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一梦》隰有莲华

16、下棋

　　杨牧和虚国国君果然因为这件事生了嫌隙，范阳子奚大喜，再接再厉，成了虚国朝堂炙手可热的人物，虚国国君委任了他很多重要的事。

　　他和府中的门客一起商量，再有拿不准的他就问来姜非命，他起先还是拉不开面子，但其他人只能给出中策，而姜非命每次的解决办法都是上策，

　　度劝他：“您管她是男是女呢，她能为您谋事不就行了？况且根本没人知道她的存在，所有人都认为是您神机妙算，智谋无双，自从您为虚国拉来魏国这个盟友抵挡住秦国的攻击，虚国上下哪一个不称您是无双公子？”

　　渐渐地，他开始跳过其他人，直接向姜非命问策。

　　姜非命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传验，每次问策之前，姜非命肯定要询问传验的事，然而范阳子奚总是推辞“快了，快了”

　　好几个月过去了，姜非命终于忍不下去了，问道“公子为何要故意扣留我，既已知我身份，不绑了我送官府，又不肯放我离去，你到底要作什么？”

　　“我想要你！”此话一出，惊的姜非命左边脸颊肌肉向上痉挛

　　范阳子奚不断走近姜非命道“你说你一个女子，又不年轻了，有谁肯要你。你要真有本事，为什么这么些年了一点成就都没有，不会真以为那些强国是看中你的才华了吧，不过是玩弄你，想看你的笑话，不如跟着我，我救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让人不自觉相信他，而否定自己。然而姜非命是什么人，莫说她修道家，心性根本不受控制，但说她钻研鬼谷子纵横捭阖之术，这种东西都是她玩儿剩下的。

　　呵，言语控制别人，低级。

　　姜非命怒喝一声“滚！”那他娘的本来就是你射的我，若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受伤，也不会来虚国，我早到秦国了！跟着你，跟着你冒名我的才华？

　　范阳子奚犹然不觉问道“我对你不好吗？”他走到她对面，抚着她的脸，眼神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疯狂“我现在可是虚国的无双公子，我会向国君求娶瑶为妻，你为妾，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会把你藏在府里，不让任何人找到，到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将会成为虚国最年少有为之人！”

　　范阳子奚不觉他说的话有多么可笑，那姜非命替他笑

　　范阳子奚问“你笑什么？”

　　你有病！

　　姜非命道“你既看不起我，又惧怕我，岂不可笑？”

　　范阳子奚的面容出现一丝破裂，道“魏国正在通缉你，你信不信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把你搞死”

　　“那你试试！”

　　范阳子奚愤愤的摔门而出“没有我，你永远也走不出虚国！”

　　姜非命知道这是真的，如果没有传验，她是寸步难行，他既不想让她走，那她便是逃出公子府，也搞不到传验

　　先前范阳子奚只是空有公子之名，然则在朝堂并无多大实权，他只能靠好名声来拉取朝中人的支持，即使这样，司马家也没有把孙女嫁给他，而现在他有了本事，获得了司马家的势力，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范阳子奚把姜非命拘在庭院中，每次姜非命出行必有人随行，名为保护，实为监督，姜非命干脆也不出门了，乐的在屋内自弈。

　　“你帮我把这棋盘复盘成昨晚的样子吧”姜非命对路娥道

　　路娥低头小步快速上前恭敬应了声“诺”又面露难色道“奴恐愚笨，坏了贵女的棋局”

　　“无妨我不怪你”

　　路娥倾身摆弄那棋局，不到一刻钟，路娥便摆好了，姜非命心中赞叹，却装作仔细检查那棋盘的样子，路娥又退回去，恭敬地跪坐着，等待姜非命的审阅。

　　姜非命突然曲肘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路娥吓的小脸一白，忙不迭的磕头道：“奴不敢”

　　姜非命拉回身子哈哈大笑道“开个玩笑，你快些起来吧”

　　姜非命先前就一直觉得路娥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不过她当时一直想着赶紧去秦国，没有顾上她，现在她有了大把的空闲便想要试一试她。

　　恢复棋局。相比于姜非命靠逻辑记住整个棋盘的布局，纯粹靠记忆力要难的多，而路娥能这么快恢复的一般无二，要么有着极强的记忆力，要么就是通过这些天观看姜非命自弈，窥探出几分门道。无论那种，路娥都是个极有灵气的人。况且经过姜非命这几天的观察，路娥也不是范阳子奚的眼线，她也乐的指点她

　　“你可要学下棋？”姜非命起身向榻走去“我可以教你”

　　路娥瞪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姜非命转身大喇喇的躺在榻上道：“不愿意？”

　　路娥忙道：“愿意的，愿意的”然后又皱眉小声道：“可奴只是个奴婢啊”

　　姜非命一伸手，路娥忙上前给她递了个苹果，姜非命咬了一口道：“我这人随性惯了，不讲求那些，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路娥道“奴愿意的！”

　　姜非命又啃了一口苹果道“我之前有个弟弟啊，他下棋可厉害了”

　　姜非命顿了顿，像是在回想那段经历声音变小道“受了那么重的伤，哪怕耗费精力神思都不肯让让我，臭小子”

　　姜非命回过神来又用正常的音量道：“后来啊，他就走了”

　　路娥哑然，没有想到这故事走向，张口安慰她：“贵女，这生死有命，不要太哀伤了”

　　姜非命侧头问她：“你哪里看出来我哀伤了？”随即又哈哈大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不是我亲弟，不过是路上结识的同行人，后来就走了啊”

　　原来是这个走了啊，可明明贵女刚才的神情就有些……姜非命吃完那个苹果之后，道：“你把那个棋盘搬过来，我先教你最基本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