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梦》选择性缄默君

19、第 19 章

　　妈妈身体恢复的不错，气色也好了很多，但林堇寒还是不放心，黎歡也一直安静的等待着，她不催促林堇寒来陪自己，也不挽留林堇寒在她们的房子留宿，哪怕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让林堇寒在身边，着房子也好像成了黎歡一个人的，明明林堇寒不在房间，可房间中却满是林堇寒的身影还有她身上的味道，黎歡不想再自己一个待着了，她报了厨艺班，还有会计，让自己忙起来，充实起来。林堇寒好多次去房子看黎歡，她都不在，林堇寒会做好饭菜留下纸条便签留言，便回家了，黎歡看见也会懊恼为什么没有在家等林堇寒，但也怕见到林堇寒，怕林堇寒会说出分手的话，所以才如此矛盾、煎熬，每次回到房子，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独自一人坐在才桌前，留着眼泪一口口吃着，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两个人都忙着各自的工作、生活，期间黎歡单位有个男同事向黎歡表白，而黎歡也亮出手上的钻戒告诉同事，自己已经订婚了，工作这几年碰到很多个向她表白的人了，但是黎歡都会坚定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了恋人。可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回不去了，像是玻璃杯有了裂痕就无法修复成原来的样子，黎歡的生日又快到了，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回到从前那般，林堇寒有时会在两人的房子等一下午，但未见黎歡回来，想着黎歡说过的话，一年时间所剩无几，林堇寒不知该如何开口，让黎歡再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吗，多久呢，两年、五年？给了呢，自己就能开哪个口了吗？林堇寒心里也怕见到黎歡，她怕黎歡会问，又想见到黎歡，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了，林堇寒躺在床上抱着黎歡的枕头，上面有黎歡的味道，也许两人都有预感，黎歡还没下会计课，就往回赶，林堇寒放下枕头起身准备离开，黎歡推开房门，一片漆黑，可是她闻到林堇寒的味道了，很清晰，打开灯，没有人，走到床前，看到床单上的印记，她确信林堇寒来过，看着自己枕头被移动过地方，上面还有一片水印未干，黎歡更坚定林堇寒刚走。交错的时空中黎歡站着床边看着林堇寒躺在床的左侧抱着自己的枕头失声痛哭着，可黎歡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恋人走出阴霾，也无法拯救自己破碎的心。生日那天林堇寒早早来了和黎歡的房子准备着，今天她的小孩22岁了，六年时间仿佛一幕幕快进的画面出现在林堇寒脑海，林堇寒早在一年前就买下了黎歡在那件婚纱店看到的婚纱，现在就摆在黎歡的床上，旁边放着一束白色郁金香，22朵纯白的郁金香，黎歡回来了，看到坐在餐桌前的林堇寒，许久未见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者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黎歡走到床边看到那件自己曾经用倒影穿过的婚纱，泪水静静的流了下来，房间里是那么的安静，黎歡悄悄擦掉泪水，回到餐桌前坐了下来，“那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林堇寒点头，为黎歡点亮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祝你生日快乐。”黎歡这次没有许愿，直接吹灭了蜡烛，“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说罢黎歡将手机讯息打开递给林堇寒看，是黎歡发给自己妈妈的讯息，她告诉了妈妈，自己和林堇寒是恋人的关系，林堇寒是女生，自己决定要嫁给林堇寒，林堇寒低头看着手机，直到手机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林堇寒的泪水开始滴落在手机屏幕上，黎歡拿过手机，放在桌子上，林堇寒哭着说，“你比我勇敢，我没有了和你相爱的勇气，原谅我是个胆小鬼，对不起。”黎歡没有接林堇寒的话，切了块蛋糕摆在林堇寒的面前，也同以前林堇寒一样叉起一小块递到林堇寒嘴边，像那时的林堇寒每次第一口都会喂自己吃一样，林堇寒慢慢张开口接过蛋糕，混合着自己的泪水一同咽下，林堇寒起身一把抱住黎歡，黎歡也抱紧林堇寒，过了很久，林堇寒松开手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看着黎歡慢慢贴近吻住了黎歡，黎歡也闭上了眼睛，搂住林堇寒的腰，回应着林堇寒的吻，一觉醒来是次日早上，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黎歡看到林堇寒静静躺在自己身边，光着的肩膀，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她深爱的人，黎歡轻轻吻了林堇寒的额头，停留了一会，离开林堇寒额头时，林堇寒睁开眼睛看着黎歡，伸手抱住黎歡没有说话。
　　林堇寒今天早早下班来找黎歡，进屋发现黎歡没有开灯，林堇寒开灯走进去，看见黎歡坐在床上，脸上有明显的红印，林堇寒把包扔在地上，立刻上前询问黎歡怎么回事，黎歡抱着双膝，林堇寒跪在黎歡身边抱着她，哭了好久，才平稳情绪说，白天她妈妈坐飞机来了A市，见到黎歡第一面就给了黎歡一巴掌，并说不会同意她交往女生，也别想着嫁给女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出去都丢人，女儿是个同性恋，我看看你是脑子有病，立刻和那个女生断了关系，而且眼神中满满的怒气和嫌弃，好像黎歡得了什么可怕的传染病，原来这事不是有勇气和勇敢就够了的，林堇寒第一次觉得是不是她们真的要分开了，她们过不上她们想要的那种生活，第一个感受到这么无能为力，她也不想再看到黎歡在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过了两天，黎歡妈妈见黎歡好像还是放不下林堇寒，把这事告诉了所有亲戚，一时间黎歡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人都指责着黎歡这孩子怎么成了同性恋，是不是病了，上学学傻了吗，没有人在乎黎歡的感受，表姐甚至说黎歡两个女生在一起多恶心，多变态，这是不正常的，黎歡妈妈当着黎歡面撕了所有她和林堇寒的合照照片，把黎歡写了六年的日子撕个粉碎，为了彻底断了黎歡与林堇寒的联系，黎歡妈妈直接把黎歡工作辞了，房子也退了，电话也关机了，强行带着黎歡回到自己家的城市，林堇寒黎歡连最后一面，或是道别都没有，前一天还商量着两人一起面对黎歡妈妈，林堇寒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黎歡了，黎歡就这样消失在了林堇寒的世界中，永远的。黎歡说到没错，如果林堇寒的妈妈再发生什么，会要了林堇寒的命，可她不知道，她的离开让林堇寒只剩下这条命活着而已。
　　直到十年后，孟娇想着当年自己陪林堇寒去游乐园，向黎歡说着，你知道的林堇寒恐高，刺激点的都不敢玩，可那天她叫我陪她去游乐园，她一口气买了三张门口那个三环原子车的票，还坐在第一排，三次后她下来的一瞬就跪在了地上，说了句我弄丢了我的小孩，孟娇不理解为什么恐高还非要自虐去坐那个，黎歡一面留着泪一面笑着说，那是林堇寒18岁，自己17岁时的约定，如果林堇寒做了对不起黎歡的事，就罚林堇寒连坐三次三环原子车，她信守着自己所有的诺言，而且林堇寒不是胆小鬼，她真的为她们的爱情努力过，勇敢过，孟娇才告诉黎歡，当年林堇寒妈妈病倒的原因就是因为黎歡的求婚，第二天林堇寒像妈妈坦白了自己喜欢女生，要和那个女生结婚，她妈妈当时就气晕了过去，结果晕倒时意外摔到了头部，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林堇寒就再也不敢给妈妈提这事了，黎歡听了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孟娇坐在沙发上，突然听到洗手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孟娇看着洗手间磨砂玻璃门透印着黎歡坐在地上背靠着门，看着那个模糊的背影和痛彻心扉的哭声孟娇也留下了眼泪，原来时间从没能让她们忘记了彼此，原来上天也从未偏爱过任何人，黎歡已经结婚了，和一个男人，过上了亲戚眼中正常人的生活。孟娇也说现在黎歡如果再见到林堇寒，可能认不出那是林堇寒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样子，脾气都变了，孟娇说她再没见过林堇寒对谁温柔过了，因为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女孩，把所有的温柔都用完了。
　　林堇寒从孟娇口中听说黎歡结婚了，没有生气，没有悲伤，只是心里一下就空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林堇寒自己一个人，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她幸福就好。”回家后便对妈妈说了句“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了。”说完开车出门了，林堇寒开车来到当年的学校门口，下车点了一根烟，靠在车身上，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校门口，好像下一秒那个16岁的黎歡就会从校门中跑出来，冲过来抱住自己，她这辈子唯一想要结婚的那个女孩没有了。晚上林堇寒去学校旁边和黎歡一起住过的酒店，住进了曾经她们住过的那个房间，林堇寒将自己喝的烂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有黎歡，可是她却如何也看不清楚黎歡的脸，哭着醒来，恍惚间发现自己竟真的想不起黎歡的脸长什么样了，林堇寒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我怎么忘了黎歡长什么样了，是啊，十年多了，她再没有见过黎歡一次，每次梦到黎歡都是突然找不到黎歡而哭醒，现在呢就连林堇寒的梦里黎歡都越来越少来了，林堇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车去学校门口坐一会，也会常常站在黎歡曾经站过的单位路口，也像当年黎歡下班等着自己来接她时一样。如果时空交错重叠了，也许可以看到一对恋人，33岁的林堇寒牵着22岁的黎歡站在人来人往的那个路口，身后就是黎歡向林堇寒求婚的那家婚纱店，两人回头看向彼此，十指紧扣相视着开怀大笑。
　　我们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了最好的彼此，但那时的我们没有能力对抗这个世界的偏见，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恋人，可我从不后悔与你相爱了，记录那段温柔又坚毅、甜蜜又苦涩、未完成的梦吧。
　　以上短文以真实故事为原型加工改编，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初恋、我的小孩“黎歡”，祝你余生幸福、安康。也祝福所有的恋人与爱情都有圆满幸福的结局，或者至少得到应有的尊重，我们只是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