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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只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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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这是餐桌……”
时瑞才不管,直接欺身上去。
很快赛提就说不出话来了,偌大的房子只余下交织的喘息声和难以抑制的啜泣。
结束后,时瑞抽身起来,视线落在了雌虫带着薄肌,此时却微微隆起一点弧度的小腹上,他伸手轻轻触碰,本来气息还没喘匀的雌虫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哥哥会怀孕吗?”时瑞语气轻飘飘问道。
赛提紊乱的呼吸声一滞,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说道:“哪有那么容易?”
虫族的寿命虽长,但大多数雌虫一生只能怀孕两次到三次,四次的极其少见,五次的凤毛麟角,基本没有。
而亚雌则只有少数虫一生可以受孕一次,两次的也是凤毛麟角。
所以虫族的出生率一直不高,且生育出雄虫虫崽的几率比雌虫和亚雌虫崽都要低很多。
虫族的平均寿命有四百年左右,其中占比最多的成年期最为漫长,有三百多年,在此期间,都是他们可能受孕的时期。
虽然有调查统计,大多数雌虫怀上虫蛋都是在和成年期中前期,但那也是十分漫长的一段时间了,谁也说不准是在什么时候。
时瑞可能也是觉得雌虫没那么容易怀上,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之色。
体内的东西,随着时间推移,生殖腔可自行吸收,赛提也没去清理。
将衣物仔细穿上后,他的视线落到了被扫落在地的文件上。犹豫了片刻,赛提还是没忍住去将那些文件一一收拾捡了起来。
想着需要元帅亲自处理的文件,可能是什么重要的机密档案,当着时瑞的面,赛提也没敢明目张胆去看。
但他实在好奇,想着平日时瑞对自己的态度,赛提在合上文件时,装作不经意扫了一眼,又状似随口闲聊般开口:“这是跟枭红雄子有关的资料吗?”
虽然时瑞对他很好,但涉及到公务上的正事,赛提拿不准时瑞的态度,所以问了一句之后没再多说。
“哥哥感兴趣?”时瑞却不答反问。
赛提心头一跳,急忙说道:“没有啊,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一眼,随便问问。”
他抬眼看向雄虫,眼尾因为刚才的情事还是嫣红一片,看起来有些委屈可怜,“不能问吗?我……我不懂这些东西,以后都不问了……”
雌虫眼里带着从未见过的惶恐和小心翼翼,看得时瑞心头像是被什么尖刺扎了一下。
他将赛提抱进怀里,拍了拍其后背,蹙眉温声道:“怎么了哥哥?怎么突然这样?哥哥别瞎想,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哥哥不可以的。”
时瑞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转变得太快太突然,从暴露出自己是雄虫,然后又是元帅,现在又成了雄主一般的存在,无形中给了雌虫压力,让雌虫露出这种令虫心疼的表情。
“其实我回到主星后,就一直在调查枭域宏图,”时瑞主动说道,“枭家产业庞大,与众多联邦政要都有着密切联系,他们在联邦的势力错综复杂,查起来竟比想象中麻烦。”
赛提:“枭家……怎么了吗?”
雄虫行事向来随心猖狂,又有几只敢说从来没有触及到律法的底线?不过是仗着地位高,身份尊贵,社会对他们的容忍度极高,所以只要不是严重到叛国程度的罪责,基本上少有被追究的,更何况是受到什么惩罚。
譬如及文那一家子,如果不是正好惹到了他们元帅在意的虫,如今可能还混得好好的。
时瑞是联邦元帅,自然有权利制裁任何一只犯事的虫,可他主要涉及的是军事领域,虫族大环境又是如此,哪里可能大大小小的所有事都去管?
既然是时瑞在调查枭域宏图的事,那说明枭红所图不小,大概已经影响到国本了。
果然,时瑞接着说道:“之前不是有星盗挟持虫质闹事被捕吗?我们调查到枭域宏图和星盗还有勾结。”
雄虫产业做大,沾上黑的白的,并不稀奇……
“后来深挖下去,查到枭家可能和新帝国那边……也有些交易。”
因为赛提是无关虫员,聊这些的时候,时瑞都是简单概况,并没有细说。
但赛提已经从这么几句话中猜到点什么,他心中暗惊,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枭家肯定会被重点调查,可赛提没想到,远不止如此。
时瑞后来又说,蒙雅星的生态失衡,大概率也有枭域宏图手笔。
对此赛提只能想到两个词来形容,“利欲熏心,唯利是图。”
时瑞挑眉,“的确是太贪心了,枭家的产业已经足够多,他还那么贪得无厌。”
赛提面色冷凝,嘴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讥讽之意,“不是有一种说法?乞丐暴富之后并不会知足,只会想要更多。”
谁都知道,枭域宏图并不是枭红靠自己拼下来的家业,而是从去世的前一任家主手里接收而来,不想着好好经营,竟把手伸向了法律红区。
对于赛提明显带着恶意的贬低嘲讽,时瑞不置可否,哥哥可以厌恶其他所有雄虫,只要喜欢他就行了。
“其实我刚才说的基本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不过枭红极其谨慎,又有利益共同体给他作掩护,要实实在在地将证据拿到手,还得再等时机。”
想起刚才时瑞说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赛提得寸进尺,“我可以看看吗?”他用眼神示意放在桌上的文件。
“可以呀。”见时瑞答应得干脆,赛提心中一喜,没想到时瑞还有后话,“但是哥哥得拿东西交换。”
闻言赛提收回了正要伸向文件的手,他没吭声,静待时瑞下文,还以为时瑞会提结婚的事,结果时瑞说:“我想问哥哥一些事,哥哥要如实告诉我。”
赛提依旧没吭声。
时瑞牵住他的手,“就问一件,”想起之前赛提对自己雄父相关的问题避而不答,时瑞又说:“不是问哥哥的身世。”
这下赛提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艾维的眼睛是怎么瞎掉的?”没想到会从时瑞嘴里听到艾维的名字。
虽说是在问艾维,但兜兜转转时瑞也是想了解更多赛提的事情,他还记得赛提之前说过中毒眼瞎的本来该是自己这种话。
赛提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不知怎么开口,直到时瑞又将他抱起坐在了桌沿上,挤进他的腿间,并且用脑袋蹭他的颈窝,语带央求道:“哥哥,就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赛提最是受不了雄虫这副样子,他闭了闭眼,开口:“是我的叔叔……就是我雄父的兄弟,是他在食物里掺了毒,艾维误食……才会导致眼盲,那份带了毒的糕点,本来是端给我的……”
雄父和雌父因事故走得突然,这是所有虫都始料未及的,家里的一切都没来得及安排,最后由他们的一位雄虫叔叔接手,也包括赛提和艾维今后的生活。
虽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虫,但是因为虫族的尊卑观念,赛提的叔叔与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十分疏离。
只不过两兄弟受雄父喜爱,总的来说,这个叔叔的态度还算客气。
失去了可以依靠的雄父之后,赛提和艾维的日子就变得难过起来。
他们在雄虫叔叔那里成了无足轻重的存在,地位和家里的仆虫差不了多少。
在家里不受重视,像仆虫一般忙前忙后做大小活计其实是大多数雌虫和亚雌都有的成长经历,但对于之前被雄父雌父捧在手心宠着长大的两兄弟而言,无异于从天上到地下,落差巨大。
十七岁的赛提被优渥的生活和亲虫的宠爱惯得有些心高气傲,但也知晓如今自己和弟弟的处境,更知晓雌虫在虫族社会的地位。
所以在叔叔家,他和艾维都乖巧懂事,低眉顺眼表现得与那些自小被规训的雌虫没什么两样。
可是这个社会本就是畸形丑恶的,又有几只雄虫家里会像他雄父那样干净?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知道外面的雄虫大多不是好东西,可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赛提又哪里真正见识过那些雄虫的恶劣?以前但凡有雄虫用不怀好意的眼光多看他一眼,那只虫都会受到他雄父的威胁和斥责。
雄父大概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们一辈子吧……
赛提不小心撞见了叔叔强迫亚雌的场面,那白花花的身体和亚雌痛苦的样子很长时间都是赛提的心理阴影,光是想想都心里发寒,直犯恶心。
赛提当时被吓傻了,那个肮脏的画面对他的视觉和心灵冲击巨大,叔叔还叫他端茶送水伺候,看着他手抖的样子又嘲笑他没见识。
从某方面来说,赛提的确是没见识,这种迫害对雄虫而言十分寻常,赛提也知道大多数雄虫因为地位尊贵行事恶劣,对待雌虫如同草芥,和雄父雌父外出时候偶尔也能窥见一角,但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
再是乖巧顺从,伏低做小,也是为了生存而伪装,赛提找着时机将那只亚雌偷偷放跑了出去。
十几岁的雌虫并不谨慎,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很快就被雄虫知晓。
有一天仆虫送来了一盘造型精致,看起来十分可口的糕点,说是叔叔吩咐给他的。
这其实有点奇怪,但当时十分疲惫只想早早休息的赛提并没有太在意。
后来他在睡梦中被惊恐的哭叫声吵醒,就见艾维捂着眼睛哭着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好痛”和“看不见”了之类的话,而桌上被放置的糕点缺失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