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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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了胡亥，赵高又去找李斯
李斯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紧急公文，真，如山，见赵高进来，他头也没抬，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说话。
你最好三句话内结束战斗，别耽误我‘移山’！
赵高屏退左右，车厢内只剩下两人。
“丞相大人，如今，陛下崩逝之事，天知地知，唯你、我、胡亥公子及几个心腹知晓。而决定帝国未来的遗诏与传国玉玺符令……此刻，都在胡亥公子处！”这表示胡亥已经跟赵高一伙儿了“丞相！此刻，立谁为太子，承继大统……就在你我二人唇齿之间！此等乾坤倒转之机，您看……当如何决断？”
是商量也是威胁
李斯假装听不懂赵高的暗示，放下刻刀，厉声呵斥：“赵高！你安敢出此亡国之言？！定立太子，乃宗庙社稷之本！此等关乎国运之大事，唯陛下圣心独断！岂是我等为人臣者所应妄议？！”
赵高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冷笑，接着他直指李斯最深的恐惧——个人权位的得失存亡。
“丞相息怒。高斗胆请教丞相几个问题，望丞相以实相告。论才能您比蒙恬如何，论功劳，论谋略，论人心，论与公子扶苏的关系……您比之蒙恬又如何？”
李斯的脸色由怒红转为苍白，他回避道：“赵高！你……你此言何意？此五者老夫确未必能及蒙恬。然……老夫位居丞相，辅佐陛下定鼎天下，制定律法，统御百官，此乃老夫职分！又何须事事与一武将相较？！”
赵高见李斯气势已馁，心中暗喜，立刻乘胜追击“丞相此言差矣！高在宫禁之中，执掌符玺法令二十余载，从来没见到秦王所罢免的丞相或功臣，是曾经连封两代相继为官的，这些大臣最后都是被诛戮而死。”
想想吧，吕不韦，白起，甘茂，张仪，商鞅……都是何种结果！
“皇帝的二十余位公子，其秉性您当深知。长公子扶苏，刚毅勇武，深孚众望，且最善用人，尤以蒙恬为股肱！若扶苏即位，蒙恬必为丞相！ 到那时，丞相您……”赵高故意拖长语调，“还能否安然佩戴这通侯印绶，荣归故里，颐养天年？只怕……祸福难料啊！”
“而胡亥呢，我接受皇上的命令，教胡亥学习，我让他学习法令诸事好几年了，却没有看到他有过过失。胡亥慈祥仁爱，敦厚笃实，轻视财物，看重士人，他很聪明只是不会表达而已，为什么不立他为太子呢？”
李斯被搅的心乱如麻，怒道“你速回本位，管好你分内之事！休得在此胡言乱语，祸乱朝纲！滚！我李斯，只奉先帝遗诏！生死祸福，听天由命！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休得再提！滚！”
“丞相啊丞相，您总是自以为聪明，自以为算尽一切，立于不败之地？哼！您以为您现在的处境很‘安泰’？殊不知，这‘安泰’之下，或许正藏着万丈深渊，顷刻间便能将您吞噬得尸骨无存！”他凑得更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反过来，您若此刻肯与我们共谋大事，或许您觉得眼前是‘危如累卵’……”
“但这‘危卵’之中，却恰恰孕育着您和您整个家族……真正的、长久的‘平安’！安可危也，危可安也……丞相，您是明白人，该选哪条路……还用高再多言吗？”
“赵高……你可知我李斯……本是上蔡闾巷一介布衣，躬耕于野，此生惟望出人头地，是陛下！ 是始皇帝陛下！他于微末之中拔擢于我，授我以丞相之尊，赐我通侯之爵，更荫及我李氏子孙，皆享尊位厚禄！陛下把国家存亡安危的重担交给我的。我怎么能辜负皇帝对我的恩义呢？”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巨大的痛苦，“我……我李斯……我岂能……岂敢……辜负陛下如山似海之恩义？！”
他猛地站起，仿佛要借气势驱散内心的动摇“为人臣者，守其本分，尽其职责，死生祸福，唯天所命！此乃正道！”他指着门口，手指颤抖，“你……你且去吧！莫要再言！再言下去……便是要陷我李斯于万劫不复之罪孽深渊了！”
不听，不听，我不听！我要守住大秦最后的节操防火墙！只要我听不见，蛊惑就不存在！陛下啊！您看看！臣的意志力！坚如磐石！
赵高冷眼旁观，知道此刻只需再轻轻一推，这帝国柱石便将轰然倒塌。
“丞相！您口口声声忠义职责，可曾看清眼下真正的‘势’？”
“现在天下的权威和命运都掌握在胡亥手中，高侍奉胡亥公子多年，深谙其心性意志！胡亥公子年纪小，易晓以情理，导以方略。而长公子扶苏……”赵高话锋一转，“刚毅雄武，自有主张，其心志坚如磐石，岂是他人所能轻易撼动、左右？！”
他连他爹都杠，你寻思吧
他直视李斯眼中升起的恐惧，警告道：“若待扶苏在咸阳登基，蒙恬为相，羽翼丰满，君权稳固……届时，丞相您若再对其政令有所异议，哪怕是为国为民！在扶苏和蒙恬眼中，您……就是那意图不轨的乱臣贼子！”
“篡逆之事，必致危亡”
“如果我们合起伙儿来事情自然顺乎，不致有差错。你要是听我的计策，你就可以长久享有侯爵，还可以传给子孙万代。现在你却舍弃这个好计策不肯听从，那么连你的子孙都不免遭殃”赵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高实在是……替您，替您整个李氏宗族……忧惧万分，寝食难安啊！”
他颓然坐倒，双手掩面，肩膀剧烈地耸动。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
“呜呼！哀哉！”
“斯……独不幸生于此天地翻覆之乱世！既不能……引颈自裁，以全忠义……报陛下知遇于九泉之下……残躯贱命……”他茫然四顾，如同迷途羔羊，“又能……寄托于何方啊？！”
胡亥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狭小的车厢内来回踱步。他既害怕李斯断然拒绝，导致计划流产甚至东窗事发；又隐隐期盼着那至高权柄能真的落到自己手中。看到赵高掀帘而入，他立刻扑上前，“老师！如何？李丞相……他……他怎么说？！”
赵高看着胡亥这副完全依赖自己的模样，心中更加满意。他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脸上瞬间换上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神情。
“公子稍安勿躁。”
“臣，乃是奉公子之命，持公子之令，以公子之名，前去晓谕丞相李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李斯，身为大秦丞相，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面对公子您这位未来的天下共主所颁下的、合乎情理与利益的‘明令’……”
“您说……他焉敢不从？焉能不遵？！”
胡亥闻言，心中那巨大的石头轰然落地！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李斯！那个位高权重、精明强干的丞相，竟然真的被老师说服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头戴冠冕，端坐于咸阳宫宝座之上的景象。之前的恐惧、犹豫、负罪感，在这一刻被权力的巨大诱惑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亢奋：“太……太好了！老师！那……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快！快召丞相来！我们……我们立刻商议后续大事！”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这场决定他命运的“登基”仪式，浑然不觉自己只是赵高手中最重要、也最听话的一枚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