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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笙歌鼎沸舞红尘,锣鼓喧天闹热闹。
五尺台,金马玉堂,蟒皮胡琴起。芙蓉面,眼波盈盈,水袖叠皓腕。
楼台雕凤描红,绿带穿曳其中,明黄笔走游蛇,玉珠散缀,瓦舍林立参差,满楼彩旗飘。
台上红粉佳人,舞殿冷袖,风雨凄凄,暖灯照玉容。声韵婉转落玉盘,鼓音锣音或融为一团或各自为政,配着台上人的动作与唱段。锦衣华服美容貌,戏台灯火耀如日。
台下檐铃嘈勋微风里,玉壶光转,繁华喧闹笑声起,笙歌处处催。花满市,月侵衣,游人忘归家。金吾不禁夜,漏玉莫相催。
她唱着“妾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颜稚齿,饮恨而终。”面带愁容,声含悲痛,水袖轻扬,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台下叫好一片,掌声如潮,就连送茶点的小厮都痴痴的停下了脚步,听着台上人的哀怨嗔痴。
幕后许清月正同一群姑娘挤在一起,偷偷掀起点帘幕看着台上与台下。
那怨鬼应是造了个幻境将她们丢入其中,只是在这呆了两三日了还没找到沈若棠。
她与身旁这些女子都是这个戏班子的人,但她只是一个打杂役的,而身边的人却是从小就上过台,只是还没能够挑大梁,只能唱一些一两句词的小角色。
但没人敢小瞧她们,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她们每日天还未亮就起了,摆好各类器具,吊嗓子的吊嗓子,练功的练功,一日过完还要整理各类器具,应对各种客人。
梨园界的四功五法非常重要,四功就是唱,念,做,打,五法则是手,眼,身,法,步。若是这些不过关就不能上台,班主也会每日盯着。
台上青衣跑起圆场来,袍角潋滟,台步稳快,水袖起如奔泻的流水腾腾向前,收如乳燕归林恋恋不舍。台下乌压压一片,热闹非凡,叫好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许清月戏听过多次,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台后听,这感觉还蛮新奇的。掀起的一角虽小却能让人看清半个场子,犹如幼时爱不释手的水晶球。
视线中红黑分明,犹如天将亮未亮时破晓的金黄分割墨黑般界限分明,唱词与叫好齐飞,悦耳与杂音共舞,交杂和谐,共谱乐章。
许清月站在众人身后看的正起劲,耳朵却被人给揪了起来,火辣辣的疼。
“看什么呢?我叫你烫的戏服可烫好了?小兔崽子,就只知道偷懒。”连骂人都带着浓浓的吴侬软语,是刘春容没错了。
刘春容是戏班去吴地演出时收的,嗓音甜美婉转,班主可宝贝了,终日里逮着她练,誓要将她捧成名角不可。
“容姐饶命,我马上就去,绝不耽误您。”手劲真大,整只耳朵都在叫嚣着疼痛。
等耳上力度小些时,许清月立马就往梳妆台那边走去,找出刘春容要换上的戏服。
而另一边,刘春容正和她相熟的几个人聊着天,“这小春子真是越来越偷奸耍滑了,事都不做,竟听起戏来,难不成也想上台?”
说着还笑了起来,脸上霞红舞动,眉彩飞扬。
“我也觉得这几日小春子变了许多,也没偷偷躲在哪,难不成真想上台?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与刘春容谈话的人是后招进来的人,资历还不够,只能捧着几个大角,好在以后排戏上提携一下自己。
“也不看看班主教不教,想来也是个没天分的,要不然班主怎会让他做杂活?等下我上场时你帮我看看那人什么脸色?可别在背后蛐我。”
说着声线都变低了,还遮住了嘴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根据许清月这两天的观察,她这具身子叫小春子,至于大名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毕竟没有人叫他的大名。而她的脸和身材都没有变,只是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她就是小春子,那个多年前班主捡回来的杂役小男孩。
班主似是很是讨厌他,每每碰面虽面上不显,但眼中藏满了厌恶,像是看见了欠债仇人,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待她理好刘春容的衣袍,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衣角,许清月转身,是另一个扮花旦的人,叫马春宁,也是有点名气的,素来与刘春容不对付,没办法二人年纪相当,扮的角色也相近,平常出了新戏也是二人抢着唱的,更别提不时有客人将她们二人比对,就算没有仇怨也叫人给比出来了,二人谁也不服谁,刚刚刘春容二人在说的应该就是她。
紧身长袍绣满彩线,裙摆飘逸,半扎成的发髻上别着零星的珠宝与彩花,眉蹙秋水,面薄腰细,袅袅婷婷,恍若神仙妃子下凡来。
许清月低下了头,朝那凳上之人附耳。
“我这会走不开,你帮我去巷后的书铺去一趟,叫那老先生将东西给你带回来,切记,不要让旁人看到,若是叫旁人看见,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说完后还拍了拍她的头,凤眼微眯,藏着威胁。
声调没有刘春容的软糯,二人一个声音好听,一个相貌好看,常常有人叹息这样的长处怎么不能只长在一人身上,真是天妒人怨。
巷后那书铺因位置偏僻,平常没什么人去,她要带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许清月打量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从角门偷偷溜了出去,茶楼没有沈若棠,她应该在它处,趁此次机会,她要出门寻一寻。
一出角门就是个分岔路,左右两边没什么差别,灿艳娇俏的杜鹃从零碎的角落探出头来。如娇俏的姑娘面对心上人时的害羞,石子铺成的路上缝隙交杂,如上好冰裂青瓷,浑厚有韵。
马春宁说的书铺就在左边的街尾,周围行人寥寥,此时都在家中吃凡晚饭呢,从茶楼里传出来的多愁声调隐隐约约。
雕花木门敞开,正内一张乌木高书案,金色光线透过窗柩如戏台上的光为灰尘留出舞台,这是灰尘的独舞。
“有人吗?”
不一会儿一金黄衣袍出现在视线内,后门帘布掀起,走出来之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灼若芙蕖出绿波,正是沈若棠,这下好了,人也不用找了。
沈若棠见是许清月,嘴角咧开,但想了想后屋的人,忙藏了藏脸上的笑,使了个眼色,将手中用蓝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许清月手上后又用食指作敲门状在她手上敲了三下。
这还是她闲时给沈若棠讲的故事,没想到她还记得且能够融会贯通,不愧是女主!
颠了颠手中的东西,不算重,但包裹严实,系法精巧,应该是双方约定好了的,如若贸然打开,定会被发现。
此时日已西沉,金灿灿的光线大大咧咧的走出这暗沉的书室,徒留沉默的各类书籍孤立,被人遗忘在历史的角落。
二人多年在一起,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许清月没有多说什么将东西藏好就走了。
等回到茶楼天已擦黑,人都在厅房里用饭呢,许清月正好借用这模糊夜色遮掩溜进马春宁房内将东西藏好。
才刚将门给掩上,一记重痛就从脑上传来,许清月边揉脑袋边转过身,是班主。
班主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眼中藏着深深的厌恶与不耐,应是刚从前场过来,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来的铜锣。
朦胧夜色为他的身影罩上一层畏惧与恐怖,这应该是小春子本身就有的,她对班主只有不服与无可奈何,根本不可能感到畏惧。
不服是因为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他,没有理由,不分场合,无可奈何是因为她想走出这个环境就得继续扮好这个小春子,不得脱离人物性格。
“楼上众人累死累活,你竟躲在这偷懒,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后房烧水。”怪只怪自己一时心软,将他留了下来,当初应该斩草除根的。
小春子应该才八九岁大,但这个班子的粗活累活都是他一人在干,活儿干完了也会有新的差事交给他,完全不把他当人干。及至吃饭时他还不能与他们共坐一桌,只能独自坐在火房吃他们吃剩下的,平常还没有钱得,比沈府最下等的丫鬟都不如。
但也没办法,只能折步往厨房走去。
好家伙,火房内一点柴火都没有,又翻了翻灶台,只留了个馒头给她。
行,馒头也行。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她此时吃点苦没什么,等出去了她且有好日子过呢!
许清月在心中默念饱暖思淫欲,饱暖思淫欲。
及吃了两口冷馒头后,许清月默默喝了口水,叼着馒头去找柴了。
等她悠哉游哉吃完馒头,劈完柴时此时月已至柳梢头,往日里这个时候众人早已歇下了。
今日奇怪的是竟没人来催,等她抱了一堆柴进门时,那边厢走来一个人,等近了才看清是班子里扮演花脸的人,平素对小春子还行,也没叫他干什么额外的差事,这会儿应该是出来茅厕。
“你怎还没睡?”听起来像是有点恍惚,不断揉着惺忪的睡眼。
“班主叫我给大伙儿烧洗澡水呢!”许清月说完也不理他,在一旁的柜子里找火折子。
大汉似是清醒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可大伙儿已经洗完了,你烧水为了谁?”
洗完了?她的速度是慢了点,此时已过了点儿,可没想到众人已经洗完了,她还没烧水呢!
“愣着干什么?累了一天了,还不睡?”说着也不管他,径直往茅房去了。
许清月呆了呆,走至灶口,用火折子点燃了灶中的柴,他们都洗完了,她还没洗呢!累死累活半天!
火苗在她乌黑的瞳中跳跃,许清月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将自己抱作一团。
她在过小春子的生活,现实生活中小春子烧完了水,那么她完不完成就不要紧了,时间照样流过,她只是走完这个时间线就可以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她呢?她是不是结局只有一个,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女主的结局,不能改变自己的结局?
沈若棠会失去修为沦为凡人,会被剜心挖眼,男主顾陵光会走向至强,而她只是一个潦草一笔带过的工具人。
等许清月洗去一身疲惫时,已快要三更天了,许清月穿戴好悄悄从角门溜了出去。
拂墙花影动,玉人来了。
妾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若此,韶颜稚齿,饮恨而终。——《紫钗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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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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