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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真相和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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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在八楼与你和德拉科的正面对峙之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你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甚至半天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你觉得这根本不像是情侣,更别说还有婚约在了。你不再追踪他,而是留给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其实你知道答案已经近在眼前,只差最后一个确凿的证据,可你已心力交瘁。
这几天你强迫自己放松,经常一个人四处走走。你总是不经意地走到那间德拉科常去的盥洗室门口,即使没有刻意跟随他,你也会在经过时听见他低低的哭声。你站在门外听着他崩溃无数次,又悄然离去。
你有时也会怀疑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德拉科一再强调不需要你插手这些事,可你却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明明说着相反的答案。
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眼神,去承受这一切吗?
嘴巴会说谎,但眼睛不会。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变形课上,你看到了凯蒂·贝尔,她从圣芒戈康复出院了。这无疑是个令人开心的好消息,她身边的格兰芬多都在为她的康复而欢呼,你也暗自为她松了一口气。
十六岁的少男会把一切心事都写在脸上。不出意外,德拉科在这节变形课上的反应比平时更加反常了,更加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盯着凯蒂那边,紧张得你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你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伸不出手去握住他。你一言不发,但他的慌乱已经被你看穿。
下课后,你并没有提出和德拉科一起吃晚饭,似乎他也默认了晚饭不和你一起吃,于是你便独自回到拉文克劳长桌吃了晚饭。你没有注意到他有没有吃晚饭,或是在哪里吃晚饭,只是让自己放空,享受属于自己的片刻安宁。
但不知怎的,你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想到凯蒂回来,就更加担心德拉科。你迅速放下刀叉,跑回寝室拿隐身衣,又马上披上隐身衣,向那间盥洗室跑去。
你还没跑到盥洗室,里面的动静就大得把你吓了一跳——桃金娘的尖叫声在盥洗室里回响,伴随着瓷砖或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和汹涌的水流声。
你立刻收好隐身衣,握住魔杖,冲进盥洗室。
“神锋无影!”
站在你眼前的是哈利,你闯进来的那一瞬间他正对德拉科施着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德拉科被他击中,一下就倒在了满是积水的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瓷砖。你惊叫出声,冲过去跪在他身边。
“你都干了什么!?”你声音发颤,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你看到德拉科的脸上和胸口血如泉涌,伤口触目惊心,把你吓坏了,一时之间也慌了神。你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伤口,更别说它们出现在你爱的人身上。
“不——”哈利又惊恐又茫然,“不——我没有——”
“杀人啦!盥洗室里杀人啦!杀人啦!”桃金娘大声地尖叫着。
下一秒,门砰地被推开。斯内普教授冲了进来,他一把推开哈利,跪倒在德拉科身边,迅速抽出魔杖,沿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移动,嘴里念着你听不懂的咒语,血流变慢了,紧接着,斯内普又念了两遍,那些可怕的伤口竟然神奇地开始慢慢愈合。
你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手还是死死搂着德拉科的肩膀。
“他必须去校医院。可能会留下些疤,但要是及时使用白鲜,也许连疤都不会有……”斯内普抬头看你,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把他带走吧,小姐。”
你点了点头,使劲把德拉科抱起来,和斯内普教授一起走出了盥洗室。去校医院的路上,德拉科躺在你怀里,微弱地呼吸着。你明显感觉到他的体重比之前轻了很多,抱着他快步走到校医院甚至都没花费你多少力气。
你刚把他放到校医院的病床上,庞弗雷夫人就立刻挥挥手,“你先出去吧,孩子,等我给他处理好伤口你再进来看他。”
你点点头,走出校医院,在门口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不一会儿,里边传来德拉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你吓坏了,心也跟着被揪在一起。
你在原地踱步等待,在斯内普教授从里边气冲冲地出来后,庞弗雷夫人终于喊你了。你飞奔到德拉科的病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紧张又关切地问:“德拉科,你怎么样?还疼吗?”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和脖颈上全是汗,衬衫已经换了新的,但胸前还是隐隐透出点血迹。他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我还活着。”
你感受到了你们之间气氛的转变,于是想笑一下,但没能笑出来,只是点点头,又捏紧了他的手。
“对不起,”你低声说,“我没能早点来……如果我早一点……”
“不是你的错。”他闭着眼,声音虚弱,“不知道波特念的是什么咒。要不是斯内普教授……我可能死在那了。”
你不敢想象这个画面,手指忍不住颤了颤。
在你问他话之前,你先用魔杖给周围施了一个混淆咒。
“你怎么和波特在盥洗室打起来的?”你皱着眉头小心地问,“是因为什么?”
他没说话,把脸转开了。
“德拉科,”你轻声说,“你不能再这样瞒着我了。我已经看见了太多东西,太多了。你每一次走进盥洗室时眼眶都是红的,你不能每次都一个人承受这些,然后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浑身僵住,似乎是知道自己终于没办法逃避了。
你更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有求必应屋和那个柜子我都知道了,你真的还不说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抬起眼看你,眼神疲惫到了极点,终于开口:“黑魔王要我杀了邓布利多。”
“什么?”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死死地盯着他,脑袋轰地一声。“他……他要你……杀掉邓布利多?”你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嗯。”他闭上眼睛,“还让我想办法把食死徒带进霍格沃茨。然后由我来完成这件事。他不信任父亲了……他说,这是马尔福重铸荣誉的机会……如果成功了,他就会把父亲救出来,就能恢复马尔福家在食死徒里的地位,他还说,不会追究你母亲的叛变……”
你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继续说道:“那个柜子是消失柜。霍格沃茨原来有一只,另一只在博金-博克。我得想办法把这只修好……柜子之间一旦连通,他们就能直接进来,不用破坏城堡的魔法防护。”
你的脑子飞快运转,终于拼上了所有的记忆碎片。你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着说:“你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我记得你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痛苦的,对吗?”
德拉科望着天花板,喉咙动了动,“这件事情是保密的,甚至都没有几个食死徒知道。而且,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我能完成他的任务。那样父亲就能在他面前重新抬起头来,马尔福家就能恢复曾经在食死徒里的地位……他就不会再因为你母亲的叛逃而迁怒于你。我想保护你,也想保护我的家人。但我太天真了,我真以为我马上就能解决,以为我可以杀掉邓布利多。霍格莫德那次,我真以为我马上就得手了,还给你亲手做了海鲜饭庆祝。”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但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连试图靠近他都做不到。更别说……看到那些被我误伤的人……我真的害怕,泰莎。我明明不想让这些人死……”
你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让邓布利多死吗?”
他几乎立刻摇头,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你,“不,泰莎,我不想。我从来没想过谁要死……就连波特也是。我只是……我也不想死。”
你听着他的话,感同身受他的无力,心像被无数把刀捅穿。他跟你是相像的,你知道他的心底一直存有美好的一面,过去他也一直以这样的一面面对你,所以你更难以想象他最近是经受着多大的心理煎熬去完成这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告诉邓布利多?也许他有办法帮你。”
他睁大了眼睛看你,满脸写着震惊,“怎么可能?告诉他我被派来杀他?这跟背叛黑魔王有什么区别?”
你看着他,用低沉的声音说:“没有区别,就是背叛,就是起而反抗他——就像波特那样。”
“那我父母怎么办?你让我拿整个马尔福家来赌吗?那是我的爸爸妈妈……”他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似乎在控诉这一切,控诉这个世界,控诉他所受的苦难。
你皱了皱眉,才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坚持正义的条件。你轻轻抱住他,为他的无法脱身而难过,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思量半天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沉默着望着你,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泪珠。过了一会儿,他在你怀里抬起头来,用模糊的眼神看着你,轻轻说:“泰莎,你之前说过……你怕我在权力和家庭的压力下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你说得对。现在我真的找不到自己了。那些东西真的太重了,重到让我只有在被你爱着的时候,才短暂地想起,我原本可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话像一双无形的手抓着你的心脏。
“可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选择的机会已经过去,我的命……我全家的命……就要落在他手里,我也没办法保护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说着说着,他的话里伴随着哽咽和啜泣,刚刚流过血的胸脯又因抽泣而起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你的心,好像你也感受到胸脯上那因抽动而产生的疼痛。
“但我真的需要你的爱……泰莎。除了在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可以让我稍微像个人……所以我想忏悔。”他边抽泣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想向你忏悔……我没办法像你希望的那样活得坦荡,没办法勇敢地做自己。我想请你帮我对凯蒂·贝尔说声抱歉……还有韦斯莱……我真的从没想伤害他们……”
“我从来没法真的推开你。对不起……”
你终于明白他的矛盾,明白他在用冰冷的言语推开你的同时为什么会有求救的眼神。眼泪从你的眼眶溢出,你已经不知道有什么语言能表达你的悲伤和心疼,只是拉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深深一吻,眼泪从脸颊上滚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你们二人都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万幸你还懂他,万幸你没有离开。
“泰莎,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没有信心问出下面的话,“你还会爱我吗?”
“爱。”这个字脱口而出,你没有思考便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那你可以救救我吗……泰莎,救救我……”他用微弱的声音边抽泣边求救着。
“我说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德拉科,你好好休息,等着我。”你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便起身离开了医务室。
帮他,又要怎么帮呢?你边走边思索着,心跳还未平复,脑子却已经开始高速运转。你不是哈利,没有邓布利多的信任,也不是斯内普,无法渗透黑魔王的计划。但你还有妈妈。是啊,你还有妈妈!
回到寝室,你马上关上门,给自己的床位施了一个混淆咒,然后拿出藏在抽屉里的双面镜。你握住它,轻轻喊着妈妈。
“妈妈。”
镜面晃动了一下,先是模糊的灰影,然后妈妈的脸在镜子里浮现,她的轮廓比你记忆中的更瘦了,发丝有些凌乱,和平日里考究优雅的她太不一样了。
“泰莎?”
“妈妈,是我。”你压着嗓子,声音发涩,“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太晚了,但我……”
她立刻打断你,眉头紧蹙,“怎么了?德拉科出事了吗?你受伤了吗?”
你摇摇头,努力控制自己别哭,把德拉科在校医院对你说的话断断续续地讲出来。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低,连你自己都听不下去。你闭着眼,嘴唇抿成一条线,直到妈妈沉默地叹了一口气。
“你终于知道了。”她平静地说
你睁开眼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吗?”
她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斯内普告诉过我一部分。我猜得出其余的。”
你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你忽然有些恼火。恼自己迟钝,恼她沉默,恼整个局势的荒谬。
“我不想看他死。”你的声音沙哑,“我不想哪天早上醒来,他就……”
“不会的。”她打断你,好像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妈妈……”你咬牙,“如果我留在这儿什么也不做,我会疯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逼进绝路。我不能。”
她静静地看你,没有反驳。只是抬手,把什么东西从镜子外拿了进来——是一封信,但她没有递出来,而是放在自己膝头。
“我原本打算过几天才告诉你。”她轻声说,“但现在……你有权知道。”
你的胃像被无形的咒语击中,一阵火辣的感觉从腹腔直逼心口。你下意识问妈妈:“是马努吗?”
她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黑魔王对奥古斯汀和马努用钻心咒,要挟我回去,然后派奥古斯汀的猫头鹰送来这封信,做最后通牒。他说现在正是他需要我的时候……”
你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好几下,最后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是不是害了他们。”
“不,”她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是我和你教父为自己年少轻狂付出的代价。只是苦了你和马努……”
你感觉胸口被塞满了什么东西,苦涩、压抑、尖锐。你想逃避这个话题,想躲回那些你还能掌控的细枝末节,可妈妈又开口了:“泰莎,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必须听清楚。”她望着你的眼睛,语气低沉却格外清晰,“你不能为了救一个人,毁了你自己。”
听到妈妈的这句话,你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拼命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不是救世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女儿。你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命运里的工具。你有权利亲手决定自己的方向。”
你怔住了。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但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一直是有意志的,你有自己的选择。”她的目光灼灼,“你爱德拉科,我知道。但你不能让这份爱将你变成为他而生的人。你不是因为他才存在的,你是为自己而存在的。”
你终于低下头,泪水砸在镜面上,看着镜中妈妈的脸,觉得无比沉重。你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妈妈和家族的遮蔽下寻求庇护的女孩了,你知道,你已经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
“那么,你要怎么选?”妈妈问。
你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中不再只是柔软,而是光。
“我会走进黑暗,不是因为我必须救他,而是因为我选择了这条路。”你说,语气平静又坚定,“我选择相信爱,我不愿意只是苟且地活着,而是要以自己愿意的方式活着。”
你顿了顿,又说:“德拉科不是我存在的意义,但我愿意用我的方式陪他穿过这段黑暗。不是牺牲自己,而是站在他身边,也站在我自己这边。”
她静静看着你,点了点头。你忽然明白,她一直都知道你是谁。她知道你不是被动等待的人,也不是会在黑暗中保持沉默的人。
因为你是她的女儿。
“那就走下去,泰莎。”妈妈坚定又决绝地说,“我也不想再等了。”
你正准备应声,却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心头猛地一震——“你不是一个人。我会跟你一起回去。”
你一下子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要回英国。”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最近的天气,平静到让你害怕。
“妈妈,你疯了吗?”你几乎喊了出来,手指紧紧攥住镜子,“你知道他们还在找你,如果你回去……”
“我本来就逃不掉。”她冷静地打断你,“不管我逃到多远,终究有一天,我要面对这一切。与其现在让你独自承担,我宁可陪你走这一遭。”
你摇头,眼眶通红,“不行!妈妈,不要……如果是这样,这些我都不干了……妈妈,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她的眼神忽然柔软下来,“我不是回去送死,泰莎。”她顿了顿,声音很轻柔,“我回去,是为了完成我该完成的事,完成……我的爱人留给我的道路。和你一样。”
“其实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黑暗也未必是死路一条。”她对着你幸福地笑了笑。
“一家人”。妈妈很少会对你说这个词。你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她,忽然觉得心头又酸又暖。这两年里你很少听妈妈提起父亲,更很少看见她带着那样柔和的眼神去谈他。你一度以为她早已放下了,可原来不是的。
你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你是妈妈和父亲的女儿,是萨拉萨尔和克劳奇的后代,你骨子里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血液会记得爱、记得选择,也会记得那些没有说出口却始终存在的誓言。
原来,这个你以为只是一念之间的选择,从你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
“去做你真心想做的事吧,泰莎。”她说,“但记住,哪怕未来的路再混沌不堪,你也永远有名字、有灵魂、有自由。你也永远是你自己。”
“我爱你,妈妈。”你终于放任自己大哭,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她的表情。
“趁局势还没变得更差,早点去找邓布利多吧。他需要知道这件事。”她说。
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妈。你也早点休息。”
你合上镜子,把混淆咒解除后躺在床上。月光依旧冷冷地洒在地板上,可你忽然不觉得孤单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你就轻轻披上袍子,穿过寂静的走廊,往校长办公室走。正在你还在苦恼因为没有口令而要在门口等多久时,你却在那只怪兽石像前看到了邓布利多的身影。他正在门口踱步,看起来在等什么人。
“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转过头来,看到你后笑了笑,“萨拉萨尔小姐,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来找您,先生。”
“那你跟我来吧,孩子。”他示意你跟着他,穿过石像和长长的台阶,进入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坐回了他的那把椅子上,然后把一个什么东西收进了抽屉里。
“孩子,你找我什么事?”他用慈祥又宽厚的声音说道。你真的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老人居然是德拉科要去杀害的人。你胸腔发紧,有一瞬间想过要不要就此转身,把这个秘密雪藏在心底。可是你知道,如果你现在不开口,也许就真的太迟了。
“我有话对您说。”你的声音轻颤着,“这是个秘密……您可以为我保守吗?”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你身上,依旧是那种可以穿透人心的慈爱。“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坦诚。”
你咬了咬嘴唇,“是关于德拉科的……他最近很痛苦。是的,最近的几件事……凯蒂和罗恩的事……都是他做的。伏地魔逼他杀掉您,这些……都是他跟我说的。”
“我知道。”邓布利多十分平静,“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他为何痛苦。”
你怔住了。你以为你带来了天大的秘密,可他早就知道了。
“那您……您为什么不阻止?他……可是要杀您……”你喃喃。
“因为阻止不了,孩子。有些事,他必须走完这一遭。”他轻声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孤身一人。”
你抬起头,眼眶泛红,“是的,先生。所以我想……我想和他站在一起。”
你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和妈妈商量过了,我……我们会一起去找伏地魔,然后一起做间谍,配合斯内普教授。”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像是在仔细衡量你的话。
“这天果真到来了,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他缓缓问,“你不仅要面临极高的危险,还要被所有不了解你的人误解和唾弃。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你没有退缩,“我准备好了。妈妈当初是为了我才假装叛逃,而且与卢修斯做了交易。现在伏地魔用教父的生命威胁妈妈,我们必须回去。”
“我成为食死徒是注定的事,我的母姓和父姓,没有一个不跟食死徒有关。我父亲……会让伏地魔更信任我们,也许还能帮斯内普教授减轻一些负担。”
“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我知道,若有一日我幸存归来,我愿意亲自清算这段历史,为萨拉萨尔、也为所有曾被恐惧掌控的人,重新争一个光明的可能。所以先生,如果能等到伏地魔倒台那一天,我希望您能替萨拉萨尔作证,也替马尔福家作证,减轻我们的罪孽,让我们少受一些牢狱之灾。请您,求您了。”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缓缓起身走到你面前,他的目光落在你脸上,眼里只有悲悯和理解。
“我当然会为你们作证,”他说,“你的心中有爱,我一直都知道。”
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坚定:“但我不会把你推入与斯内普一样的深渊,那不是你的路。你妈妈有经验、也冷静——她更适合做间谍。你……你太年轻,太善良,你的混沌还太柔软。”
“那我什么都不能做吗?”你问他。
邓布利多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孩子,你能做的,比你以为的多得多。你可以成为一双耳朵、一双眼睛,一个桥梁。你可以传递情报,帮助你妈妈,安抚德拉科……但不需要你独自面对黑魔王的凝视,不需要你亲手施下恶咒。黑暗的代价,远不止那么简单。”
“去吧,孩子。去和你的母亲并肩,去守护你爱的人。但请记住,爱是一种力量——真正的力量。它不会叫你忘记你是谁。”
你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却轻轻将手按在你肩上,轻轻说:“今天晚上就让斯内普教授带你去见伏地魔吧,还有你妈妈。”
你的心砰砰直跳。
“你害怕吗?”他问。
你摇了摇头,“只要跟妈妈、跟德拉科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爱能给人想不到的勇气,你已经验证了这一点。祝你好运,萨拉萨尔小姐。”
你离开了校长室,一出门,觉得一切都轻松了许多。今天是你这个学年学得最认真、专注的一天,把什么事都抛诸脑后了,就盼望能早点到晚上,早点迎来这命中注定的地狱般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