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师》韩破晓

11、第十一章 意外中的意外

　　学校门口有间卖大碗面的小店，很受学生欢迎。二块五毛钱一碗肉丝面，三鲜的三块五，四块钱一碗的还有颗鸡蛋。那碗大的脸都塞的进去。其实穷学生没几个真正去考究这种小吃店的口味。家里都是一个孩子，哪餐吃的不是大鱼大肉，在学校吃饭吃得是气氛，三三两两的好朋友一起聊聊天，八八卦。坦白说，独生子女在成长过程中，还是有些寂寞的。
　　我和小楠固定每周三中午去吃大碗面。因为这家店生意实在太好，平时很难抢到位子。再加上高三老师上课很喜欢拖堂，等我们冲出校门，连店门口都挤不进去了。只有美丽的星期三，早上最后两节是体育课。体育馆靠近学校门口，老师管得松的话，还可以提前偷溜。翘课去吃饭更觉得滋味妙不可言。
　　明天篮球校队要参加全省比赛，今天体育老师提早半个小时放我们午休。大家兴奋的一哄而散。我和小楠直奔大碗面。原以为这么早来，应该没什么人，谁知道已经有好几个男生坐在里面，都是我们班的。里面还有最不待见我的劳动委张琪。
　　今天我们班男生考一千米，这会儿个个满头大汗，窝在不宽敞的店面里，那阵味道，天！我真我想拿桌上的卷纸塞住鼻子。我点了份三鲜面，才坐下没一会，热腾腾的面就上桌了。我喜滋滋地伸出手，就看见小伙计把面推倒了坐在我斜对面的张琪面前。他也点了三鲜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不过他来得比我早，这碗面应该是他的。我讪讪缩回手，继续抓着卫生筷敲桌子。
　　张琪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低头狂吸面条。
　　无聊！故意吃给我看的啊。我转头死盯着墙上的菜单。不理他。小伙计从厨房冲出来，大喊，“还有谁点了三鲜面？”
　　“我。”我把手举得高高的。得意地望了张琪一眼。
　　兴奋还不到两秒钟，就听小伙计说，“没有香肠了。你要不要换其它的？”
　　我一阵哀怨。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香肠的三鲜面不就是青菜皮肚面了嘛。我撇撇嘴，“换排骨面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张琪嘴角的笑更惹人讨厌了。
　　下午放学，杨洋，郑爽，我和小楠留下来打扫卫生。今天轮到我们四个值日。老规矩，小楠扫地，杨洋拖地，我擦黑板，郑爽倒垃圾。分工合作，默契无间。很快就打扫完了。我快速地收拾书包，准备和小楠一起去逛学校门口的漫画店。店老板说今天会到一批《天是红河岸》的海报。其中有我最喜欢的拉姆瑟斯小队长，哈哈。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张扬的大叫，“周贤，你黑板没擦干净！”
　　我回头一看，不是张琪同学还有谁？
　　张琪啊张琪，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钱啊？你这么折磨我。
　　我委托小楠先去帮我抢海报。然后，认命地背着大书包走回教室。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有郑爽的书包在，因为他要等我们都打扫完了才能去倒垃圾。
　　黑板刚用湿抹布抹过，水渍还没干，黑亮得都能当镜子了。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张琪，“请问有哪一点不干净？”
　　张琪伸手指了指左上角的边缝，“这里。”
　　我踮着脚，昂着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都快要斗鸡眼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哪里啊？”
　　“周贤，我喜欢你。”张琪突然说道。
　　五雷轰顶也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震撼。我踮着脚，面对着黑板，彻底石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静静站在黑板前，谁也没有说话。直到，郑爽倒完垃圾，回来拿书包。
　　“周贤，你还没擦完啊，要不要我帮你？”郑爽虽然平时不喜欢讲话，和大家不热络，但是别人有需要的时候，他决不吝啬帮忙。
　　我觉得自己像做错事被人抓到。连脖子都红透了。“不，不用了，谢谢你。”说话都有些结巴。
　　张琪喜欢借打扫卫生找我碴，大家都见怪不怪。郑爽也不疑有他，书包往肩上一甩，“那我先走了，拜拜。”
　　被郑爽一打岔，气氛更显得尴尬了。我本来想问张琪，“你跟我开玩笑吧？”但是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张琪的表情真的不像开玩笑。
　　“我，那个，——”我支支吾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还好张琪打断了我，可是他下面的话更像一枚炸弹炸得我措手不及，焦头烂额，“我知道你喜欢郑爽。”
　　“我决定告诉你，不是想逼你做任何选择，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想自己后悔。”我从来没有见过张琪这么认真沉静的样子。震撼之余，隐隐有感动溢满胸腔。
　　“离高考没多久了，以后，大家都去了不同的学校，甚至不同的城市，要再见恐怕就很难了。”他说，“周贤，如果你对郑爽的感情也像我对你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让他知道呢？”
　　我望着张琪，他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那个我曾经觉得总是刁难我，让人很讨厌的笑容，现在看来竟然有一丝淡淡的无奈和说不出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