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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Violet Vampire：誓约-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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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Episode*
临走前，叶瑄在床头留了一枝紫罗兰伴你入眠，隐秘的幽香仿佛花的咒语，播种于眉心，白嫩的根沿着五官向下生长，末端的细密抵达后颈处的椎骨，汲取着来自脊髓与大脑的养料。耳侧、下颌、唇角、鼻尖、眼尾……一束一束地楝色花开，无数个美梦接连绽放于你的躯体之上。
最后一个梦境，你变回了小时候的自己，得以重温那已逝的亲情。年幼的你被父母牵在手中，一家人徜徉在家附近的公园小径上。小径两旁栽种了诸多品种的花儿，混杂的清香盈入鼻腔，你的目光在花茵上跳跃着，白的栀子，细小的铃兰和温柔的木槿淡淡地开放，并不张扬。粉色的玫瑰与月季温婉地在草地上铺展裙裾，可爱的浅黄色金鱼草与橘红色郁金香则在远处的小山坡上唱和日光。
“好漂亮。”你纯粹地沉醉于这片花原里。母亲却对此稍有疑问：“这里的小径花园什么时候这样繁盛了？多了好些品种的花。”
“可能是来了新的园丁吧，栽花的工艺应是挺高的…”他感受到了身旁一股隐隐向前的力量，于是松开了手。父亲温和地笑了笑，望着你步履轻盈地蹈足前进，“你看，她好开心。”
你像是收到了一封永无乡神秘的邀请函，没有实质的信纸、落款，却处处可见彼得潘留下的印记。你知道，这座小径花园是叶瑄的手笔，是他为你精心营造的又一个美梦。
你渐渐放慢了脚步，收揽目光，汇聚于花园尽头，象牙白的栅栏后一株惹人的紫罗兰。你看着他，他回望着你，好像在等，风拂过花叶，行至恋人身旁，于她耳边轻柔道出眼下这株花的情话。
“我爱你。永恒而深沉。”你记得，这是紫色紫罗兰的花语。
你蹲下来抬手抚摸紫罗兰细腻柔滑的花瓣，他随着你的触碰而轻动。手心有些痒，像是被不经意地吻过。
“趁现在，我们从夜晚的窗边飞走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梦境里小小的你对着花俯身细语，而后起身走向花园的出口，你最后回望了石子铺就的小径和年幼时就已邂逅的花园。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与预想不符，你并未从床铺上醒来。推开，关上门以后，门的形状与质感改变了，它还被上了锁。你变回了现在的模样，似乎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不过你不清楚这里是梦还是现实。
夜晚光线昏暗，房间内没有灯火，只有月光从半开的窗户里透进来，照在长而互相掩映的轻纱帷幔上。你目光逡巡着，缓慢地挪动着步伐。
除了风吹动帷幔的扑扑声，你还听见了隐秘而清透的流水声，越往前走，声音便愈加清晰，一种推纱取道的乐趣攀上你的心境。
“我会遇见叶瑄吗？”你拂去迎面的轻纱，“水泽边的叶瑄……”
你掀开最后一层朦胧的纱帘，月影下浮动着冷色的水光映入眼帘，你顺着水流的方向看去，岸边的石板上似乎坐着两个人，靠得很近，互相依偎着。
银白的长发顺着他微曲的上身垂落，发尾流入水中，月光落在他身上，那样轻盈。他的整个身躯都似德化白瓷般白且透，冷寂却温存地散发细碎的光。
而叶瑄的怀里笼罩着一个女孩。她抬起手臂，像青鸟衔枝，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面颜。
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夜晚水泽边的凉意逐渐靠近，如山林里低湿的雾气从身前迎来，又轻柔又沉闷，包裹住你的身体。
指尖划过眼睑下方，长而细密的眼睫微伏抖动，似枝桠上随风倚身的叶片。
你卧在他双腿上，旁侧即是叶瑄纤细流畅的腰身。
……
“你来了。”你听见叶瑄低低地开口，“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等等，我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有些恍然地看向叶瑄，他没有解释，只是在眼睛对上你目光的那刻笑了笑。
他的神情好像在说“自然是你想做的事情”。惊慌与羞赧为女孩柔软的脸颊染上绯红，他眼见着，等待着这份青涩的悸动，进而加深了眼底的笑意。
远方的候鸟为他驻足，流连在他营造的春色里。
鸟儿心脏跳动着的，是他筹谋许久的纯粹恋心。
“叶瑄，”你小声地唤了他的名字，想说“你不要捉弄我了”，却未能出声，连最轻的人称“你”字都未能从舌尖探出。想象里自己的音调，听上去实在有些像恋人之间的调情，再次尝试了一次……还是，说不出口。
你害羞地以手遮面，暗自祈求道：“好尴尬，真希望自己还在做梦啊。是梦的话就快点醒来吧。”话毕，你又忍不住透过指缝窥探叶瑄的神色。
“只要你想，这便不会是梦。”只听他淡淡地说，而后分明的指节掠过你额角上的浅发，他温凉的腕骨轻轻抵着你的小臂。
“你不是很早之前就想听我的故事吗。”叶瑄的手覆拢你的手背，手指下意识地微抬，你毫无气力地被他牵过，“现在，请你看着我，我告诉你。”
“好…”你嗄哑着嗓音，蒙眬地睁开眼。他的眼眸沉在阴影里，你看不太清。你又一次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碰他的眼尾，想探听他眼底的水波。
“沉进这片水泽里，会怎样？”你想你会是这水里唯一的活物吗。只有当你淌入水里，这如古井般寂静的世界才会诞生褶皱，那是水的波澜，生命的流动。
仿佛从现实世界中抽离，你幻想着，却浑然未注意到半身已浸入水中。叶瑄搭在你腰际和肩胛的手微微缩紧，像是要把一整个你都囚于怀中，不可逃脱。
“叶瑄？”你有些难以喘息，却又割舍不掉这种临近窒息的快感，叶瑄的气息牢牢地羁绊着你，自第一次见面时便这样。彼此紧贴着上身，你甚至能够感受到叶瑄的心跳，以及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
或出于紧张试探，或出于报复，你的手不听使唤地在叶瑄上身游走，叶瑄先是纵容你，直至你变本加厉地想去宽衣解带，他才在你耳边轻柔复无奈地叹息。
“听话……还不可以。”
“可是你，”你欲言又止地看着叶瑄，他的眼睛已然又变了样，就像带你离开的那一夜，被血色染红。
他沉默地靠在你肩上，发丝偶尔随着水流扰动着你。
“你在等什么，叶瑄？”你好似觉察到了些什么。
“我在等，花神芙罗拉的神谕。”他十指扣上你的手，拉着你，扯下腰前的衣带。
你也并非完全被动，你探身，轻轻褪去叶瑄的浴衣，任其随着水波飘走。你靠在他身边，静静地伫立，唇瓣贴在心脏前方。你轻吻：“叶瑄，把你的故事交给我吧。”
你感知到叶瑄的肌肤有一瞬间的战栗，他倾身在你眉心处落吻，如同又一个虔诚的誓约。
“倘若聆听这个故事，你会惶惑、害怕，会付出代价，你也愿意吗？”
“什么代价呢？”你仰着头笑着看他，又踮起脚啄吻他的下颌。
叶瑄低眸、颔首，延长了一次又一次不经意的吻，说道：“因我的故事而动容，为我笑，为我哭泣。”
“把花枝上的刺扎入我的心脏，让我的血浸染你洁白的花瓣。”他轻声咬着你的唇，一抹血色从你唇边溢出，散发出淡淡的甜腥气味。他闻见了，那种本能的信号。
“有听到夜莺的歌声吗。”叶瑄托着你的后颈，将你的身子向上带了带，他闭上眼眸，像口中抿了一片花瓣，含住你的下唇，噀饮着你的气息，“为我开放吧。”
“我爱你。”
随告白落下的不是克制的吻，而是咬痕，遍布全身的咬痕。他并不温柔。
断续的音节夹杂着情欲，随着缠吻、咬舐渗入你的血肉。他一边爱着你，一边向你讲述他的故事。你细细听着，感受着，却未敢睁眼去看水面上细碎的倒影。你不忍见自己拨碎了那流动的粼粼水波上他的浮影。
“叶瑄的伤已经好了吗？”你忽而想起离开的那晚他受了重伤，但你方才并未在他背上摸到任何伤痕。他濡湿的长发紧贴着后背，你将它们散去，不让他遮掩，“为什么会没有一丝伤口，叶瑄是用了法术来修复吗？”
“嗯，别担心。”他用吻轻轻略过了这个话题，“先听完故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
窗外天色渐白，你醒来，黎明便到了。
“故事讲完了。”他重新拿了件外衣为你披上。你整理着衣襟，渐长的笑却暗自从嘴角的弧度里跑出，又恰好被叶瑄捉了回来。
“你在笑什么……”他不解地向你倾身，眉头微蹙，“我本来还有些忧郁，担心你会害怕我真实的身份。”
忍得有些难受，你敛着笑意向叶瑄的怀里藏着，他很自然地抱住你。你终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在他怀里颤动地笑。
“不许你再笑了。”叶瑄用下巴轻戳了戳你的脑袋。
“叶瑄真正的样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呀。”你垂着眸，随意地拨弄他的手指，“只是我们都为了对方掩藏而已。”
“就算我没有猜到叶瑄是美丽诱人的吸血鬼，我也早就肯定你不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人。但有一点我没想到……”
“是什么？”他勾了勾你的手心，似乎嗔怪着你刻意在吸血鬼上加的前缀。
他又在装不明白了，你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叶瑄从一开始就在诱惑我。”
“营造幻觉，模糊虚实是我的能力。”千百种幻境的象征之花于叶瑄手心重叠绽放，转瞬即逝。他低眸看你，笑了笑，“如果意志力够强的话，你可以不受影响。”
“怎么可能……”你暗自叹息，“太难了。”
“好吧，我承认。”被戳破了心思，无路可退，你假装失落地撇了撇眉，“我也很早就喜欢叶瑄了，我是心甘情愿被你引诱的。”在喜欢叶瑄这件事上，你从不想掩饰和狡辩，你之前的种种行为足以驳倒一切否认的论调。
“我知道。”他最后携起你的一绺长发，鼻尖轻触，继而点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