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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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能瞒到如此久吗？心底一个声音问道。答案是，不能。我身边的这个人，是卫聆风。怎么可能没有窥破如此简单的偷梁换柱。
“放下吧。”他嗓音清淡，不温不火，“你们可以出去了。”
“呃……可是，皇上，这……不合礼数啊……”一旁女官的声音略显迟疑，尾音渐弱。
然后就听到衣衫摩擦的簌簌声，周围的人竟是退了个干净。
接着一双白玉般的手就那样缓缓掀开了喜帕，面前的那人，精致的脸，漆黑的眸，火红的衣，唇角微微勾起，俊秀绝伦的脸上似有莹光流转，唯独眼底没有丝毫异色。
我了然，可是此番他的表情却让我很是诧异，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微微颔首。“皇上。”
他随即露出几分似笑非笑来，“朕是不是该说，你的胆子真大。”
我眨了眨眼，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眸子里完全看不出认真，或者怒意。这算是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早已准备好了上刑场，一刀了断的时候，监斩官及时叫停，然后看着你的表情完全让你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你的命还是想放过你。
“皇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换成你的第三天。”他轻描淡写。
原来真的是自己演技太差吗？亏了我还预计他最少五天才会发现。不对不对，我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智商太低，而是对面的这个人太变态了，想到这里不由用眼神对他表示了一下膜拜。既然生死未知，索性不白费脑力去想，听天由命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忍俊不禁，唇角扬起一分弧度，显然心情很好。
可是不该这样啊，在这个时候哪怕是再怎么镇定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都该适当表示一下怒气的吗？可是他这个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啊！我顿时跟丈二的和尚一般，看着他微笑。
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抬手，端起一杯酒，然后递给我。
我，傻眼了。即使知道我不是皇后，还……还……还递交杯酒给我，这意味着什么？脸腾地烧了起来，我想此时我的脸一定很红，不然他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呢？
我能不能误会，他，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他含笑看我，只是稍稍扬了扬眉。然后僵硬到石化的我，忙不迭地动了。然后就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恨不能把自己这只手拆下来，瞪着自己的右手，喂喂，是谁让你拿的啊？所以说，下意识地行为真是要不得。看看吧，报应这就来了啊。
吞了吞口水，“皇上，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我……我……”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敢把“是冒牌货”四个字说出来，万一人家真的间歇性忽略了，我此刻自己提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姿态优雅地端起另一杯，摇了摇杯里的酒，唇角是一片醉人的笑意。“怎么，我祁国的皇后不就是你吗？”
我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半晌也答不出一句话来，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慢慢升腾，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脸上越来越热。是不是女子天性就是如此容易满足呢？只是一些可能虚假的动心，也足以她高兴好久，卫聆风，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其实，你并非那般讨厌我，甚至，我可不可以那样以为，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抿一口，递给朕。”他轻声吩咐，我犹豫了一瞬，浅浅抿了一口，一股清淡的酒香在唇齿间微微弥漫开来，略略一怔，梨花酒。然后才回过神来，把酒杯递给他，他也照做，递了他的那杯过来。
我接过之后就小口一口一口抿着，这梨花酒果然是花香清淡，酒味极淡，如饮甘泉一般。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故事的最后，两个画面：一边是红衣成双的璧人，一边是形单影只的帝王；一边生死相许，矢志不渝，另一边独饮伤身，伤情无悔。
即使到了今时今日，朕也从未后悔遇见她，爱上她。
你可知道，爱到至死不渝的，并不只……你和祈然二人……
不知不觉中，眼泪就大滴大滴地落在了杯里，明明是甘甜的酒或许是因为融进了泪水就那样苦涩了起来。自己一向算不上“女儿有泪不轻弹”，可也断然不会如此软弱，可是偏偏就是在他身上跌了跟头，不管是当初看书，还是此时身临其境，都觉得心底似乎有很多根细小的针扎着心脏。
用袖子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再次抬头见他的时候，他漂亮地不像话的眼里沉沉流淌不知为何物的复杂。
我愣了愣，“皇上……”
他不知怎么就皱起了眉头，眼底似乎多了一分不确定，“你为什么要替她嫁呢？”
还以为他不会问出口了，我一颗心沉下去了稍许，缓缓说出早已想好的原因，“因为我喜欢皇上，而小姐她……别有所爱。”
闻言，他挪了挪身子，闲散地靠着床沿，笑容慵懒，眼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当真如此吗？”
“绝无戏言。”我迎上他冷清的眸子，声音有些干涩。
“那冰凌少主萧祈然呢？”他身体微微前倾，一把拽过我的手腕，脸贴近我，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我大惊，从他清亮的瞳仁里清晰映出自己苍白而惊乱的脸色，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萧祈然，无游组不过也只应该是他的猜想而已吗？难道这中途又出现了什么差错？
难道，难道……一个想法在心头缓缓升起，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皇上，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朕不该知道什么吗？”他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讥诮之意颇深。
“卫……萧祈轩，你知道了？”我心霎时又沉了几分。
如果说那日我被洛枫下了噬心术，然后被他们恰到好处的拦下，而水冰依是知道噬心术所需的配方，那么一切就是顺理成章。水冰依说出噬心术的秘方，卫聆风从而联想到自己，然后他需要水冰依为他解开噬心术，所以即使知道了水冰依可能是自己最爱的弟弟喜欢的女子，也要娶了她。不对，不对，卫聆风断然不会让一个未知底细的女子来帮他解开噬心术，那如果那么早就知道了很多，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果然知道？”他眼底突然蒙上了一层杀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
“是的。”我深吸一口气，眼神悲哀，“卫聆风，我一直都知道的。”
“水冰依，此生最爱，也是唯一爱的人，就是萧祈然。”
“而萧祈然，他爱她，至死不渝。”
你可知道，爱到至死不渝的，并不只……你和祈然二人……
但是即使同样爱到至死不渝，你的最终结局也只有那一句，对不起，我不爱你。
“他们相爱，至死不渝。”他的声音不带丝毫波动。
“是啊，至死不渝。”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两个人爱到至死不渝是世上最美的童话，三个人，就注定会有一人成为世上最大的悲剧。即使只是时间的错过，即使不甘，却依旧要眼睁睁见到她离开。
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见的人，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可惜，有些时候，很多人都难以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
晚了一步，就错了一生。
他眸色沉沉，一张脸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眼前，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上来。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愣了一瞬，双手颤抖着狠狠将他推开。
他声音冰冷如雪，“你不是喜欢朕吗？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
我愣了愣，他脸上明明是笑着，却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一颗心也缓缓沉到谷底，卫聆风，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了什么呢？
瞪大了原本酸涩的双眼，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皇上，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怒意的眸子顿时显得有些疲惫。
两人都沉默了下去，寝宫中的气氛不由有些沉闷。过了好大一阵，他才扬声招来宫女帮我更衣，“你自己先休息一下，等下还要去见太后。”
随后进来的宫女端着衣物鱼贯而入，总算打破了那令人心慌的沉默。只听他沉沉一声，“拜见太后的礼仪你都会吗？”
我有一瞬的茫然，看着他半晌才摇头。
他有些头痛，似乎是想笑，然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生生压下了笑意，然后缓缓扫了一眼周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的宫女们，伸手挑出一个，“你教教她。”
看着那个女子惊惶的表情和其他人脸上掩饰不住的诧异，我不觉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于是临时抱佛脚，我倒也学的有模有样，反正足够糊弄别人也就好了。换下了新娘的凤冠霞帔，身后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向西去了。
等到了殿外，真正能进去的也就只有我一个。深吸两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我缓缓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