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定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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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曜视线自玄剑上一瞥而过，没有回答。
他早习惯了秦曜的沉默寡言，心思都在飞剑之上，如同稚子把玩新得的玩物。
灵剑在掌心穿梭，飞刺，灵光凌厉，言灼越瞧心中越是欢喜，忍不住将自身灵力注入其中。
飞剑灵光大盛，眨眼间已然五尺有余，利箭一般射向山谷一侧峭壁。
“轰”的一声，只见一道无形气浪激起，峭壁上裂隙横生，碎石相继滚落。
他修道不过九载，尚在剑形之境，这一剑虽仍以灵剑本体攻击，却隐有剑气之威，难怪人人都渴求天材地宝，至尊法器，修真界实力为尊，几人能抵挡得此种诱惑。
“不愧是宝器。”
言灼赞了一声，下一瞬却忍不住生出一丝疑虑。
原文中并没有提到玄剑的存在，这柄灵剑却是下品宝器，青阑派不过是个二流宗派，剑阁之中怎会有宝器……
星衍大陆修士大部分都是法修，斗法大多依赖法宝。
法宝分四阶，最低价的是法器，灵器优于法器，灵器之上便是宝器，宝器再往上便是传说中的仙器，四阶宝器又分为下，中，上三品，法宝品阶越高威能越大，但也越是珍贵。
法器是修士的行走世间的依仗，灵器已然难得，经常引得修士厮杀争抢，宝器更是难得一见，上品宝器能当镇派之宝，仙器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世间从未有过踪迹，或许只有在上古四大仙教，亦或是仙界才能觅得。
玄剑“咻”地一下飞回言灼手中，他垂眸沉思片刻，笑着说：“阴差阳错，最后竟然还是要走剑修的路。”
秦曜：“剑修有何不好？”
“自然没什么不好，”言灼收回玄剑，笑叹一声，说：“这柄灵剑不过是下品宝器，想要升阶必须以血脉日日温养，只有剑修一途可走了。”
“你于昏睡中炼化本命法宝，”秦曜淡声道：“或许是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言灼思忖片刻，拍拍身上的泥，站起来说：“剑修多苦楚，修道艰难，日后自当与阿曜共勉励，多多指教了。”
秦曜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昏睡中炼化本命灵剑，你天资过人。”
言灼说：“天资过人者多如牛毛，阿曜不是常说修道者需勤勉自持？况且阿曜说什么胡话，我们年岁相同，我没见过的，你自然也没见过。”
秦曜怔了一瞬，点了下头，说：“也是。”
言灼又道：“不知道这玄剑是什么来历，居然藏在剑阁的禁地之中。”
秦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言灼收回思绪，瞧了秦曜一眼，心中更加疑惑了。
剑意变灵剑，本该属于秦曜的机缘，如今兜兜转转还是到了他手中，系统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天道值到底是什么东西？
系统总是语焉不详，这些事一时半会儿根本寻不到答案。
言灼似乎将不久前的尴尬全忘记了，他冲着秦曜笑了笑，又亲亲热热地说：“不论如何，此间事已了，多谢阿曜啦！”
秦曜撇开眼道：“机缘天成，无需多虑。”
言灼摇了摇头，道：“我平白得了一件下品宝器，有什么可忧虑的，是谢你为我护法。”
秦曜淡淡道：“分内之事。”
修士炼化法宝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言灼在昏睡中炼化玄剑，若在他身旁的不是秦曜，而是别的什么人，肯定早就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秦曜没有生出半分贪婪之心，修道者大多贪婪成性，他是真君子，不愧是原文之中“皎皎如明月，熠熠若寒星”的曜光仙君。
只是天道要言灼当秦曜的垫脚石，他没那么无私，要往前走，要活，系统也好，天道也好，都是前路上碍事的荆棘。
他看着阖目静坐的秦曜，心中浮现出个疯狂的念头。
言灼不屑去嫉怨秦曜，既然天道要护着秦曜，他为什么不将秦曜磨成一柄剑，让这柄剑捅破天道呢？
秦曜本就是气运之子，他能做到。
言灼忽然笑出了声，秦曜疑惑地看了过来，言灼眉眼都漾着笑意，秦曜不知道他又生出了什么念头。
秦曜只觉上一世当真是白活了，竟然连个少年都看不透。
言灼摆了下手，道：“阿曜别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怪教人冤屈的，我不过是想了些开心的事罢了。”
秦曜忍了片刻，没忍住，问：“何事？”
言灼：“宝器是个好东西，但是怀璧其罪，出了禁地总不能一直遮遮掩掩，总归得想个法子。”
法宝一旦炼化成为本命法宝，便与修士神魂相融，即便修士神魂消亡，本命法宝也会随之消失，杀人夺宝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杀人夺宝不行，夺舍却可以。
修习禁术之人，若能以秘法抹去修士神魂，便能将其炼作傀儡，也能夺舍躯体为自己所用，言灼只不过是个筑基中期修士，又身具宝器，对于心怀不轨之人来说，便是绝佳的傀儡胚子和夺舍容器。
秦曜：“你打算如何？”
言灼笑得狡黠，问：“赌命啊，阿曜要与我赌一局吗？”
秦曜看不得言灼这笑容，总能从其中看出些引诱和辨不清的东西，微恼道：“你既不想说，何必要提。”
“阿曜不与我赌，我便与旁人赌，非但要教他们不敢心生妄念，从此之后还要相反设法护着我，”言灼接着说：“禁地之中不宜久留，尽早离开吧。”
玄剑与言灼心神相连，幻境对于如今的言灼来说，破除不过在一念之间。
剑阁深处，禁地处灵气突然激荡翻涌，聚拢成型，片刻后，秦曜自灵气旋涡中飞出，约莫十息之后，言灼才从旋涡中现出身影。
言灼腰间储物袋灵光一闪，笑了笑道：“走吧。”
“走，你们想走到哪里去？”
突然一道老者的声音传来，其中怒意毫不遮掩。
林长老值守剑阁近两百年，剑阁本来就是他的一言堂，他与秦曜擅闯剑阁禁地，这事无论如何也绕不开林长老，言灼心中微定，林长老不来找他们，他也是要去找他的，此时倒是省事了。
言灼撩开袍摆，单膝触地，双手抱拳道：“言灼擅入禁地，自知触犯门规，甘愿领罚。”
秦曜迟疑一瞬，也单膝跪了下来。
“哼，”林长老冷哼一声，灵识陡然爆开压住二人，冷声道：“我当你二人竟连凡人一般，瞧不出此处灵气暴虐混乱，也非青阑派弟子，不知此处是剑阁禁地，还是你二人听不得老夫的话，老夫不让你们去禁地，你二人非要闯一闯？”
言灼只是又拱了拱手，一味地低着头，道：“晚辈知错。”
林长老心中本就揣着几分怒意，瞧着面前两颗低着的头颅心中愈发烦躁。
他知自己性情不耐，此生未曾收徒，言灼秦曜虽是掌门的弟子，他敬佩掌门，恰巧这这两个小崽子天资过人，他难免多了几分欢喜。
林长老神色不变，又问：“错在何处？”
言灼：“擅入禁地。”
“……”林长老噎了一下，紧接着道：“修为不高，胆子倒是不一般，莫非将老夫的话当做耳旁风不是？”
林长老值守剑阁，前几日忽然嗅得一丝魔气，他在剑阁内一路追寻，那魔气却忽然消失了。
此后他于禁地之内遇见言灼二人，出言提醒，谁知这两个小崽子好心当作驴肝肺，他不过转个头的功夫便溜去禁地了，林长老虽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心中却难免有几分担忧，只是禁地内情形多变，他怕贸然干预反而断送两人生机，已在此处守了三日了。
言灼：“请前辈责罚。”
“倔驴一般，”林长老压制住两人的灵识更重一分，怒道：“老夫瞧你们不该入掌门门下，合该做我林某人的弟子，既然如此，你二人此后便留在剑阁中吧，老夫倒是缺两个剑侍，权当你们闯入禁地的处罚。”
言灼又行一礼，道：“擅入禁地乃是大罪，需由长老院共同定罪，晚辈斗胆请林长老召集刑罚殿，药堂，藏宝阁，讲道院，御兽苑，炼器堂，剑阁，机要峰八处长□□同商议。”
言灼感觉身旁的秦曜身形一震。
言灼没有理会，接着道：“望林长老恩准。”
林长老一时呆愣，他对言灼二人确有恼怒之意，却也只想私下惩治一番。
他让二人充当剑侍，一是想磨磨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二是见猎心喜，也想过一把带徒弟的瘾，谁料这小崽子竟是个蠢笨的榆木脑袋，半分不领他的情。
林长老怒斥一声，道：“剑阁向来由老夫做主，你们既是在剑阁犯错，自是由老夫处罚，何须外人多嘴。”
言灼并不退让，继续道：“此等重罪合该有长老院共同判处，林长老向来秉公执法，刚正不阿，想必会依照章程办事，不会有半分逾矩。”
林长老当即灵气倒冲，只觉胸闷气短。
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他道长老院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长老院齐聚乃是大事，青阑派历来经由长老院判罚之人，非死即残。这小崽子莫不是认为，他林某人苛待于他，要从长老院谋得一条生路？
想到此处，林长老心中惜才之心死了大半，抬手便应了此事，言灼年纪轻轻却难掩轻狂，日后恐有性命之忧，此时吃一吃苦头也好，思及闭关的掌门，林长老又暗自劝慰自己，长老院议事时自己多帮扶些，也算帮掌门师兄看顾徒弟了。
他倒要看看，进了长老院，这小子还能搅弄出多大的浪花儿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定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