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师》韩破晓

12、第十二章 偶遇

　　“你说，有多少人知道我喜欢郑爽？”数学老师前脚走出教室，我立刻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烦闷地看着杨洋身边正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与世隔绝的某人，我小声问小楠。
　　小楠看看郑爽，又看看我，“你应该问还有谁不知道。”
　　悲剧。我的小心思真的这么明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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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读书的表姐放感恩节假回来。
　　美国人怎么这么幸福？！春假秋假感恩节圣诞节复活节寒假暑假，一年上不了几天学，尽放假。
　　每年表姐回来我们表兄弟姐妹几个都会借机会聚一聚。因为一家只有一个孩子，我们表亲之间感情丝毫不输给亲兄弟。
　　星期六下午补完课，我和小楠刚晃出学校大门，就看见我大哥的宝马招摇地停在学校门口。车门一开，表姐就冲过来抱着我一阵猛亲。呃，美国人的热情真是不得了。
　　我们去了位于中央门的一家ktv.据说是全城最高档的，连洗手间的水龙头都是镀金的。可怜我们这种草根阶级的小老百姓只有在跟着社会精英的哥哥姐姐们活动的时候，才有机会见识一下。一起去的除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还有我大哥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大伟哥哥和小恺哥哥。这两位哥哥是大哥的初中同学，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从小父母就不常在家，过年过节寒假暑假基本都是跟来我外婆家蹭饭吃。当然我们家有点什么大事小事，他们也不遗余力帮忙。三个人从小就天天粘在一起。一不小心就粘了20年。这份友情一直很让大家羡慕。对我们来说，他们的存在就和家人没什么不同。
　　一进ktv，大伟哥哥和小恺哥哥完全漠视表姐这个主角，立刻变身麦霸。我则少见多怪地拉着表姐要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镀金水龙头。
　　洗手间确实富丽堂皇，瓷砖被灯光照得晃眼。洗手台设在洗手间外的大厅里，一个个独立的洗手盆围成一个圈。擦得亮晶晶的玻璃，光线的折射加上玻璃的反光，看得我晕忽忽的。
　　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站在我旁边的位置。纯白的套装，细得跟针尖似的的高跟鞋，长及腰部的波浪卷发，加上精致的妆容，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她是除了夏子谦那个爱吃菠菜的彪悍女朋友之外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了。相比之下，夏魔王的女朋友反而稍显逊色，毕竟是学生，少了一分岁月洗礼之后的积淀。
　　一个是气质超群的社会精英，一个是穿着校服留着清汤挂面头的中学生。同一块镜子映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有点格格不入。
　　“韩雪。”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几乎每天都要见到，更为熟悉的身影。范笳！
　　修身的黑色西服，衬得原本就清瘦的他更加修长。第一次见到穿的如此正式的范笳，我完全不能把眼前这个社会精英分子和印象中那个穿着运动服和我看电影逛书店，坐在街边小摊子上吃馄饨的小青年班主任画上等号。
　　我很难得在这种危急时刻还能抱有一丝理智。果断地背过身去，默念，“没看到，没看到。”心中千万遍后悔干嘛偷懒穿着校服来。
　　“周贤。”事与愿违。范笳响亮地叫了我一声。
　　大概有些意外在这里遇见我，他挑了挑眉。
　　而我就像，不，分明就是一个犯了错当场被老师抓到的学生。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范老师。”我低低叫了一声，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表姐，不理解何以我一个高中生在这里也可以遇见熟人。而且，眼前的范笳看起来和我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表姐偷偷捏我胳膊上的肉，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却还要拼命忍着。严刑逼供的时候她都喜欢用这招。“谁啊？”表姐问我。
　　见范笳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这是我们班主任。”
　　表姐脸上写满惊讶，本来就大的眼睛都快赶上赵薇了。难得出来玩一次，就被老师抓到了，真是悲剧。表姐同情地拍了拍我的头。
　　大家都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同的是我把尴尬写在脸上，范笳则藏在心里。这种状况，无论是“周贤，你也来玩啊”还是“范老师您也来唱歌啊”，我和范笳都不能说。
　　明明刚才看见了也要当作没看见才对。真不知道范笳怎么想的。我心里一阵郁闷。
　　一身雪白，人如其名的大美女走到范笳身边，看看他又看看我，美丽的脸庞绽出温柔的笑意，对范笳说，“范笳，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
　　“没关系。”范笳拉住她，“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我一听，如蒙大赦，赶紧说了句，“范老师再见。”也不等他回答拉着表姐就走。表姐穿着不跟脚的皮鞋，一边被我拉着走，一边数落我，“走这么快干嘛，去投胎啊，我们包间在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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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包间，表姐忙不迭把我刚才的窘事说出来和大家分享。
　　小恺哥哥直叹我命不好。大哥很义气地拍拍我的肩，安慰我，“没事，哥哥带你出来玩的，怕什么，不行给你们老师看户口本。”我哀怨地看了大哥一眼，哥，户口本上没有记录表亲的好不好。
　　大伟哥哥塞个麦克风到我手里，揽着我说，“来，有什么不开心的，吼一吼就好了。”
　　大家依然开心地唱着闹着，只有我一个人整晚心绪不宁。连最爱的零食也不想吃。
　　小表哥来得晚，因为是从报社翘班溜出来的。唱了没几首，大家就准备散了，小表妹不能熬夜，到了十点就眼皮打架。
　　大哥去结账，我们一行人站在一楼大堂等他。表姐扒在我耳边，小声拷问我和郑爽之间的“最新发展”。我老远眼尖地又就看见范笳。苍天啊，我怎么就不近视呢。
　　这次，他和五六个人走在一起，有男有女。
　　我转了个身，不着痕迹躲到小恺哥哥背后，只是心里仍然有点玄，以小恺哥哥干瘪瘪瘦巴巴小身板，不知道能遮到几分。
　　完全不知道表姐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心里不停默念，“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可是，范笳还是喊了。
　　“顾文轩！”这次，他竟然喊了我小哥的名字。大家齐刷刷望过去，只见范笳和朋友交待了几句，然后不急不慢地走过来。站定，他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好久不见。”
　　“范笳？！”小哥惊讶的嗓音提高了八度。“好多年没见了，你小子人模人样的。都认不出来了。”
　　范笳笑笑，对于小哥独特的感情表达方式见怪不怪，“你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
　　“唉，”小哥摇摇手，“不行了，工作忙得人都残了。”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等范笳的一行俊男美女，冲范笳挤挤眼，“和朋友出来玩啊？”我明白小哥的言外之意，总有一个朋友是女朋友吧。
　　“嗯。”范笳嘴角笑得弯弯的，反问小哥，“你呢？”说着扫视了一圈我们这群人。眼光不着痕迹在我身上多停了一下。这里有老有小，不能说全是朋友吧。
　　小哥伸手一把扯过表姐，自豪地说，“我妹妹放假从美国回来，我们一家人出来聚聚。”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还交换了手机号码，范笳就托辞先走了。临转身，他突然笑得灿烂的对我说，“周贤，星期一早上早读化学测验，不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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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那个人不是周贤他们班班主任吗？跟你认得啊？”表姐一语中的。
　　“他是我高中同学。”小哥惊讶地望着我，问“他是你老师啊？”
　　唉，悲剧。
　　理清楚这担错综复杂而又莫名其妙的关系，小恺哥哥不顾形象当场笑得前仰后合。结账回来的大哥直嚷着错过一场好戏。
　　表姐笑眯眯地问我最近是不是运气背，要不要明天跟她妈妈一起去鸡鸣寺拜拜。
　　我敢怒不敢言，只能迁怒还沉浸在偶遇老同学的惊喜中的小哥。“你同学在我们学校当老师，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还好死不死是我们班代班主任。世界真得很小。
　　“我们又不联系。我哪知道他干什么的啊。”小哥一脸无辜。
　　“你以前不是班长吗，怎么能不联系同学呢？”我继续把责任都推给小哥。小哥是个名副其实的宅男，除了上班时间都赖在家打游戏。从最早的小天才开始，他们家的游戏机和卡带都能建个博物馆展出了。
　　小哥知道我被老师撞见面子挂不住，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得花枝乱颤，“你老哥我这种校草级别的帅哥，怎么能随便联系其他同学呢。”
　　表姐脸上顿时三条黑线，“哥，校草这种称谓没有人自己喊自己的吧？”
　　一直跟不上话题站在一边干着急的大哥，突然豪爽一笑，一掌拍上小哥后心，“他是校草没错，还是弱不禁风那一株。”无视小哥一脸抗议，他继续道，“小时候你们学校跑三千米，哪次不是我骑自行车中途接应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