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哥谭做密教教主》云冰雨

38、38

　　“她们在吵架。”
　　“是的，人和人在交往的过程当中总会产生一些意见分歧，有些分歧需要通过一些冲突来解决，言语冲突是损失最少的，如果有一天你也和他人发生分歧，我也推荐你使用这种冲突方式来解决分歧。”

　　“是因为我？”
　　“差不多吧，她们对此各执一词，因为我们之后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能包含一些危险，你在这种时候出现或许会给我们的安排带来一些变数。”

　　无名少年看了一眼互不搭理的西尔维娅和卡特·卡罗若有所思,片刻后又说:“你与他们关系更近，你或许应该听从他们的建议。

　　索菲亚手中的书翻过了一页:“她们两人的建议完全相反，而我与他们两人的感情同样深厚，我应该听从谁的建议呢?”

　　无名少年:“或许你应该处理掉纠纷的源头。”

　　索菲亚:“你是指你自己吗?”
　　无名少年:“是。”

　　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索菲亚似乎非常认真的思索关于这项提议的可行性，然而下一秒，她又翻过了一页。

　　她说:“谢谢您的建议，我也会将此建议纳入考量。”

　　说罢，她便让无名少年和崔斯坦玩去、哦不对，让他观摩崔斯坦劳动的全过程并从中学习一些经验。

　　崔斯坦对于教主安排他来带孩子一事没有任何异议，他欣然接受并且完成的非常好，因为崔斯坦有事必成，也因为教主永不犯错。

　　这位无名少年——至少现在大家这么叫他——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毫无头绪，没有往昔的记忆，等西尔维娅女士越过飞蛾翅膀的振翅声，从自己如雾一般的记忆深处翻找出她究竟是如何发现这个少年的,他被作为一份礼物带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那是崔斯坦正忙着杀死一扇门。”西尔维娅笑着说:“而我，正好发现了一个安静的羔羊正在睡觉。”

　　她的语言风格依然保留蛾特有的语焉不详，但索菲亚早就习惯这群蛾子了，她已经能够从这些模糊词义当中推断出一些东西。

　　比如，这个少年想必是突然出现，这样才能引起西尔维亚的注意。

　　对于蛾之道路的天命之人来说，他们随心所欲，安排和条款如同一张废纸，心血来潮想做某事时便会全身心投入其中。专注于自身的蛾之天命之人视这世间大部分东西如同木石草芥，他们很少对于自己兴趣之外的事物投注一星半点关注，就如同观鸟的旅人难以注意脚下的路面上一枚碎石。

　　索菲亚认真检查过这个少年，尤其确认他是否是一个潜在的猎人，她注意到这名少年身上有一些踏上道路的痕迹，但那些痕迹太过轻微，暧昧不明，像是即将踏上道路，但又在门口犹疑。

　　索菲亚一眼便能看出最适合他的道路必然是冬之道路，他似乎有一位善于发现和教导他人的仁慈导师，即便他现在犹豫不决，身上也丝毫看不见被引诱或被强迫的痕迹。

　　但是这种场景总让索菲亚感到令人诡异的熟悉,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太舒服的往事，尤其是这名少年身上的破败与死寂较之当时的杰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更是令人在意......算了，先留着吧，实在无处可去还能留给蜘蛛之门。

　　她并不打算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更改自己的安排，她已基本将探索的计划确定下来。

　　“不需要我吗?”卡特·卡洛遗憾的叹息:“我似乎又没有给您帮上忙。”

　　“但我没想到您竟然对这份这样满意。”是西尔维娅，她高兴地说:“我虽不赞同您带着他一同踏上探索之途的决定,但我很高兴看到您有如此愉悦的心情。”

　　她轻轻的亲吻教主的面颊:“祝您一路顺风。若您需要我，无需召唤，我会在那之前来到您的身旁。”

　　如同轻飘飘的来，西尔维娅离开时也是轻飘飘的。

　　无名少年对于这样的安排十分诧异，在索菲亚通知他们将一同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显得无所适从。

　　“你要带我一起?”他说:“只是你我?还是还有崔斯坦?”

　　索菲亚:“你希望是哪一种呢?”

　　他张了张嘴，最后硬邦邦的说:“......我没有希望。”

　　少年嘲讽的扯了一下嘴角:“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只能服从不是吗，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我还可以选择。”

　　“你说的很对。”教主讲一个收拾好的背包扔给他，微笑着说:“既然你对自己的处境如此清楚，那就别像个被弃之人一样满怀幽怨的说话,听话一点服从我的安排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她经过少年的身边:“跟上，我们要走了。”

　　被背包砸得后退半步，少年先是怒视了索菲亚一会儿，她一直匀速前进，背影渐渐远了，丝毫没有等待的意思。他又去看崔斯坦，他似乎接到了另一项任务，此时正在满怀热烈的筹备，对少年探查的目光毫不理会。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生了一会儿气，但很快，他背上背包，跑着去赶索菲亚。

　　“我们去哪?”
　　“去该去的地方。”

　　“这是什么答案，你不打算我具体的计划吗?”
　　“我发现你似乎有很多的问题,我会建议你将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投注在对于未知的知识方面，那必将对你大有裨益。”

　　少年被噎了一下，他愤愤不平:“那你呢，你看起来毫无好奇心，这样对你的修行就很有帮助吗?”

　　索菲亚:“那或许你不太了解我，我对未知事物一向是非常有求知欲的。”

　　少年冷笑了一声:“这可真难发现。”

　　索菲亚:“哦？何以见得?”

　　少年:“迄今为止你甚至没有问过我的名字。”
　　他理直气壮的说。

　　当然，这份带着问责的质问落地之后，少年自己也愣住了。他慌乱了一瞬，接着便是懊恼，显然也没有行到自己会做出这样怪异的举动，索菲亚看着他嘴唇紧紧抿着，努力做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让她若有所思。

　　无论是不是天命之人,在醒时世界生存的生物总是难以逃脱它本身的生物性，就如人类，哪怕失去记忆，与过往时光厮杀过的痕迹总会永远的留在身上，这些伤疤沉淀下的痕迹，被称为习惯。

　　这位少年对待索菲亚的时候除了有对陌生人的防备、对上位者的些许尊重与鄙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亲密。

　　并不是说他对待索菲亚有多么亲热.在欢腾剧院，在逐渐习惯与他人的生活之后，索菲亚立刻注意到他在待人接物时候的一些差别。

　　他不太习惯将他捡回来的西尔维娅，不太习惯花费更多时间与他在一起的崔斯坦，也不太习惯始终对他的出现不太赞同的卡特·卡罗，当身边出现他人的时候，这个少年自然而然会警惕起来。

　　但他十分习惯索菲亚。

　　或许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只有索菲亚在他的盲区活动时，他不会立刻调整自己的站位和状态。

　　他于内心深处十分信任索菲亚，甚至称得上孺慕，虽然总是喜欢以一些不太恰当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但他对索菲亚的到来总是很高兴。

　　此时索菲亚看着这名少年，看着少年在她平静的目光之中节节败退，最后负气的用力甩了一下背包闷头就要往前走，才拦在他面前。

　　“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并不是轻视你的意思。”索菲亚说:“之前你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所以我才没有问，现在你记起来了吗?”

　　“......没有。”不知道有没有接受她的解释，但少年最终还是闷闷的开口:“我暂时没有想起来....….但是在这之前我想我应该有一个代号。”

　　他说:“你觉得‘小小海狸’怎么样?”

　　索菲亚:?

　　这个听起来过于可爱的代号让她表情空白了一瞬。

　　索菲亚:“你说什么?”

　　小小海狸:“......我不说了!”

　　说完他彻底生气了，闷头往前走，也不管方向是否正确，反正就在奋力疾走。

　　索菲亚跟在他的后面，在他偶尔方向出现明显偏差的时候出言修正。其实她的心情远不如同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这个少年目测十四五岁，杰森现在二十七岁，如果这是他的儿子那他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了这个孩子吗?没听他说过啊，他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那时候他不是应该已经住进“高尚的灵魂”家里了吗?

　　如果这是“高尚的灵魂”允许甚至推动的，那别叫什么高尚的灵魂了!

　　想不通，想不通啊!

　　虽然这可怕的猜测之中还有种种不合理之处，但索菲亚还是快走两步赶上了小小海狸。

　　“冒昧提问。”她用严肃冷静的声音说:“你是否有一个兄弟或者父亲叫做杰森·彼得·陶德呢?”

　　小小海狸:……？

　　他茫然了一瞬:“我怎么知道啊，我不记得了。”

　　他听见索菲亚更加严肃冷静的说:“说得对，我问错人了，有机会我会亲自向他本人询问的。”

　　然后没有话了。

　　两人各怀心事,这种略显怪异但并不让人坐立难安尴尬不已的沉默一直持续到里奥与他们见面。这位心之道路的天命之人身上的活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永远都是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

　　“我太想您了!”他说。

　　这样的话与出口之前，里奥已经率先扑上来，他将教主连同教主身边的小小海狸一并圈入怀抱，一把抱起转了两圈才放下，这一切发生太快，小小海狸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切就结束了。

　　而里奥，这位热情之人甚至到这时才仿佛发现刚才的怀抱中多了一个人。

　　“哦不好意思。”他热情的说:“你是我们的新朋友吗?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种时候“小小海狸”这个代号让人觉得稍微有点难以出口。

　　不过好在索菲亚注意到了他的为难。

　　“他稍微陷入一些状况之中。”教主说:“过往和姓名暂时被遗忘了，你可以暂时称呼他为海狸先生。”

　　……并没有比小小海狸好多少。

　　但里奥还是这样称呼了起来，他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小小海狸甚至觉得以这个年轻人对于索菲亚毫不怀疑的狂热崇拜,就算刚才索菲亚介绍他说他叫“冰莹梦雪蝶媚儿冰蝶美雪梦露”里奥也会毫不怀疑这样叫起来。

　　“您安排我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完毕了。”里奥说:“船已经准备就绪，我们随时都能出发。”

　　几人登船。

　　甲班、舱位、武器、补给，一切都井然有序，再严苛的上司检查过后也不能挑出毛病来。

　　“很高。”索菲亚满意的说：“我就知道交给你一定没问题的。”

　　里奥骄傲的扬起头，小小海狸觉得如果他背后有一条尾巴，现在一定疯狂摇晃。

　　“……你真可怕。”他嘟嘟囔囔的往远躲了躲:“我绝对不要变成这个样子，绝对不要。”

　　他们三人登船了，但这依然是一条空船。

　　没有水手，没有船员，整条船上只有三个人。

　　这可不是出海的配置。

　　小小海狸看向索菲亚：“其他水手什么时候来？”
　　“我们人到齐了。”索菲亚说：“不要别人，就我们，现在就出发。”

　　啊？
　　啊？？？

　　他眼睛一下瞪大：“你疯了？！”
　　“疯？”索菲亚略一思索，她眼中狡黠一闪而过，笑容愈发灿烂，那些不怀好意是那么真诚。她满不在乎的把头发向后一捋，潇洒的说：“那当然了，修行之人能有几个保持清醒呢——哦不过别担心我亲爱的朋友，就算我是一个陷入疯狂的可怜之人，我也会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吃海狸的。”

　　这种时候你在说什么疯话？！

　　小小海狸甚至没有在意她言语之中的取笑和揶揄,他十分着急的向索菲亚阐述大海的危险，并且断定索菲亚一定没有出过海，所以才会这样轻视大海。

　　“这太危险了!”他大声说:“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哦他可真可爱，大人。”里奥走过来:“您从哪里找到的小玩具?真该让西尔维娅女士给我也带一个。”

　　“虽然你为索菲亚大人担忧的心情我非常认可。”里奥说:“但是别担心，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只要听教主的话就可以了，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嘿！”

　　说着，他一把把小小海狸举了起来，像举起一只长条猫。十四五岁的男孩已经不想小孩子那样好举了，所以里奥只是简单的把他扔了两下，就像扛一袋土豆一样将他扛在肩上，一边大笑一边将这袋挣扎的土豆带进了船舱。

　　他对土豆说:“乖乖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们有点事情要去处理，等等回来看你哦。”
　　说完就关上了门。

　　小小海狸在房间里急得转圈，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主从，里奥对索菲亚全然的信赖和顺从让他十分看不惯，没有人不会犯错的!当她犯错或者言行举止离谱令人费解的时候，身为随从、身为信徒、身为她的关系亲密者，应该做的不是纵容而是斧正她的举止!

　　说什么索菲亚不可能犯错，如果她不犯错的话，他们就不可能来到这里了!

　　......？

　　？？？？

　　等一下。

　　小小海狸茫然的站在房间里。

　　一些灵感稍纵即逝，如同一些闪电，海狸感到它们似乎正是自己如今变成这样的重要线索，甚至会是自己回忆起曾经关键所在，但它们闪过太快，还未来得及抓去，灵感便又送去了混沌脑海之中。

　　但有一点他记得非常清楚。

　　他在那一瞬间清楚的明白来到这里的并不是他一人，有人与他同行，只是不知为何失散了……不，也不一定是失散，有可能是他故意甩掉了对方，甚至海狸觉得这个可能更大。

　　他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一个非常喜欢与人团队协作的人，比起与他人共同完成某事，他更喜欢独自完成。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海狸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他更加深入思索之前，他听见一些异响。

　　从自己的房间中传来。

　　海狸并不慌张。他立刻警惕了起来，但并不感到惊慌。记忆当中一片空白，但身体下意识的行动起来，仿佛他无需思考便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怪异。

　　仿佛他早已习惯处理这些事务。

　　海狸呼吸放缓，脚步比呼吸更轻，小心的移动到墙边。他已经确定了异响的来源正是他房间当中的镜子，如同访客客礼貌的敲门。来自镜子内部，声响出现时，镜子还会随之振动一下。

　　他贴墙来到镜子旁边。

　　敲门一般的扣扣声不疾不徐，始终回响。海狸严阵以待，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空荡的左手的手，又看了一眼另一只紧紧握住刀柄的右手。这把不知能否被归类为刀的利刃是之前崔斯坦铸造失败的一件废品，崔斯坦对如何处理的废品并不非常上心，他一心扑在必将成功的下一次常识上，于是当海狸向他索要时，他便慷慨的将它赠送给了海狸。

　　海狸一直知道这把利刃在未来必回在自己手中切断一些什么，但他从没想过它切断的第一件物品可能会是自己的手。

　　但他并不打算退缩。

　　做好准备，在叩门声再次响起后，海狸伸出手，以同样的频率敲了敲。

　　叩叩

　　叩叩

　　短暂的沉默后，他听见镜子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令人熟悉的声音。
　　听起来松了口气。

　　“看来你安全落地了。”那个年轻的声音说：“你见到她了吗？”

　　谁？西尔维亚？还是索菲亚？

　　海狸没有露面，他谨慎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

　　年轻的声音刚想要反驳，有另一个人接话了：“这不重要。你正在接触的女人是一个危险分子，保护好自己。”

　　海狸皱了皱眉头。
　　他出现在镜子侧面，依然保持着部分身体在镜子之外，随时能够击碎镜子的状态，看向它。

　　原本应该映照出海狸倒影的镜子此时漆黑一片，两个模糊的轮廓从深浅不一的黑中勉强浮现。

　　“你们是谁？”海狸问：“”

　　“这个问题现在不能回答你。”那个大个子说：“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要好好记住，一步也不能做错。”

　　海狸冷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

　　大个子：“你会的。从你决定要走到我的面前与我见面，就代表你的心中至少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
　　小个子:“还有我——我也是可以信任的！”

　　……这小东西真叫人讨厌。

　　心中的烦躁过于熟悉，海狸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呵斥他。

　　他忍住了。

　　海狸看向镜子：“既然你们主动和我联系，那我想，你们或许知道我是谁。”

　　“……这个问题现在不能回答你，抱歉。”那个大个子说：“你现在的样子更能获取她的信任。”

　　大个子：“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海狸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海狸先生，这么叫我就行了。”

　　大个子：……
　　他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总之他咳嗽了一声，然后严肃认真的说：“好的，海狸先生。”

　　接着，他快速又详细的向海狸传授了一些知识，似乎是某种神秘的仪式，在确认海狸完全记住了这个复杂仪式的所有步骤后，他最后告诫海狸。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他说：“我不知道他这次会以什么名字什么模样出现，但你务必小心。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首要。”

　　海狸：“我该怎么认出大敌？”
　　“你不需要认出他。”大个子说：“他会主动来找到你们的，当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你就会知道，那必然是我们的敌人。”

　　交代完最后的事项，他看起来快要离开了，海狸下意识的喊:“等等！”

　　那人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需要确认。”海狸严肃的问：“我的父亲是一个叫做杰森·彼得·陶德的人吗？”

　　大个子：……
　　小个子：……

　　………………

　　过了许久。

　　大个子说：“不是。他永远不会是你父亲。一般情况下。”

　　·

　　海狸出门的时候发现船上多了许多怪东西。

　　看不太出来头和身体，像一堆纠结绳结的东西用强壮四肢有力前行。
　　如同一团飘渺雾气，不断分散又重聚。

　　这些东西似乎有一些灵智，有些如同对视一般对着他停留一会。这个认知叫海狸有点不舒服，他不由加快脚步。

　　路上的怪东西越来越多，他越跑越快，等他冲到索菲亚所在的正厅，他正好看到一个……晶莹剔透的少女，踏着病，从镜子里走出。

　　她所过之处，寒气蔓延。

　　海狸刚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便被人拎到一边。里奥手中有一把轻薄的手术刀，他将他竖在唇边，小心提醒：“嘘——教主累了。”

　　索菲亚看起来确实累坏了。

　　她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疲惫的无法站立只能坐在地上慢慢恢复体力。

　　“是你啊。”湿淋淋的索菲亚笑了一下:“有事吗？”

　　“……有。”海狸让自己的眼睛从那离的过于靠近刀刃上移开，他看向索菲亚：“我也想召唤。”

　　“哦？看来你似乎想起什么来了。”索菲亚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

　　索菲亚：“请吧。”
　　里奥立刻看向她：“大人？”

　　“没关系里奥。”索菲亚说：“别担心，让他做吧。我也很好奇呢。”

　　海狸被放开了。

　　里奥没有收起那把手术刀，他依然笑嘻嘻，但与最初见面时已经判若两人。

　　索菲亚：“需要什么特殊物品吗？”

　　海狸深吸一口气。

　　别紧张。他想。

　　回忆了一遍自己刚刚学的仪式，他拒绝了索菲亚的帮助。

　　“什么也不需要。”他说。

　　仪式开始了。

　　特殊物品，咒语，越来越浓的神秘气氛。

　　刚刚走出镜中少女的镜面开始如同水波一般泛起涟漪，等海狸的咒语念完最后一句，涟漪成了浪涛。

　　有漆黑身影从浪涛中提步而出。

　　伟岸的身影，宽阔的肩膀，壮硕的手臂，原木般的小腿。

　　索菲亚仰望这漆黑身影，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感叹：“哇哦。”

　　她说：“人活的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今天又学了一个新知识——这是什么，海狸？”

　　“这、这是……”海狸支支吾吾，看起来实在编不出来了，最后放弃了治疗。

　　他面无表情：“这是镜中少女。”

　　索菲亚：？
　　里奥：？
　　刚刚被召唤出的镜中少女：？？？

　　“没错。”海狸说：“这就是镜中少女……比较壮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