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粉之下的暗恋》洛可夏

39、高考后的旅行

　　在这个蝉鸣聒噪的夏日，终于迎来了高考。6月7日这天，车水马龙，交警维持着马路秩序。考场外的家长更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似乎比考生还要多，有的家长穿着漂亮的旗袍，寓意“旗开得胜”。余凡凡涌入了千军万马的人流中，进入了自己的考场。

　　时间在笔划在试卷上的沙沙声中滴滴答答地流淌而过，窗外阳光炽烈，繁茂的树荫下，夏蝉不知藏在哪处地方，不知疲倦地叫着。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之后，各个考场的学生蜂拥而出，此前安静的校园瞬间变得热闹沸腾起来。

　　余凡凡随着人流往楼下走，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大家吵吵闹闹，一个比一个兴奋。当然，这之中也夹杂着因为没考好而颓丧甚至掉眼泪的同学，走出教学楼，人群四散开。

　　余凡凡深深地舒了口气，再尽数吐出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她们毕业了，余凡凡回忆起来都觉得诧异，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间行走得如此迅速，就在她们不断在寝室里的那张硬木床上睡去醒来的过程，年华就悄悄地离开了。

　　当余凡凡拿着行李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为民中学”几个烫金大字巍然屹立在校门口的石墩上，一扇门就隔开了一整段曾经灼灼光华的青春。她们这届学生走了，仍然会不断地涌进新的同学，重复着她们曾经的高中生活，重复着她们曾经闪耀的年华。

　　夕阳沉落，永远地关上了那道门，那道隔开了青春和尘世的大门，在十九岁的夏天，轰然紧闭。

　　高考结束之后，是各种聚餐聚会，聚餐结束之后，锦江中学的原班人马商量着去海边游玩。

　　几人说走就走，当天就订了去海边的火车票，坐了好几天火车，他们也不觉得累，放下行李就奔向了海边。

　　余凡凡穿的是一件棉质碎花裙。

　　他们光着脚踩水玩，笑得停不下来。

　　不远处的齐正突然大喊：“夕阳！”

　　惹得其他人目光纷纷看向远处，橙红色的光芒晕开，将湛蓝的天空染成了橘色，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正随着要垂落隐匿的太阳缓缓地移动着。

　　齐正张开双臂，朝着夕阳的方向欢呼着奔跑。然后就变成了他们所有人都追逐着夕阳奔跑。

　　“那儿有自行车！”杨兵兵指着路边大喊，扭脸兴奋地问他们：“我们沿路骑自行车吧！”

　　“去追夕阳！！！”

　　“走！”齐正招了下手，率先朝着租自行车的地方跑去。

　　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沿着海边一路骑行。

　　车轮飞速地碾过马路，几道身影跟风赛跑，竭尽全力地追逐着黄昏下的夕阳。

　　少年的手都松开了车把，张开双臂，迎接拥抱着海风，一路骑到了看台，几个人将自行车随意放在了看台旁边，走到看台的最前边，抓着栏杆眺望远方。

　　辽阔的大海湛蓝湛蓝，如同另一片天空倒映在了水面之上，他们几个都没有出过远门，都是第一次来看大海，就被大海的辽阔给震撼到了，海浪随着海风不断地翻腾着浪花，拍打着看台下面的岩石，站在看台之上，海鸥高悬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少年们向着大海兴奋地大喊。

　　“大海，我来了！”

　　“大海，你好美！”

　　“大海，我们终于毕业了！”

　　晚上她们吃了一顿海鲜大餐。吃完之后就在海边点燃了一堆篝火。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起了舞。辛然将手放在了齐正的手中，少年的手温暖敦厚，手心的温度传了过来，一路沿着手臂蔓延到了脸上，绯红的脸颊在篝火的映衬下变得更加灼热。

　　跳累了之后，少年们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围坐在了篝火旁边，大家都起哄让每人出个节目，魏凯首先唱了一首《少年》，少年的嗓音经过变声之后已变得浑厚圆润，其他人也跟着手机上音乐的伴奏唱了起来，歌声随着海风飘向了未知的远处。

　　余凡凡则讲了一个故事。

　　玫瑰花第一次来到B612星球，只见过朴素单瓣花的小王子第一次见到了美丽的玫瑰，互相坠入了爱河。玫瑰花虽然芬芳却也傲娇，对小王子说：“我是宇宙中唯一一朵玫瑰花，是独一无二的，你要好好照顾我。”她对小王子提出各种要求，一丝不苟的小王子面对骄纵任性的玫瑰渐渐失去了耐心，选择离开他心爱的玫瑰，他走时准备帮她盖上罩子，可玫瑰却说：“真的，我爱你，但因为我的错，你却一点也没有体会到我的爱，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不过，你也和我一样傻，希望你今后能幸福，把罩子放在一边吧，我用不着它了。”小王子便没有为玫瑰盖上罩子，他离开了B612星球，来到了地球，发现了一个玫瑰花园，遇到了5000朵玫瑰，甚至比他的玫瑰开得更加娇艳、靓丽。小王子在地球上经历了种种遭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他的玫瑰。世界上有好多和她一样的玫瑰，可是只有她是属于自己的那一朵。小王子决定回到玫瑰的星球，回到他的玫瑰身边，继续守护她。而玫瑰花却被山羊给吃了，小王子最终被毒蛇咬死了，深埋在了黄沙里，再也没有回到她的星球。

　　余凡凡继续说道：“玫瑰的经历就像生活中的每对情侣一样，因为初见时的心动而牵手，也为相处时磨不平的棱角而争吵。那时候小王子太年轻，不懂得珍惜她，也不懂得怎么才是好好爱一个人。”

　　余凡凡想到了她和吕进，他用自以为对她好的方式和她诀别，却不知道她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而他却以为离开才是他对她最好的爱。一滴滚烫的热泪顺着余凡凡的脸颊落在了还有余温的沙滩上，余凡凡连忙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余泪。

　　在夜幕的掩护下，谁也没有发现余凡凡的那滴泪。

　　“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齐正听完后说道。

　　“我觉得玫瑰之所以表现出骄纵和任性，可能是因为它感到自己的脆弱和需要保护，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辛然幽幽地说。

　　张青皱了皱眉，说：“玫瑰和你们大多数女生很像啊！所以我不敢找女朋友。”

　　“得了吧你，是还没有女生看上你吧？”武斌调侃道。

　　张青斜睨了一眼武斌，说：“你才没人看上呢，小屁孩！”

　　“说谁小屁孩呢？”武斌说着一屁股从沙滩上弹起，和张青扭打在了一起。

　　杨兵兵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土，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说：“幼不幼稚！让他俩闹腾吧，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说完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陆续往酒店走，暗如浓墨的夜幕下只剩下还在那抱成一团打斗的张青和武斌。

　　他们来到了提前预订的酒店，两个女生住一间，其他几名少年挤在了另外两间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辛然在余凡凡睡着后很久都还丝毫没有睡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最终穿上了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辛然来到了酒店一楼的大厅，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刷手机。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和齐正度过的时光，越想嘴角越往上扬。

　　他们一起追夕阳，朝着海平线飞奔。

　　他们也跟着海风一路疾行，看同一片大海。此时外面的星空像另一片深蓝的海域。

　　辛然突然想起了高考完之后她收到了齐正发的一条信息：这是我曾经写给你的一首诗。今天她又将这首诗翻出来细细品味。

　　今天看见了你

　　似乎雨天也明媚了

　　那个欣欣向荣的自己又回来了

　　但只能默默地看着

　　看着你的后背

　　一众闻啼鸟声声春鸣

　　日思夜想的那一声笑

　　却了无音讯

　　又看见了你

　　却不只有你

　　两个人的嬉笑

　　我只能看见你

　　也就只能看着你

　　一时间热泪也结了冰

　　了却什么也没剩下

　　心里波涛汹涌翻着丈高的水

　　无可奈何也是一种愁

　　情 也若般如此

　　愁 心在滴血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便循声扭头看去，只见齐正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

　　辛然连忙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杯子，心跳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紊乱。

　　齐正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他仰头喝了一口水，朦胧的灯光下，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尤为性感。

　　齐正刚睡醒，脑袋都不太清醒，就只觉得口渴了，下来喝杯水，没想到辛然这么晚了一个人坐在这里，他不禁问：“怎么？睡不着吗？”

　　辛然点点头，说：“嗯。”

　　齐正轻笑：“恐怕是今天玩得太兴奋了吧。”

　　辛然抿了抿嘴，说：“也许是吧。你呢？也睡不着吗？”

　　“我才睡醒，起来喝口水。”齐正又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对了，一直没顾上问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辛然挑眉道。

　　“那你准备报考哪里的学校？”齐正追问。

　　辛然莞尔一笑：“成绩好的话，准备报北京的学校。”

　　齐正内心掠过一丝惊喜，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吗？你真的准备报考北京的大学？”

　　辛然轻轻应：“嗯。”

　　“那我们就能考到同一座城市了。”齐正眼神深邃地看着辛然，“辛然，我一直有话想对你说，但考虑到会影响你的学习，就一直没有说。”

　　齐正抿了抿嘴，感到喉咙有点发紧，胸腔里的心脏像兔子一样欢快地跳着，终于从嘴里吐出了四个字，“我喜欢你，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辛然听到了这几个字，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只觉脸颊发烫，一直灼烧到了耳根，她不敢看他那深情的目光，仿佛再看一眼，会就此沦陷。

　　齐正继续说道：“可是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我想着就这样静静地在身边陪着你，哪怕看着你的背影，我也心满意足了。我知道你童年有阴影，但是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能接纳我的那一刻。”

　　“我……”辛然轻启双唇：“余凡凡今天讲的故事让我回去想了很久，我也许就是那朵带刺的玫瑰，虽然喜欢你，却一直不敢靠近你，甚至有时候强迫自己远离你，如果你因此而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像小王子一样也离开我的话，那我的人生只会剩下悔恨，所以……我决定相信一次爱情，相信你。”

　　齐正屏了屏呼吸，激动地拉起了辛然的双手，说：“那你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齐正手心的温度一直窜到了辛然的耳根，她的耳朵一片绯红，她轻轻点头：“嗯。”

　　齐正那双有力的大手将辛然揽进了怀里，他身上散发的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霸道地侵袭而来，将辛然裹挟包围得水泄不通。

　　辛然被他拥的有点窒息，她轻轻将他推开，一双杏眼嗔怒道：“你差点将我勒断了气。”

　　齐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咱们在这里先坐一会儿，我都不想回去了。”

　　说完他坐在了沙发上，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辛然羞赧地坐在了他的腿上，低垂着双眸，一双鸦扇似的睫毛忽闪忽闪地颤动，撩得他心里痒痒的，他低头覆上了她那绵软的双唇，辛然不禁内心一颤，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唇舌交缠在了一起，齐正只觉她的舌尖软糯而湿润，他的心也随之塌塌地陷下去一块，全身的毛孔都舒爽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从缠绵中分开，怀中的少女娇小软糯，好似无骨，少女身上的馨甜气息一直在他的鼻尖萦绕，久久不散。

　　齐正抱着辛然说： “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那天还问你用了什么牌子的擦脸油呢，身上怎么这么香，结果被你瞪了一眼。”

　　辛然莞尔，“当然记得了，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个登徒子呢，怎么会这么问。”

　　齐正挑眉说：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身上的香味是少女的体香。”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辛然说着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克劳斯说过这样一段话：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被她的气味吸引，你能从她的身上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这种独特的生理气味，被生物学家称作信息素，而MHC基因是人体气味的来源，也就说明你们的基因特别般配。”

　　“不愧是学霸，知道得挺多呀！”辛然在齐正怀里喃喃道。

　　齐正笑而不语，被喜欢的女孩赞美，令他的虚荣心膨胀得想飞。

　　“天快要亮了，我们一会去看夕阳吧。”齐正提议道。

　　辛然应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