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没有正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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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国某地的港口，一艘大船停靠在这里。船上的人带着头灯，冲站在陆地上的人群小声交待：“不要搞出大动静，都悄悄上来。”
听到指令，站在前头的人率先踏上木板，在吱吱呀呀的声响中朝船舱走去。
林秀婉的鼻子一直酸酸的，眼睛早已经红透了。她双手拉着万隆的手腕，再一次劝阻：“老万，还是别去了。咱们换个地方还能继续工作，出海实在太危险了。再说了，你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你们干什……”
“秀婉！”万隆回过头，打断妻子的话，“别说了。你说的话，我都知道，心里也有数。”
“那你还……”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这次去会缺胳膊少腿，我也认了。只要你的账户里能收到合同上的钱，我毫无怨言。”
林秀婉嘴巴张了张，把不吉利的话压在心底。她望着坚定的丈夫，不想开口说些伤人的话。即便，这个害怕的想法已经在脑海里盘旋了好几天……
“秀婉，等我一走，你就立马乘车到之前告诉你的城市。老张的老婆会到车站接你。记住，安全第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说完，万隆伸出手，把妻子拥入怀中。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抱一抱枕边人。
这一个拥抱，把林秀婉一直忍着的眼泪逼了出来。她趴在丈夫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前面的人都走差不多了。身后传来催促声，万隆松开林秀婉，双眼通红、狠心转身上了船。
坐在船舱里，万隆看着港口那个瘦弱的身影越来越小，忍不住小声呜咽。他内心的愧疚再一次被激起。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老张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过几个月，咱们就回来了。到时候还带着钱，这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回报。”
另一边，林秀婉按照万隆的安排，坐上了最早的一班车，前往隔壁市。临走前，她扔掉了一些没必要的随身物品，剪掉了借用的银行卡，只带了很少现金，去找老张的妻子。
到达时已经接近中午。她刚下车，就看见一个举着中文牌子的女人。那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朝她挥了挥手。
“林姐？老万哥的老婆吧？我是老张的老婆，叫我阿惠就好啦。”
阿惠看起来年纪小一些，很热心给她介绍住的地方。
“这里虽然破旧一点，但好歹热闹。这里的老板，专门给咱们这种人提供住所。而且价格都不贵。”
说完，阿惠打开一间房门，里面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林姐，钥匙给你。”阿惠指了指对门，“我就住这儿，有事来找我，别客气。”
“谢谢。”林秀婉接过钥匙，朝阿惠点了点头。
“客气啥，咱们得互相帮助。”
接着阿惠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拉着林秀婉站在走廊上，指了指尽头：“那里是水房，还有浴室和厕所，都是公共的。你把行李放下，我陪你去买点生活用品。”
林秀婉笑着答应，把行李放在桌上。她走出房门，把门反锁，手伸进口袋，紧紧握着一张纸：“阿惠，我想先去一趟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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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收到一个电话，对面声称自己是银行工作人员，有一笔境外汇款需要找她核实。
话语传到万念真耳朵里，她忽然觉得双腿无力，一阵头晕目眩，像是要跌倒一般。她急忙扶着一旁的货架，手里的文件夹掉落在地。胸口感觉有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越是想要顺平呼吸节奏，就越是乱七八糟。
她转身朝楼上跑去。站在陈锋办公室门口时，甚至忘记敲门。
待她脑袋清醒过来时，已经坐在地铁上，前往银行网点核实。
过程倒是很简单，只是问了几个问题，拿着证件做了核实，流程就走完了。
走出银行没多久，她就收到了短信，显示自己的账户收入十万元整。她转头去了自主柜台机打印流水，发现汇款方并不是自己父母的名字。
此时的万念真已经无心工作，立马调转方向，来到了城西新开发区。
这个时间，万秀和王德正都在家，一个看电视，一个玩手机。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外。
王德正放下遥控器，起身走到玄关，看见来人时惊呼：“真真？”
“姑丈，姑姑在家吗？”
听见声音的万秀也起身，边走边应声：“真真来了，快进来吧。”
万念真冲王德正点点头，脱下鞋子就往屋里走：“姑姑，我爸妈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没有啊。”万秀摇了摇头，看向后边的王德正，“我哥嫂有联系你吗？”
看着万念真转向自己，王德正也摇了摇头：“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今天收到一笔汇款，是境外汇款。金额很大，是十万。”万念真陷入沉思，慢慢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很确信，一定是我爸妈！但我也有不好的预感，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能短时间里赚到十万块？”
这话让万秀和王德正也有些害怕起来。本来是想安慰侄女，毕竟万隆夫妻有了收入是好事。这样才能快些还完债，回到家人身边。
可万念真说的话也有道理，把两人的安慰瞬间打败。
“真真，要不……咱们报警吧？”万秀站起身，坐在万念真身边，“如果你怀疑他们被骗，或者其他的……还是报警吧。现在回来，再去自首的话，只有偷渡罪，如果是其他的……”
说到这里，万秀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从万秀家出来，万念真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看着一辆辆车从自己眼前经过。亮堂堂的天空逐渐变为黑暗，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忽然感觉一股熟悉的疲惫感卷土重来，把她好不容易走回正轨的生活打歪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天围家园，黎煦早就等在车棚，看见她来后便走了过去。
「我今天新买的大虾，非常新鲜，要不要吃一碗海鲜面？」
望着对方真诚的脸，万念真忽然有些感动。或许是因为这份真诚，又或许是因为与黎煦在一起的时候，她不需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仿佛他们就是老同学再相见，邻居之间的互帮互助，平凡的两个人在努力生活。
人是这样趋利避害的，她没有多高尚，依旧是自私的。
万念真点头，冲黎煦微笑：“好啊，还想吃上一次那个腌萝卜。”
再次踏进501，万念真放下包，径直走到主卧外边的阳台上，像上回一样望着远处，不一会儿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
依旧是一大碗，海鲜的份量比上一回还多了些。荷包蛋是溏心的，外面的酥脆跟内里的软嫩形成对比鲜明的口感。
她承认，没有之前那么疲倦了。
饭后，万念真没有选择直接离开，而是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黎煦在水池前收拾碗筷。
她走过去，拍了拍黎煦的肩膀，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黎煦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下降，犹如滑雪一般快速朝下。可他不敢、也不能表现出来。他担心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会因为自己的主观感受而推远。
他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摘下手套，想要送对方出门。
“哎哎，你不用出来。”万念真把他推了回去，“好好整理。”
说完，就转身，快步朝大门走去。
开门声响起，黎煦换上落寞神情，双手撑在水池边，盯着那双特地给她准备的筷子出神。
可那扇造成他舍不得的大门再一次发出声响，黎煦有些微愣，以为是大门没关好，便洗了手，朝客厅走去。
站在玄关正要脱鞋的万念真听见脚步声，也抬起头。对上视线后，朝对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得坦荡：“喝不喝咖啡？”
这回，换成黎煦站在门边，看着厨房里的万念真放好滤纸，热水浇在咖啡粉上，香气往上走，掩盖住了洗洁精的气味。
两人站在阳台上，她两个手肘撑在扶手上，双手握着马克杯，目不转睛盯着午夜都不休息的车水马龙。
而他微微侧身，靠着扶手，眼神只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凌晨两点，万念真依旧睁着眼睛。枕头边的手机放着雨声，但未能成功把她带进梦乡。
她从床上坐起身，叹了口气……失策了，不应该喝咖啡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微微亮才有了睡意。可没过多久，闹钟就响了起来。她无奈给陈锋打去了电话，请出了上班后的第一个事假。
再次躺回去，她又没有了睡意。干脆起床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再拿过电脑，开始看电视剧。
就这么睁眼又闭上，她在几个小时后做了个梦。
梦里的天气阴沉，乌云遮住了一大片天空。她站在一座孤岛上，渴望看见船只路过，这样便能解救她孤身一人的处境。
可电闪雷鸣，让本就有些可怖的海面泛起波浪。
她颓废坐在地上，对求生失去了希望。平静时就没有船经过，如今这样恶劣的天气，怎么还会有希望出现？
正当她失望之时，眼前的海浪变得无比巨大，犹如一个吃人的怪物，朝她袭来。她只能拼命往后跑，不停地跑……
手机再次将她唤醒，万念真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提醒此为境外号码。
她想都没想，直接按下接通键，把手机贴在耳边，紧张开口：“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