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克的海拉鲁探险【塞尔达传说/林克】》徐空

30、2.24—27只林克

　　24.
　　解放了蓝色精灵聂尔龙之后，林克凝视着自己脚下的泉水，不久之前聂尔龙的鳞片在这片小水潭中大放光彩——然后就消失了。
　　林克：啊？不是，我龙鳞呢？我那么大一个龙鳞到哪里去了？？？
　　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勇者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呵呵两声，林克不会以为所有的供奉都像呀哈哈一样，供奉完还能把材料全部回收吧，不是吧？他不会天真成这样吧…！
　　“事已至此…唉唉唉你是要哭了吗？”
　　就在我表面上充满善意地宽慰林克，实则心底早乐开花地暗爽时，林克同志深深地低下了头，他用双手覆盖了脸部，看上去就像在掩面哭泣一样。
　　喂喂喂，我以前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再说了龙鳞你背包里不是有一大堆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如临大敌，因为实在没法接受而退后一步，正在我想着“要不然直接告诉他我知道有好地方能给冰龙搓澡”时，林克飞速用手蹭着脸颊，像松鼠洗脸那样，把他冻瘫了的脸搓热乎了。
　　我：“………”也是，林克和冰龙近身搏斗那么久，可不是冻脸吗，冻成面瘫可怎么办哦。
　　于是我掏出一盘香辣煎鱼，对着立马转过头来、开始流口水，差点把口水当成供奉物献给女神的林克招了招手。
　　死性不改的林克在干完饭之后把这小小的泉水都翻了个遍，最后得出“完蛋了，真的消失了”的结论，他凝视了女神像一会，又看了看女神像背后的神庙，最后扭过头来看我。
　　你还会告诉我哪里容易给冰龙搓澡吗？
　　林克用眼神询问。
　　我指了指他身后的神庙，示意他先把那玩意开了再说。

　　25.
　　就算林克在我身边飞速转圈我也懒得理他，告诉了他又怎么样，能被雷兽山上的红皮人马揍得头晕眼花的家伙——还差得远呢，就算去了刷冰龙的绝佳地点，大概也只会被莱尼尔追着揍得妈都不认。
　　我：“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林克你还缺点经验…现在去只有挨打的分哦。”
　　林克：我已经免疫冻结了…！
　　我：“我说的不是那个…你雷兽山的人马打得怎么样了？”
　　林克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我：“一次要吃多少个生命炖水果？”
　　林克挺起的胸膛慢慢瘪了下去，他又想跑过来扒拉我，被我无情地抵着脸推开了：“不行，想要过去的话你必须先经过我的特训——你现在有多少颗爱心了？”
　　林克稍微想了想，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希卡之石，而是转过身跑向女神像，在接受了两次赐福以后，林克带着他的所有爱心来找我了。
　　十二颗心心和一个试练通过证。
　　我观察着林克的状态，而这小子发现我在认真看他之后，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还把我当成了人肉摄像机，摆出各种姿势，甚至还秀了秀他那完全看不出来的肌肉。
　　“…”真是够了！
　　我调整了一下措辞：“再换一颗心你就可以拔出大师之剑了，你在沃托里村不是还剩下一个遗迹吗？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八成是个神庙吧，而且我们还得去解放被怪物占领的渔场…”
　　“你怎么知道？”林克打断我，他用一种带着疑虑的犹疑眼神看向我。
　　我看着他，嗫喏着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说“你现在才问我这个是不是太晚了”，还是问他“难道你真的笨蛋到现在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拉聂尔山顶刮起的风雪里，林克垂下了眼。他站得笔直，身形不高却散发着无法被撼动一分的气质，发间很快就积累了雪，到最后，就连睫毛也挂上了朦胧的一层白。
　　“…我知道了。”林克抖抖睫毛，他扭过头去，没有看我，却隔着满天飘散，穿过夹杂着冷风、像是能割裂脸颊的雪花，死死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我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最后也没能说什么，我沉默着拍了拍他的头发，把他衣物上和发间积攒的雪花拍下来，我按了按林克的脑袋，用另一个话题补全了我之前的纠结：“我们走吧，去追猎神庙。”

　　26.
　　我好像说过，林克的脑袋里根本记不住什么沮丧。记忆里他其实已经有无数次不想理我的经历了，但最后，只要别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就会立马拉着我跑过去一探究竟，干脆利落地甩掉自己刚刚还在介意的事。
　　比如此刻，沃托里村的渔场实际上离村庄很远，林克这小子看来是平常没少打莱尼尔老师，背包里的电箭数量不多但也不少了，我留了个心眼确认他的包里没有莱尼尔的肝脏——如果有就不得了了，说不定林克马上就厌恶人生，揣着一兜子树枝去单挑灾厄盖侬了…感觉也不是不行。
　　林克用几发电箭利落地将充作哨兵的怪物一击毙命，又如法炮制，轻松带走了一整个营地的怪物。被看守的宝箱轻松地解锁，而林克的注意力则是落到了水里…大片的鲷鱼在水中游啊游，不同种类的鱼看上去实在很有吸引力，它们甚至会时不时跃出水面…我知道林克最喜欢这个了。
　　有好多、好多好多鱼哦！林克运气真不错！
　　他现在大概在想“这里不是曾经被怪物占领了吗？那我稍微电几条鱼也没关系的对吧，反正一定是怪物干的”，林克蹑手蹑脚地掏出了电箭，一点也不心疼地对着水面就是几发，然后他又火速套上了卓拉铠甲，直接从木质平台上一跃而下，看得我都有点嫉妒他了。
　　我们当年有这么顺遂吗？似乎是很悲惨的样子。不仅没有捞到几条鱼，还在水里被怪物一顿射，在怪物眼皮子底下跌进水里吃了大亏，而且慌乱之下还很难爬上岸…精力条还没多长，就是这样的惨状啊。
　　一旁的林克在水里尽情撒欢，他一箭下去就有很多鱼翻肚皮，林克这家伙就像来进货那样快乐，没有被电死的鱼也统统被他逼进角落里一只一只抓走。林克的身手轻巧又迅捷，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他就已经把那些鱼统统塞进包里了。
　　这大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林克时间吧。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盯着他脑袋后面飘啊飘的帽子，林克的帽子只要是尾部带尖儿的，一般都很Q弹，在林克身上晃荡的模样不是像尾巴就是像果冻，实在很有意思。
　　那么，作为让他一路上顺遂了那么多的罪魁祸首，我就让林克一个人去找石碑的断片吧——只有没用提示找它的人才知道这玩意有多么阴间，保守估计能硬控林克三天三夜。
　　不出我所料，林克花了四个晚上才找齐那石碑的断片，这期间我和他也去过别的地方，比如说双子山的那两个神奇神庙…研究遗迹的利迦尼好不容易翻译了石头上的文字，却不明白谜语的意思。
　　“两个生命齐跪下，同心协力之际，试炼之门随之敞开…”
　　这种程度的谜语林克自己也能明白，聪明的林克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和他一块朝着遗迹中心跪下。
　　我看了看无声催促着我的林克，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冲着一望无际的海单膝跪地。
　　这个神庙的主人真无聊啊…让勇者跪下是要搞什么？
　　莫名其妙跪了陌生人的林克目瞪口呆，他的表情就和旁边的利迦尼一样精彩，只不过林克是在感慨他怎么没想到面向大海，而利迦尼则是在感慨原来谜语是这样解的。
　　嗯，笨蛋们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点了点头。

　　27.
　　集齐了足够的试炼通过证，找女神兑换了爱心后，我和林克再次回到了克洛格森林。
　　这不是林克第一次来，也不是我第一次跟随林克来了，克洛格们对林克都抱着亲昵的态度，可是对我却一直是好奇的模样——我催促林克换上他醒过来时穿的那套衣服，林克虽然不理解什么是仪式感，但还是照着做了。
　　德库树长老说过，想要拔出大师之剑，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才行，如果林克因为勉强自己去拔那把剑而出了什么事故，他可不会管这些。
　　上一次，林克或许是因为好奇立马去试了，那么他也肯定感受到了那种与死亡仅仅一步之遥的感觉。
　　这家伙不是没有受过打击，只是那一次的失败对他的打击太深了吧，以至于这小子抱着自己在神庙里偷偷哭…林克迟疑再三，还是没有把手放上去。此刻，整个森林的克洛格藏在草丛里、叶子里观察勇者，而德库树也睁开眼，它未曾开口，它们未曾发出一句声响，一直有风的克洛格森林里，仿佛连风和阳光都停滞下来，静静地注视着还未鼓起勇气的勇者。
　　林克回头看向我，他的拳头攥紧，又在看到我微笑着向他点头后松开，林克重新回过头，这一次他调整了身体的姿势，脸上的迷茫之色一扫而空，他认真地感受着大师之剑，顺应着那陌生的熟悉感，握住了它的柄部。
　　德库树长老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它的视线重新落向勇者，几不可闻地一叹。
　　随着那把剑一点一点离开地面，每拔出一截，剑身就会光芒大作一次。
　　不用看也知道林克的爱心在一点一点变得空荡荡，大师之剑只会给他留下一口气，用十三颗心拔的话就只会剩下四分之一颗爱心，这是注定了的事情。
　　等到最后一颗爱心也开始破碎时，林克的表情却还是没有变，我以为他会慌张地扭头看我，可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把剑，竭尽全力想要拔出它。
　　林克的表情渐渐痛苦，他的五官因为用力而收缩，最后连那一直注视着剑的眼睛都闭了起来，随着他最后一次爆发出力量，大师之剑完全离开了三角形石台，林克缓缓地睁开眼，他带着一种奇异又惊讶的表情去凝视着那把大师之剑。我想，他一定对于手上的这份重量感到熟悉——那或许是他曾经最熟悉的东西。
　　林克挥了挥他手里的剑，从我的角度能看见他把这把剑缓缓举起，林克的脸上陡然绽放出笑容，他回过头来看向我，利落地挽了几个剑花，我则是笑着回望他，鼓励般对着他点了点头。
　　“你刚刚看到的，是100年前的这个地方…”
　　海拉鲁的公主祭司塞尔达，将离开了自己主人、破损不堪的大师之剑带来这里的事情。
　　德库树长老缓声，苍老厚重的声音里夹杂着多少情绪，恐怕连长老自己也不清楚：“那个女孩至今仍然在海拉鲁城堡中拼命战斗…她坚信你一定会回来…”
　　“我真想再次…看到她的笑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