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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驱尸 ...
中书君本是想直接把这二人请出巫水岭,但一见着人,他又改了主意。
“二位是要去见阁主?”中书君问。
他虽是问的这二人,却不等他二人开口,中书君道:“正巧他今日在,二位随我来罢。”
阙满雪没有动,不止是他,就连他身边的辜拂衣也一动不动。
——这人憋着什么坏点子?
阙满雪同他的交集不深,一时也摸不准他想干些甚么。
中书君抱剑往石洞走,他上一瞬还站在离阙满雪不过几步的灯火里,下一瞬就到了石洞前。
那儿挂着似雾般轻的纱,他用剑轻轻拨开了纱帘,垂着的珠子便擦着剑撞出了响声。
辜拂衣淡声问:“他是何人?”
“云”字阁的内室窄,辜拂衣的嗓音压都没压,叫石洞边的中书君听了个尽。
阙满雪也不加掩饰,他说,“中书君,原先是天命司的掌司——”
“——的道侣。”
他后头那半句拉得长,收尾时落点又极轻。
辜拂衣在一弃阙的山头上清修了多年,他或许不认得中书君,可应当会认得天命司的掌司。
而他师尊的确认得。
不仅认得,连那掌司是死是活他也知个七七八八。
辜拂衣道:“她不是早便殁了么。”
是殁了。
所以才说是原先。
“传闻…”阙满雪本是张着口的,倏然又没了声儿。
他觑了一回石洞边的中书君,见他只抱着那把长长的剑,没在听他们闲讲着什么。
若不是这内室就这么点地方,阙满雪估计便信了。
他收了声,不再讲那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传闻”。
阙满雪的手上捏了传声。
他说,“传闻兰溶死后,中书君便自请离山,说是不再入俗了。”
“之后近百年的日子,便几乎没人再见过他。”
可既然是“几乎”,那便是有例外的——阙满雪便是那个例外。
他们有半面之旧,但也只是半面之旧。
二人走在中书君的后边,出了石洞便是一条长长的白玉石阶。
石阶后是一处点有灯火的府宅,里头养着一个药池,阙满雪先前嗅到的那股苦味正是从这里边散出来的。
那水是一团浓黑的皂色,池上还浮着冰。
阙满雪抵了一下鼻口,他从这药池里嗅出了一丝血味。
不重,是被苦味掩下的。
“这池下是何物?”阙满雪垂了掩着鼻尖的手,问道。
中书君向他挪开了目,又往药池那儿瞧去。
几息后,他说:“人。”
那里边密密匝匝的…垫的全是凡人的尸骸。
这是他们从哪哪的山脚下捉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丢下了这药池里。
“为何?”
辜拂衣的眉头一紧,道。
西南一带养药池的法子多的是,而巫水岭中的修士大多是生在西南的。
中书君却不理会。
“仙君莫不是忘了,我并非是巫水岭门下的弟子。”中书君讲着,又沿着药池往厅堂走。
这一处的厅堂应当是一直闲置着,久日不曾待过客。
厅堂内摆着几把方凳,椅边放着的是铺了灰的长几。
来此地的人着实不多,连着待客的厅堂都摆得清清冷冷的,和一弃阙的留花堂相去甚远。
那儿有茶有纸侍,离着弟子阁的浮桥也不远。
一弃阙上上下下尽是人,有时走几步便能瞧见在某处山石边练剑的子弟。
用凡人的话来说,是热热闹闹的。
那是顶好的事儿。
中书君道:“劳二位在此处候着,我去寻阁主过来。”
说罢,他又抬了抬指,唤了两个小弟子来。
中书君粗略向他们叮嘱了一番,便走出了厅堂的阁门。
“栖云间里没什么吃食,方才我已传声给旁人,差他们送些茶水来。”
小弟子一动身,腰上系着的花铃便叮啷叮啷地响。
花铃上绑着一根细极了的丝线,稍稍扯一下就能响。
那丝线低低悬在靴上,比挂穗要长。
他一跑过来,一边那个抱着剑的弟子也走来了。
负剑弟子说道:“两位今日来得巧了,碰上阁主留堂的日子。”
辜拂衣动了动唇,“嗯。”
那二人便这么一左一右地站在他们的身边,不坐也不动。
阙满雪坐在方凳上,掸着罩衣上折了几道褶子的垂袖。片时,他听见一边的小弟子动了长几上头的松油灯。
阙满雪扭头看了一眼。
那小弟子的手一顿,指腹掠过灯的烛芯,险些把这多日不曾用过的厅堂烧了。
“你这般紧张作甚么?”
小弟子:“……”
他伸长的手指一收,将松油灯点了。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见这厅堂太昏,想着点盏灯来照照明罢了。”
阙满雪“噢”了一声,说,“可惜了。”
他抬手往那支松油灯上扫了扫,道:“我觉着昏点儿好。”
“……”
小弟子听了,脸也青了一半。
这时,他们方才差人沏的茶水也送来了。
阙满雪揭了盖嗅了嗅,他只嗅了一下,便觉着那两个小弟子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忽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在杯沿上抿了下,再细细吃进了一小口下肚。
——这下不止那两个小弟子,送茶的人也要疯了。
又并非是酒,你咽的这般斯文作甚。
待阙满雪把那盅茶水吃下去后,两个小弟子才肯移目。
“听闻两位仙君今日是挂念着水涧山一事来的。”挂有花铃的弟子道。
另外那个负剑弟子一听,忙是走过去拱他,他压下声,“少说,少说!”
他那声压得不轻,至少叫离他尚远的阙满雪听着了。
“为何少说?”阙满雪捏着杯沿,把揭开的盖子合上了。
别着把剑的小弟子摸了一下上唇,道:“我们也是近日才听来的,水涧山一事委实古怪,一洲邻着的门派听了,多多少少都觉得骇人。”
他抬了目,对上阙满雪乌黑的眸子。
那是一对过分好看的眼,眼珠子漆黑却透着清凌凌的亮,像被山里的水洗过一般。
仿佛能勘破他的双目,探进他的灵台里去。
那小弟子怔了一会儿。
“巫水岭不是多年不与外边的门派来往了么?”辜拂衣朝他看去,问。
小弟子拢了拢心神,他搓了一下脸。
须臾,他纠正道:“是闭山了些年日,但我门下的弟子还是有几个会往外头去的。”
“噢,这样。”阙满雪说。
小弟子:“……”
阙满雪唇一掀又想捉着那两个小弟子问些什么,却听见一道更轻更恍惚的铃铛声响,是从折廊那边来的。
来人进了这间宽宽敞敞的厅堂,他一瞧见坐在方凳上的辜拂衣,脸色当即就显得难堪了点。
“还站着做甚?”他面向那两个小弟子,斥道:“案上连盒吃食都不摆,叫外人看了还以为我巫水岭招待不周。”
那两个小弟子方才还被阙满雪弄得晕头转向,这会儿一听,又立马往来人的身边跑去,见那两个小弟子的态度,这人应当就是巫水岭的阁主了。
“还不去取些吃食来?”他面色一改换,朝那两人道。
两个小弟子心下了然。
他们正想向厅堂里的人告辞,却见辜拂衣说道:“不必。”
“让他们在这儿待着也挺好,叽叽喳喳的,才显得有些活人气不是?”
阙满雪不动声色地抓了腰身边的剑壳,却是笑着的。
那两个小弟子的脸色愈发差了。
“我们此行来,为的是云衔山的一个弟子。”阙满雪也未欲遮掩,说。
“何人?”
“一个唤作封苍的剑修。”
“是一日前,封苍于水涧山的地界不见了。”
听他一字不差地慢慢道来,阁主这才把目光转向他。
他笑眯眯地道:“小友莫不是在消遣我,既是在水涧山上丢的人,寻上我巫水岭是何意?”
“阁主莫急,”阙满雪道,“我们此行来,并非是问责。”
抓着那把里头空空的剑鞘,阙满雪不作声地叹了口气。
若他们几人真是打起来,巫水岭上上下下数千个弟子都得往这儿来。
阙满雪看着待客厅内候着的那两个小弟子。
他们二人急匆匆往厅堂内跑,身上沾有药烛熏出来的苦味。
极快就从厅堂偏门一侧到了阁内,又进了屋。
定是一早便接了诏令赶来的。
如此大费周章地用人用物,想捉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
阙满雪拍拍罩衣上边的尘土,看看阁主,又看了看一旁的辜拂衣。
纵然他想要捉拿他们,有辜拂衣在也怕是不敢轻易动手。
阙满雪的目光掠过一边的阁主,发觉那人也在盯着他瞧。
“既然并非是问责,那你二人这般大动干戈地来是为何呢?”
他看到阙满雪转来的眸,问。
这句话问得好。
阙满雪想到先前那个抓着他,让他帮着寻一下自个孙儿的老妇人。
“先前我们二人在水涧山上碰着一个妇人,她死了应当有几日,且和巫水岭的驱尸有几分相似。”
两个小弟子在听见阙满雪说的那一番话时,便不着痕迹地提了一口气。
悄悄往自家的阁主那儿瞧了一眼,几百年来巫水岭修得最多的是蛊。
山脚下的百姓喊他们叫“养虫的”。
却极少有人知道,巫水岭养得最多的并非是蛊,而是一具接一具的人尸。
方才他们在血池里见着的,便是巫水岭门下子弟养废了的尸,而这还仅是白玉京旧址下可见的一点。
那座曾被凡人誉为“人间白玉京”的山谷里,如今密密麻麻全埋着人骨呢。
如此一想,怕是阙满雪二人早已知晓此事,不过他没有说。
“一个凡人而已,想来寿数也是该尽了,死便死了。”
他听见巫水岭的阁主含笑说。
那一堆被人丢在血池里白骨,于修士而言,和飞禽走兽并无甚么差别。
阙满雪望了辜拂衣一眼,他想起方才他师尊是如何破的那扇门。
旁人苦心竭力想了多日才布下的结界,叫他轻巧便给破了,若是他再一出手,这待客堂的屋顶怕是都要叫他掀了。
于是他碰到了辜拂衣的手,缓慢握上。
约是握了几息罢,他又觉着这也许有些“不打自招”了,便又松了手。
“你说得不错,但我二人奔波多时才来到这儿,也懒得再折回去了,不如阁主接待我们一两日?”
那两弟子惯会识人脸色,不知比一弃阙里的待客子弟精上多少。
“二位仙君,你们来时也见着了,巫水岭里头也没什么可招待你们的,不如…”
不如你们发发善心,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无碍。”阙满雪把手上的剑壳往一边搁了,道:“留个能歇脚的屋子便可。”
那原先落了的烛火又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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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在慢慢捉虫慢慢更新中,因为写得时候放置时间长,所以捉虫和修改比较多,但码字的软件有时候同步不了,所以就会出现前文衔接不上后文的情况,提示修改过的就是在修bug,攻受人设不会变,阙满雪攻,辜拂衣受。he。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