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NPC的日常生活》鱼鸽

36、Chapter34

　　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掠过，源竹取的心也开始不安定起来。
　　穿过并不是很拥挤却总能被遮挡住视线的人群中走去，像是特定剧情般被阻拦了脚步。
　　源竹取感到诧异，但他仍然坚定的朝那人的方向冲去，好似压抑内心许久的愤怒终于要在那一刻宣泄出来。
　　亲眼看着那人走进昏暗的小巷，鬼鬼祟祟的模样引人注目，那人行为举止相当谨慎，左顾右虑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那人就站在巷子里，在阴影的笼罩下。从源竹取的方向看去，仅仅只能看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被巷外的灯光所照亮。
　　源竹取背着光，不加掩饰的站在巷口，试图从昏暗的视线中找寻他想见的人。
　　很明显，源竹取的踪迹轻而易举的就被察觉，那人依然没有走出阴影，而是警惕又惊恐的说着，“谁？”
　　熟悉到甚至能让身体产生应激反应的嗓音响起，在源竹取本能的颤抖下，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明显。
　　磨牙声再次引来了对方的注意，在询问是谁的那一刻便不再有其他动静。
　　藏匿于阴影之中的目光正式落到源竹取身上，那是一张他非常熟悉的脸，甚至在他的记忆当中，那人从来不会露出现在的表情。
　　不管是鸭志田眼中的源竹取还是源竹取眼中的鸭志田，双方都不会相信对方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源竹取震惊于鸭志田竟然真的变了态度，往日嚣张猥琐的神情已经不在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
　　“好久不见了，老师。”源竹取似乎无法镇定下来，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握拳，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给鸭志田一拳。
　　他的眉毛紧蹙，尽显无奈的苦相，但他的嘴角却是扬起的，就像在宫殿里一样，相互矛盾的神态与表情。
　　那是并不算很祥和的打招呼方式，源竹取依然微笑着，背着光，模样有些瘆人。
　　鸭志田在看到源竹取后甚至恍惚一瞬，但目光触及到那条被吊起来的手臂时，又像是被烫到了般不敢去看对方了。
　　“低头逃避吗？这就是改心后的模样？”
　　源竹取一步步朝鸭志田靠近着，一字一句的陈述，“你知道吗？以前我没有一刻不想要报复你，我恨死你了。”
　　鸭志田被迫与源竹取对视，就像是有什么魔力般，他无法挣脱对方的双眼，只得颓丧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我有罪，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你烂的彻底。多少人因为你失去信心，又有多少人因为你而遍体鳞伤！”
　　“他们痛苦万分的活着，而你却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你忏悔过错，又能弥补什么？！”
　　源竹取宣泄着不满，却没有一句是因自己而痛斥对方。他替那些遭受欺凌的人们一同宣泄着。
　　在源竹取愤怒的双眼下，鸭志田似乎看到了一抹金色的光亮，一个陌生的源竹取透过双眼来到他面前，阴森恐怖的模样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你就应该为你做的错事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报应到来前，没人会原谅你。”
　　源竹取的声音回荡在鸭志田的脑海，久久不散，让当事人感到极度不适。
　　鸭志田终于忍受不住源竹取那仿佛实质化的压迫感，连忙落荒而逃朝反方向跑出了巷子。
　　而最初他想要躲藏的心思也在那一刻消失殆尽，没人知道他究竟在逃避着什么。
　　源竹取没有阻拦鸭志田逃跑的脚步，就像他的怨恨不可能只追逐着一人般，他停止了遐想，将愤怒压在内心深处，变成了普通的源竹取。
　　他希望鸭志田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希望这只是开始，而非拼尽全力的最终结局。
　　源竹取整理好思绪离开了巷子，而远处仍然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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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雨宫莲并未睡去，而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破旧的天花板。
　　他似乎因为频繁的噩梦以及总被拉入天鹅绒房间而感到疲惫，以至于现在有些无法入睡了。
　　摩尔加纳就窝在他床边，他同样安静的趴在床上，但并未传出鼾声。
　　“mona？”雨宫莲轻声喊了摩尔加纳的名字，就像是在验证摩尔加纳是不是也没睡着。
　　正如他所想，摩尔加纳还没有睡着，
　　“怎么了？睡不着吗？”摩尔加纳抬起头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有些疲惫的。
　　“吵醒你了？”雨宫莲见黑猫打着哈欠，略带歉意的表示。
　　摩尔加纳站起了身走到了雨宫莲脑袋旁坐着，关切的道，“吾辈还没睡，但是正要睡了。”
　　“所以，你喊吾辈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吧，有什么事其实可以明天再商量的。”摩尔加纳虽是在抱怨，但也是愿意倾听雨宫莲的烦恼，哪怕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我只是有些失眠。”
　　“是因为害怕做噩梦吗？”
　　雨宫莲倒是不至于因为噩梦而产生恐惧，他摇摇头没有肯定摩尔加纳的话。
　　一人一猫对视着，似乎在无形之中连接上了同一条脑回路。
　　摩尔加纳叹了口气说道，“是因为源竹取吧。”
　　“嗯。”
　　雨宫莲相信学弟的为人，也知道源竹取为什么那么疯癫的苦衷。
　　但他仍然对源竹取抱有疑虑，就像摩尔加纳始终对源竹取存有一丝戒心般。
　　他同情源竹取那悲惨的人生，但不代表他会被这样惨痛的经历而蒙蔽双眼。他不能因为一个人有多么可怜就忽略那些本就错误的存在。
　　源竹取的异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他知道的更多也了解的更多。
　　“我在想，他为什么会以个人意识的状态存在于宫殿内。”雨宫莲提出了第一个疑点，也是大家都无法做出解释的疑点。
　　摩尔加纳耷拉着耳朵，表示他也不知道。
　　“还有，他能在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和世界的主人叫板，迷惑敌人为他所用，这是应该存在的吗？”
　　雨宫莲也是相当机敏，他没有因为单方面的想要鸭志田改心而忽略其他细节，相反，身为怪盗团的团长，他只会注意更多。
　　“这些吾辈也闻所未闻，就像他能只靠言语蛊惑那两个学生一样，明明是鸭志田印象中的学生，却反过来被他蛊惑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像是源竹取在抢夺鸭志田的宫殿一样。那两个人有那么一段时间是以他的认知存在而出现的。”雨宫莲根据众多疑点联想到了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骗人的吧？源如果欲望强大的话，应该会产生自己的宫殿才对，怎么可能还会和鸭志田待在一起共享一个宫殿。”摩尔加纳不可置信。
　　“如果说，他是被动的呢？”
　　“你是说他是被迫的，如果不那么做他会有很糟糕的下场？”如此摩尔加纳依靠对宫殿的了解，得出结论，“对啊，如果他不反抗，会被鸭志田奴役到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
　　源竹取的欲望根本不足以支撑宫殿的存在，他也还没有达到产生宫殿的地步。
　　欲望的产生是自保，为了活着，为了回到现实世界而不得已罢了。
　　就在怪盗团还不了解某一方面，源竹取如果不反抗，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废人化”受害者。
　　那会是一场没有真正凶手的“废人化”事件，一切都是因为源竹取反抗世界而得到的惩罚。
　　“那发完预告信之后还能进入宫殿是不是也能说得通了？本来只有一天的时间，失败就不能再进宫殿，因为源竹取的存在宫殿出了问题，延长了时间。”
　　“算是合理的解释。”摩尔加纳点头。
　　经过半小时的答疑解惑，源竹取身上的众多疑点也被解开。
　　雨宫莲那不安的心也是安定了不少，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苦想那些说不通的疑点而无处诉说了。
　　摩尔加纳看着终于睡着的雨宫莲，无奈猫猫叹气，上前替雨宫莲拉了拉被角后也趴下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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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气依旧晴朗，看了看时间，摩尔加纳感叹今天起的有些晚了开始催促雨宫莲赶紧收拾好，该去学校了。
　　“没办法，昨晚你睡得太晚了，就连吾辈现在都很困。吾辈要再睡一会儿，有急事再叫吾辈……”
　　雨宫莲揉了揉眼睛，着急忙慌的跑去赶电车，途中与一位蓝发身形高挑的少年擦肩而过。
　　四月三十日周六，今天过得很普通，雨宫莲照常上完英语课后在走廊和坂本龙司相遇。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聊起了关于鸭志田的事。
　　“看到鸭志田了吗？”哪怕已经等了这么久，龙司还是没有在学校里碰见鸭志田。
　　雨宫莲摇头表示没有。
　　自从鸭志田的丑闻在校内传开，事情发酵的越来越严重，似乎已经到达了学校不得不下场解释的地步。
　　而随着校方的有意压制，那些流言蜚语逐渐淡化，关于鸭志田的各种事迹也成为了只传播在众人茶余饭后的聊天当中。
　　雨宫莲时不时路过还能听到很多的八卦趣事。
　　五月一日，周日，距离理事会还有一天。
　　雨宫莲周末还没什么打算，于是在思索间，手已经不知不觉点开了和源竹取的聊天界面。
　　明明已经加了联系方式，却没有一个聊天框弹出，聊天界面简洁到只有红色的背景存在。
　　摩尔加纳看着正在对着手机发呆的雨宫莲，探着脑袋注意到了源竹取的名字。
　　“怎么了？在犹豫什么吗？没什么打算的话，约他出来玩也可以。”
　　“杏大人这几天要去探望朋友没时间出来，龙司那家伙也忙着打游戏。不如趁这个机会和源打交道，熟悉一下对方也好。”
　　经过摩尔加纳的劝解，雨宫莲点头应了下来，很快新鲜的聊天框弹出。
　　＞＞“有时间吗？”
　　雨宫莲甚至还在想，直接了当地说会不会更好一点，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源竹取是个意外直爽地人。
　　至于说话喜欢打谜语这点，就另当别论了。
　　过了一会儿，源竹取的消息弹出，上面只有三个字。
　　＞“没时间。”
　　摩尔加纳吐槽，“还真是直接啊。既然被拒绝了，莲打算怎么办？”
　　做人要懂得知难而退，当然雨宫莲选择了迎难而上。
　　他从三岛由辉口中得知源竹取是个打工狂魔，但对方现在其中一条手臂不能动，打工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涩谷开了家新店，有蛋糕试吃，你要去吗？”
　　雨宫莲干脆换了另一种方式，试图用蛋糕试吃诱惑源竹取出门。
　　看着聊天框久久没有弹出，雨宫莲就好像真真切切见到了源竹取的无语表情般，觉得有些搞笑。
　　良久，源竹取终于组织好语言发出。
　　＞“你是想让我出来吧？”
　　＞“下次可以不用拐弯抹角，直接问我出不出门就好。”
　　＞＞“那中央大街见。”
　　“看样子你的话还是不够直接了当呀。”摩尔加纳摇摇头调侃两句。
　　雨宫莲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而是把摩尔加纳放进了背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