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前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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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后，首先看到的便是明亮的灯光，接着饭香味扑鼻而来。上官夕颜在门口换了拖鞋，正弯腰的功夫，周景涛围着围裙，一手拿着炒勺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等一下，还有一碗汤。”周景涛说。
“嗯。”上官夕颜点点头，因为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索性就把眼睛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出悲喜。
周景涛做了一个麻婆豆腐，一个木瓜炒水晶粉，还有一份皮蛋豆腐和一碗鸡蛋紫菜汤。因为平日里不怎么做饭，所以厨艺也是不好不坏。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很用心。
当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子之后，额头就现了淡淡的一层汗水。
吃饭的时候，周景涛总是会问上官夕颜，这道菜做的好不好吃，汤是否咸了点。上官夕颜知道，他特别渴望着能在自己面前表现。所以，她只是抿了抿嘴唇，笑而不语。
吃过饭，周景涛又抢着去收拾碗筷。
“你最大，好好休息，今天都由我来做。”周景涛将上官夕颜扶到沙发前，向下按着她的肩膀。
上官夕颜抬起头来，对上周景涛的眼睛的时候，就有些不解。
“我做错了事情，理应受罚的。”周景涛笑着说，向下垂了垂身子，想要吻上上官夕颜的额头。但被她躲开了。
于是，周景涛只是顺着这样的姿势，用食指的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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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在播放着新闻。不过上官夕颜却充耳不闻。她乱极了，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加上厨房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愈发让她感到煎熬。
“喝水吗？”周景涛的声音忽然传来。
上官夕颜抬起头，看到他正站在饮水机前，白色的瓷杯端在手里，指了指凉的，又指了指热的。
“喝凉的。”上官夕颜笑着说。
“热的吧，刚吃完了热的再喝凉水，对身体不好。”周景涛按下红色的按钮。
此刻，两个人面朝一个方向。周景涛背对着上官夕颜。热气从他的前面徐徐蒸腾上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画面而排除了心情的因素，大抵是幸福的一对璧人吧……
上官夕颜这样想着。
已经八点了。周景涛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上官夕颜的这里，平日里是绝少有人造访的。
“有客人来了？”周景涛说，以男主人的态度站起来去开门。
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人，上官夕颜就紧张起来——会不会是那个男人？
存了这样的心理，上官夕颜放下杯子起身。只是这个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突如其来就是一阵沉默。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周景涛也失了声。
上官夕颜好奇地眯起眼睛，看向这么晚来造访的客人。
虽然中间隔着一个周景涛，但是却毫不妨碍上官夕颜与于浅的目光对在一起。她的心里嘎嘣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
于浅站在门外，目光从上官夕颜的身上收回来，微微仰起头看着周景涛。
“你果然在这里。”她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这一幕相当戏剧。上官夕颜想着，不过是半个多月之前，她跟于浅的角色是互换的。
“你回去。”周景涛的语气厌恶。
“为什么让我回去？”于浅说着，推了周景涛一把，自己挤进来。或许是因为强烈的愤怒，一张白皙又漂亮的脸涨得通红。有点狰狞。
她站到了大厅的中央处。站在上官夕颜与周景涛中间。面带冷笑的左右看看，然后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轻哼一声。
“老相好旧情复燃了是么？”于浅质问。
“于浅，你给我滚出去！”周景涛一把将门拉得开开的。巨大的力量带起嗖嗖的风声。
“呦，胆大了啊？敢叫我滚了？”于浅抱起肩膀，斜睨着。
“你走不走？”周景涛定定地看着于浅，再问一次。
“不走！”
“好，你不走我走！”旋风似地，周景涛转了身想要夺门而出。但于浅三步并作两步，拽住了他的后衣领。
“放手！”周景涛转头怒吼道。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楼道里都是回声。
从开始到现在，上官夕颜都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她置身事外，没有机会参与其中。虽然这件事与她有着那么深的瓜葛。
“于浅，你想要说什么？”上官夕颜站在远处，低声说，“能把门先关上么？不要把人丢掉外面去。”
于浅面对上官夕颜，还是不敢那么嚣张的。周景涛也很听话，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关上门后，新婚的夫妇俩倒像是对仇人，站在门口。
上官夕颜头痛。她是真的很累。
向旁边走了走，靠上墙壁，低头，拇指和中指掐了掐两侧的太阳穴，上官夕颜说：“好了，现在我们三个人应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上官夕颜说完后，房间就安静下来。呼吸声也趋于平静。
“于浅，你真的没有觉出我们的不适么？”周景涛深深的看着于浅。
“就算再不适也可以磨合，我们是夫妻。”愤怒来得快，去的也快。于浅明明白白地向周景涛点明他们两个的关系。
“可是我们这样下去……于浅，我们都错了。”
“错了？如果让你再选一次呢？”
“我不会选择你。”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从周景涛口中说出来，让于浅万念俱灰。她紧紧靠着门面，倏然含泪的双目未曾离开他的嘴唇，整个人像秋日里飘零的花瓣滑落下去。重重地坐到地上，双手搭上了膝盖。
“如果我真的是我错了，我可以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于浅喃喃地说。然后轻声地抽搭起来，肩膀一颤一颤。
“回去吧，明天天亮之后，我会去找你。”周景涛把门锁打开，“卡擦”一声。只是于浅堵着门，他拉不开。
“夕颜姐……”于浅没理周景涛，而是抬头看着上官夕颜。她的脸上流淌着两滴清泪。
上官夕颜不忍看，但是却没有办法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种不应该愧疚的时候产生了愧疚的情绪。鼻头也有点酸。
说到底，上官夕颜还是个心软的人，看不得别人流泪。
她醒了醒鼻子，说：“于浅，你曾经是我最好的姐妹。周景涛，你曾经是我的丈夫。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靠物质维系感情，而更多的人，是靠回忆。你们两个都曾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在这一点上，我心怀感激。但是，我们不应该永远地依靠这些回忆活着，现实里有太多既成的事实。周景涛，你们结婚了，吵架也是你们两个人的家事，我不过是个不相干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到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自己处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想的透彻。”
“夕颜，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周景涛有点难过。
“于浅，你刚才问他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会怎样，我借用你的问题问问我自己。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一定不会选择他。”上官夕颜看着周景涛说。
周景涛深深地点了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弯下腰，扶着于浅站起来，然后打开门，轻声说了一声——
“再见。”
“祝你我幸福。”上官夕颜微笑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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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做了一期报纸的栏目，没有什么优点，当然，也没有缺点。上官夕颜按照前面的例子，做的中规中矩。
小半个月过去了，上官夕颜拿到了她的第一份工资。喜不自胜。
公司里对于她的谣言一直没停下来，但因为不曾有过什么样的接触，所以上官夕颜就全部当成了耳旁风。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宋治一直没有再出现在上官夕颜的生活里。周景涛也是。
上官夕颜很轻松。她觉得，就算自己的生活里没有男人，也可以相当愉快。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坐车，一个人吃饭。晚上一杯红酒，一包香烟，一个人看书看电影，从来都不寂寞。
有一天从书店看到于浅出的那本书，上官夕颜也毫无芥蒂地买回家来。
对上官夕颜来说，过去种种，无异已经成为回忆。
上官夕颜已经开始计划自己孩子的事情了。她准备在五个月，肚子大的比较明显的时候去申请带薪假期。主编那里一直很照顾，问题应该不大。
令人头痛的就是自己快分娩的那几个月，身边没人照顾，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上官夕颜是个孤儿，母亲早逝，父亲也因为酗酒过度，在她十四岁那年就死了。树死猴狲散，亲戚朋友也很快失去联络。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问题，到时候请一个保姆应该就可以安然过关了。
在小小的本子上记下这些事情，上官夕颜握住圆珠笔，一阵突如其来的想念开始蔓延在脑海。
她想起那个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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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份，下午四点半天空就将将黑暗。半个小时后，上官夕颜穿上厚厚的毛衣，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下班。
熟悉的宝马车就停在报业大厦的门口。上官夕颜面露欣喜，但很快却将这种心情压了下去。
她的脚步故意放缓，径直走到台阶之下，车门像从前一样从里面打开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男人探出了身子下车，站在一旁，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那一天，C城的天气不好。阴沉的天空下刮起了很大的风。伴着沙尘。
男人程亮的皮鞋上很快就蒙上一层灰尘。他穿着黑色风衣，灵犀般地也围着白色的围巾，随随便便地挂在那儿，没有仔细打理。
那张如同雕刻的，轮廓分明的脸上，有奔波的痕迹。
上官夕颜是个细心的人。她大约可以推算的出来，男人这应该是刚出差回来。虽然他没有明言，但仅仅是这样，上官夕颜也在寒冷的空气之中，感到温暖。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男人探出了身子下车，站在一旁，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嗯？”上官夕颜抬起眼眉，似笑非笑。然后看着男人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唇，就在这寒冷的下午，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前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