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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只是一封来自未来的遗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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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信佳。
“当你收到这封信件,我已经离开很久了。”这或许是所有时代遥寄给未来某个人的诀别信常用的开头,我斟酌再三,还是选择写下这句最普通平淡的话。最后一次为你写信,我不愿再采用任何修饰装点,典故、名言、修辞……所有浮华的,典雅高深的东西,我都将摒弃。你完全可以相信,此刻提笔之人,卸下一切思虑,褪去全部伪装,只从一颗绝对坦诚而破碎的心里流露出真情。
“我爱你。”它跳脱出言语的束缚,毫不管顾篇章的逻辑与整体的美感,它无序、混乱地要经由我的思维,我的笔无数次地绝无厌倦地对你表达爱意。“我爱你。”那颗心也是朴素而炽热的,它多希望得到你近在咫尺的应答,而非等待你无穷远方的回响……“我爱你。”
请谅解我方才的失控,信纸被泪水打湿了,墨水晕染,多处字迹不清晰,我现在正重新誊写。
你会疑惑我的哭泣吗?如你所回忆的,我几乎没有哭过,也并不擅长哭泣,但我知道什么样的哭泣是可以被看见,被慰藉的……其实,我依旧不想对你袒露太多脆弱面,未来的你不该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黯然伤神。我只想要将永恒的念想与温存留予你。悲伤与痛苦就让我来承受吧。
所以,亲爱的,我在哭,为令人怜爱的你而泪,为我们的归程而泣。
在我的推演里,你会于一个美好的晴天收到这封信。寂静温婉的你携带一捧悼念的栀子花束,停留在我的墓前,坟茔里没有骨灰,那里埋葬的是两位旅者逝去的时光,未曾到往的爱。
洁白栀子浮动清香,轻柔的微风吹拂起你的发丝和裙摆,你躬身拾起一封凭空出现,终于抵达的诀别之书……
“我永远爱你。”你会听见他这样说,“我放弃其他可能性,去所有的时空爱你。”
请不要愧疚,你并不亏欠我,这是与你相爱的那个我自愿做出的选择,这是他想要的真实。他设下了一个局,为完成引渡者和叶瑄的使命——毁灭偏离引导的星球,维持宇宙的秩序……以及在赎罪中爱一个女孩。
你和我们的家园都是我所要守护的珍稀,这最后的棋局,我们是同伴,亦是对手。我引诱你去往不同世界,触发牵连特殊之人精神能量的条件,各个时空的能量共鸣、汇聚,形成引爆千之帝国的火药。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你推翻棋盘,杀死执棋者便是最后的导火索。
死亡是我必然的归途,请不要愧疚,也别怜悯我,请爱我。
尽管是虚构的事实,但我也成功将你的精神力升至顶峰。你对我,对千之帝国的仇恨,那份因你纯良的本心而衍生的精神能源将点燃万千时空中的情感,千之帝国将毁灭在自己所收割的文明中。我与帝国,终归都是“作茧自缚”。
死亡是我必然的归途,请不要愧疚,也别怜悯我,请爱我。
还记得从前教你下棋的时候,你总想赢过我,但常常事与愿违。现在你成功了,而且做得很好。而与帝国的这场博弈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你是旅者,能够自由穿梭时空,拥有无限的可能性,请记住,无论遇到何种困境,都不要放弃希望。
我相信,在没有我的未来,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时间不多了,我的灵体不久便要归于岁月洪流中。或许未来的你能够在宇宙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你可以忆起我,我会很高兴,但请别依循残魂来找我,我会难过,因为我不愿看见你为消散的我而担忧失落……找不到的话,你会哭吧,到那时我也不能再为你擦拭泪水了。
分别总是被预见,但请别担心,现在的你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伴。我这一生,从未奢求过永恒,只贪恋有你的须臾。在这漫长而短暂的岁月里,我们相爱。
同行之旅的尾声,我对未来的你所说的话并非遗言,而是我向神明寻求的祝颂。
“你一定要幸福。”
咏唱爱与美的小鸟,如若栖息的树木已然枯萎,你当乘风起舞,自由轻盈。
叶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