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瑶瑶》碧妞

19、游湖

　　“怎么给？”
　　“你可听说过翰林院掌院学士卢鸿大人有一千金？”楚司转着手中的茶杯，见刘清一脸茫然道：“我听说那姑娘身娇体弱，前阵子得了病一直在请医问药呢。”
　　楚司神秘一笑，道：“你有所不知，卢大人的千金早就在上月初于闺房中悬梁自尽了！”
　　“什么？”刘清惊道：“自尽？你说卢小姐已经自尽了？”他一顿，皱眉道：“他们家的妻妾之争向来是出了名的厉害，难道这位小姐的死与此有关？”
　　楚司点头，道：“那位卢小姐本已到了选秀的年纪，今年因为慧妃上位，皇上宠爱非常，借口三年连战国库空虚，撤销了这次的选秀，但到了三年后，卢小姐就年过十七，便是逾岁了。卢大人便想着要在宗室里寻一门好亲事，他的侧室李氏有心要抬举自家的亲戚，她有一个侄儿，名叫林秋龙，如今任着内务府兰翎长，父亲虽只是正五品千户，祖父却是内阁学士林沐琮林大人，因而卢大人也觉得这门亲事算得上门当户对，只是卢小姐说没见过人不知好坏，死活不肯轻易答应。”
　　刘清听了点头道：“这也正常，怎么又会出了这样的事？”
　　楚司冷笑一声，道：“也怪那李氏太心急。因卢小姐是嫡出的长女，卢大人又没有儿子，李氏一心想让自家侄儿攀上这门好亲事，便暗中撺掇着卢小姐见他侄儿一面，卢小姐听了她的话想着见见是什么样的人也好，于是借口出门上香与那林秋龙在郊外偷偷见了一面，谁知竟酿成苦果。”
　　“怎的？那林秋龙莫非……”刘清见楚司点头，又惊又怒，猛一拍案道：“什么狗东西！真真的丢咱男人的脸！林沐琮林大人我是认识的，为人最是正派，没成想竟有这样一个龌龊子孙，实是林家的耻辱！”
　　楚司只说不用为这样的人动气。而且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恐怕他和周姑娘的亲事就没那么容易了。刘清忙问缘由。楚司解释道：“卢大人出了这样的家丑，实是有苦没处说去。卢小姐去得这样不光彩，卢大人一来怕外头知道了笑话，二来又怕让去了的卢小姐再受他人的闲言闲语，在地下也不得安稳，因而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向外透露过卢小姐的死讯。想来卢大人也在头疼不已吧。我与卢大人有些交情，以前也见过卢小姐一面，”他抬眼看了听得仔细地刘清一眼，继而笑道：“说起来卢小姐的眉眼，与周姑娘倒也有些相似之处。”
　　“你……你是说……”刘清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低着头皱眉思索，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如此虽好，但卢大人也可以对外宣称卢小姐是疾病死的，周小姐与他非亲非故，我与他也素来少走动，只怕他不肯。”
　　楚司却笑道：“这你就猜错了。卢大人年事已高，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她去了，卢大人虽可以向外说是疾病，但日后呢？等他哪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连个送终的人都找不到，一大家子产业也要便宜了旁人。但如果周姑娘代替了卢小姐的位置，以后你就是他的女婿，你只需承诺日后必定待他如父，他有了女儿女婿，不比无儿无女强得多吗？”
　　刘清仍是眉头紧蹙：“话虽如此，但他如何肯信我？”楚司喝完杯中的茶，起身向外边走边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你就在此等候佳音吧。”话音落，人已不见了踪影。刘清心知楚司的能力，便也稍稍放下心来。
　　等楚司通过鬼雀向鬼帝求见之时，瑶瑶已经在鬼帝宫中待了五日了。这五日，除了在刚到的第一天见过鬼帝之外，瑶瑶急再没见到过他的人影。鹰鼻男只在每日三餐时将饭菜送到，其他时间亦不出现。瑶瑶不被允许外出，她曾想变回狐狸从窗子溜出去，但想想如果被鬼帝发现是不是算“不是有意”的得罪他呢？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又不敢乱动了。于是只好乖乖的每日趴在窗台上数外面的树叶子，偶尔和树下蹿过的狐狸和狼打招呼。可惜，没有一只肯理她……呜呜，人生之无聊啊，莫过于此！
　　待到第五日清早，瑶瑶正趴在卧榻上酣睡，忽然感觉有人在戳她嫩嫩的小脸，一下，两下，三四下……她小手一甩，谁啊这么烦……那人一愣，又连戳了五六七八下，这下瑶瑶火了，一咕噜坐做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呢便双手抱拳，向前一拜道：“我醒了我醒了，饶了我吧……”说罢，头一歪又呼呼地酣睡起来。
　　君子沛慢慢地摘下脸上的面具，看着眼前小脸红红的小家伙，不由露出了坏坏的一笑。他将面具一放，也往卧榻上一躺，顺手便把一旁的小家伙当枕头一样往怀里一抱，腿一压，然后叹口气道：“让我也来睡一会儿吧……嗯，真舒服。”
　　这下瑶瑶真的醒了。她弱弱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首先某人的衣服，她微微仰头，便看到了某人的下巴。又来了，瑶瑶心中哀叹道，这个湖边色魔！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好不容易将某人的腿搬到一旁，君子沛忽的和她来了个脸对脸，修长的食指飞快地压住了她正欲尖叫的小嘴。瑶瑶瞪着他一脸的坏笑，君子沛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笑道：“天气真好，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明明应该是以疑问语气结束的话，可是根本没给人家思考的机会，更别说选择了。瑶瑶一面腹诽一面牢牢地像八爪鱼一样死命抱着君子沛不松手——不是她想吃人家的豆腐，实在是情况不允许她松手啊……眼下她抱着的这棵“树”正飞快地越过自家的宫殿上空，偶尔在空中飞过的鬼雀也很黑线地饶道飞，免得被飞过来的这棵“树”伤及无辜……用不用得着这么心急啊！瑶瑶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都不敢低头往下看。
　　不过一会儿功夫，瑶瑶只觉得风声猛地一断，隐隐觉得鬼帝已经落了地，她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脑袋上方传忽然来鬼帝笑声，他拍拍胸前的“无尾熊”的小脑袋道：“小东西，你不用抱这么紧，我不会‘抛弃’你的。”说罢，又是一阵“奸笑”。瑶瑶腾得红了脸，忙手脚并用地从人家身上爬了下来。
　　她低着头不好意思了一会儿才想起环顾四周。眼下围绕着他们的居然是一汪绿水，水纹清晰，水质清澈……嗯，好水，瑶瑶心想着，没受过污染的湖水就是好看。感叹之后她再看看脚下……竟然，是一片……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