡思乱想。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热吗？要不要开空调。”
“啊？哦哦，好。”舒雨棠关了车窗，过了一会儿车内温度下降，舒晴好的热意也被缓解，车内就此安静了下来。舒晴好懊恼着自己的胡思乱想，眼神不自觉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认真开车的舒雨棠，角度有些难受，但是脸还是好看的。
不过她刚刚的话，也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舒晴好坚决不承认自己心思的动摇。
“取什么呢？”
“树苗，买了些山茶花。”
“哦。”安静，令舒晴好浑身刺挠的安静，其实她本身属于是让别人感觉刺挠的人，这样倒是少见的。
取东西的时候雨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舒晴好跟舒雨棠将树苗搬上了车。俩人都淋湿了些，舒雨棠手上沾了些泥土，借着雨水将泥土冲刷。
舒晴好被她的动作吸引，嘴上开口问着： “雨小一点再走？”
“这会儿不知道要下多久，先回去吧，放心我开慢些。”说到后半句时舒雨棠笑意透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生动了起来。自信从容的样子很令人信服。
事实上她也确实老手，到家时雨势也没有减小，倒有些越下越大的痛快，舒雨棠将车停在了小院的门口。又帮着舒晴好将树苗挪下车，打伞影响发挥，索性淋着雨，将东西挪进了屋。
“进来收拾一下吧。”舒晴好挽留的话不假思索的出口。
“好，麻烦了。”舒雨棠从善如流。
“你在楼下洗吧，我给你拿衣服，我穿过的你不介意吧？”
“好，不介意。”她朝着舒晴好笑了笑，便去洗澡了。舒晴好上楼给她拿了几件衣服。
“我放外面椅子上了哦。内裤是一次性的。”
“好，你也赶紧去冲一下，别感冒了。”她的声音从浴室传来闷闷的。
“嗯。”这么一遭，舒晴好倒是觉得这人性格也不全是初见一般，意外的有些俏皮可爱。
想着舒雨棠在楼下的浴室洗澡，舒晴好洗了人生最快的一次澡，没有像平时一样换上睡衣，穿着喜欢的绿色长裙。挑了两只玻璃杯，倒了水，转头时舒雨棠的也刚巧洗漱完毕，穿着舒晴好给她挑的衬衣。
舒雨棠要高些，oversize的衬衣在她身上却显得合身得多。黑色的丝绸在昏暗的天色中反着暗暗的幽光，越发显得她皮肤白皙，深灰的西装裤也刚刚好，整个人有种精英感，长发披肩柔顺的贴服在脖颈之间，气质柔和了许多。
将水杯递给她，她的手有些骨感，白皙的皮肤薄薄的贴在骨骼之上，就连血管的颜色也能看见一二，并不是青筋凸起的粗犷，是更清秀的却又不显羸弱的美丽。舒晴好思绪有些乱，又突然意识到下面没有吹风机，示意她坐一旁便叮叮当当上了楼取了吹风机。
吹风机呜呜呜地想着，洗发水的香气顺着风进入鼻腔，熟悉的气味并非来自于自己，舒晴好端着水杯的手紧紧收在身前。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对方。
“好看吗？”舒雨棠的声音从大雨中传来，不甚清晰，一时间舒晴好也不知她说得是哪样。
舒晴好抬眼注视着她，眼神真诚专注，就是没戴眼镜有些可惜“很适合你，很好看。”
“也得谢谢你的好品味，是我没怎么尝试的风格，这么一穿感觉已经上班好几年了。”她说的夸张，眉眼一弯。
“大几了呀？”
“大四了，再有一年就毕业了。”舒雨棠看人的时候很专注，她没有戴眼镜，视线如有实体，落在身上让人有些不自在。
“什么专业呢？”
“你是医学生？实习了？”舒晴好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其实她早知道，毕竟王姨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炫耀她女儿的机会。
“医学影像，简单通俗一点就是医院里面拍片的。”
“ct？x光？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舒雨棠也没讲得太细致，毕竟一般人也不太了解。
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几乎都围绕着舒雨棠，她倒也是没什么防备心，问啥答啥。
雨滴变小，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屋檐上的雨滴反倒比天空落下的雨滴更多，两人站在屋檐下，在渐渐明亮光线中，一阵风吹过，将舒雨棠的长发吹得模糊了她的脸庞，她伸手去整理长发，柔软的丝绸被风挤压着勾勒出她少女柔软的曲线。
舒晴好瞥了几眼，感觉到舒雨棠的视线之后，她刻意地转头回望后院的竹林。可能太过匆忙，试图欺骗别人，舒晴好看得很是认真，余光中有深蓝色蝴蝶从她旁边飞起，慢慢地扑闪着漂亮的翅膀飞向竹林深处。
雨停了，空气中泥土的气息更盛，蝉鸣声继续作响。舒晴好很想邀请她去去楼上坐坐，可惜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她的话语。
舒雨棠略带歉意的朝她微笑，电话那边应该是王姨，舒晴好听她用方言回答，明明都是方言，可是舒雨棠说起格外舒服。
挂了电话舒雨棠便礼貌告辞，虽然被打断了思绪舒晴好也只能礼貌的同意。只是突然很想很想跟她有跟深的接触。
“嗯，那你慢着点。”
“衣服我洗干净了给你送过来。”
“好，没关系。”其实可以不用还，很适合你，舒晴好的话绕在嘴里。
“那…再见？”
“再见…”
舒雨棠向舒晴好挥了挥手，向院外走去。舒晴好站在原地。视野中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却愈发清晰。
站了一会儿舒晴好感觉有些冷，上了小楼窝在自己的床上，舒晴好有些沮丧，刚刚应该要个联系方式的。怎么就卡住了，太糟糕了。
又想到舒雨棠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天天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该多幸福啊。
翻来覆去脑袋里都是舒雨棠，舒晴好觉得自己就跟追星了一样，拿起本书试图放空大脑，印刷的字体一个一个跳动了起来，舒雨棠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舒晴好选择放弃，把一切归咎于舒雨棠长得太好看。
辗转反侧脑袋里开始复盘今天的点点滴滴，盘着盘着就又郁闷了，好像今天都是她在问舒雨棠问题，舒雨棠好像都不好奇她的事情。
思绪混杂，舒晴好艰难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