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被抓来演戏的我们》在湖底的一条鱼

268、小丑惊魂夜（五）

　　自小在正常家庭氛围中长大的迪克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情感牵扯出现在父子关系中。在他看来，芭芭拉他们并非不在意丧钟，也会试图从丧钟那得到情感支撑，可一旦丧钟真的来了，芭芭拉他们就会极尽讽刺，直到将对方刺回壳中。
　　丧钟在表面上是很在乎这三个孩子的，但芭芭拉他们的态度又会让你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总不可能芭芭拉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丧钟证明自己很爱他们吧？确实，如果连这都能忍下来，迪克只能夸一句真爱了。
　　这样想，丧钟时常表现出的不在乎，会不会也是一种情感的拉扯方式？迪克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他的父母都是正常人，就算是后来的布鲁斯，也会用嘴说话，这不代表迪克的家长们就没问题，不过，他们的问题都是可以被解决的。这才是正常人。
　　很显然，芭芭拉他们组成的家庭已经脱离正常范围很久了，以至于他们都养成了习惯。迪克不理解，但尊重。他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杰森：“你们是怎么看出来他是来做任务的？他平常不也是带着装备出门的吗？”
　　杰森吸了吸鼻子：“他说过他很忙了吧？以前他说很忙的时候，几个月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他通常他出门只会带便携式的，不会提箱子。箱子不易隐藏，他需要用一个合适的理由......再联想到他主动要求跟着我们，不就是要一个孩子做身份吗？”
　　迪克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他们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啊？这样一想，他们家变成这样也不是无迹可寻。芭芭拉给杰森买好了票，在一旁补充道：“等下下车，杰森你去跟着他走其他路，记得避开我们要玩的地方。”
　　“提醒他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我们还要多玩一阵子呢。”
　　“为啥是我去啊！”杰森下意识瘪了嘴。提姆太小，没走两步就累，到时候他们不靠谱的老爹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提姆；芭芭拉就更不能跟在丧钟身边了，她名义上还是戈登警长的女儿，要是让人看见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让杰森去，还真是最简单的方法。杰森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姐呢。我带他从小路进去。孩子帮在游乐场里干活，我去给他们分配完任务就过来。你们到时候给我发下定位。”
　　在哥谭各个势力都缺人的情况下，杰森的孩子帮也算是大赚一笔，各扮演者都给杰森开小灶，孩子帮自然也跟着吃。布鲁斯提出的教育改革，孩子帮也是第一批试验者，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就是杰森以后的班底了。
　　等到戈登回来，他们也就要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了。总共他们在空轨上待的时间也不到十五分钟，终点站也是他们的目的地。杰森早就不知道窜到了哪里，芭芭拉也信心十足的跟戈登说没事，戈登也就只好跟丧钟一样，一手牵一个孩子下了空轨。
　　一下车，呈现在戈登面前的，是占据他们所有视野的一个大型游乐园，设施完善，人也没有他们想象的多。更重要的是，今天阳光正好，是哥谭难得的好天气。空轨的停靠点在游乐园游客中心的三楼，科波特修建了一个观景平台，让来到这里的游客一下空轨，就能看到游乐场的全貌。
　　可以看出科波特还是有相当大的野心，游览路径、引导设施、以及更重要的基础设备都相当完备，戈登觉得整个东海岸都找不到这样的大型游乐园了。吸引外来游客？不会也是布鲁斯计划的一环吧？
　　戈登让两个孩子先进去，自己则是留在这里排队兑票。等戈登通过检票口，芭芭拉和提姆人影都不见了。戈登摇摇头，占地面积这么大，要征收的土地肯定不在少数，□□的征收手段只怕是......然后布鲁斯就可以顺势再接收一批难民，用来补充他的改造计划。
　　戈登自己参与进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样跳出来一看，布鲁斯的手段确实有点不太正派。戈登随便找了个椅子坐着，点了一杯咖啡，对着跑来跑去的芭芭拉喊：“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好！”拉长了的喊声回复戈登。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竟然让戈登久违的放松下来，这一派繁荣景象，完全看不出一个星期前，哥谭还有大半都淹在水里。布鲁斯的哥谭改造工作，戈登也是参与其中的一员，他当然知道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都被布鲁斯塞到新房子里去了。
　　游乐园的建设以及后勤工作都需要人手，现在哥谭无论是□□还是集团工作岗位都是缺人的，从中可以窥见，布鲁斯想要改变的，不只是哥谭的住宿问题。再算上前些天韦恩集团的天空实验，戈登各种念头都飞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戈登耳畔响起：“戈登先生，要买几个气球吗？”
　　绿色的轻飘飘的头发，搭配上涂成惨白的面部，夸张的鲜红色向上扬起的嘴唇，戈登汗毛都立了起来，一个大跳跳到了椅子后，手也往后腰上摸去。戈登在最后一瞬间理智回笼，紧皱眉头：“你在这干什么......杰克？”
　　杰克就像早知道戈登的反应一样，他无奈地耸耸肩：“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这工作啊。”
　　杰克手上还推着一个小推车，一只手在整理推车把手上缠着的气球。杰克画的妆确实跟平常不太一样，用的全是鲜艳的色调，要戈登来说，就是有点流水线的味道。他身上穿着的也是大红的背带裤，加上彩虹色的上衣，在更加五颜六色的气球中，显得更阳光了。
　　戈登的第一反应是，这推车里不会有人体碎片吧？但戈登上去一看，小推车里全是耳朵头箍、各式各样的发夹和玩偶，还有正义联盟周边，居然还是正版。对着戈登不可思议和见了鬼的表情，杰克继续说：“气球，要不要来几个。”
　　“那，那就来几个？”戈登不知道杰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先把葫芦买下来看看。杰克指了指上面飘着的气球，让戈登自己挑。戈登借着挑气球的过程检查，他现在觉得气球里可能是灌了笑气。
　　人来人往的游乐园中，有不少小孩都被杰克夸张的造型吸引了。他们拉着自己的家长一起钻到了杰克的小推车里挑选，杰克也踏着他巨大的皮鞋，给众人表演了一个精彩的小魔术。杰克时不时拍手大笑着，将几个不值钱的亮闪闪的发夹夹到被父母抱着的小孩头发上。
　　这自然就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围观，面对完全超出预期的客流，杰克依然不慌不忙，利用幽默风趣的话语给所有人提供情绪价值，同时让人忽略了他不正常的肢体抽动和过于犀利的言辞。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只会认为那是游乐园安排的一环。
　　稀少的绿色发梢在阳光照射下，竟然呈现出羊毛一般的柔软观感。杰克明明是在做自己的工作，却让人感觉他站在舞台中心，他享受着众人的目光，然后将情绪奉还。杰克的笑容发自真心，一切都浑然天成。
　　相反，戈登就开始怀疑人生了。小丑这是在干什么？他进入小丑的剧情了？怎么也没人通知他一声？戈登打开节点，一连戳了小丑的节点四五下，问他是不是在走剧情。但小丑没有回复，他的节点也没有下线。
　　杰克脱下自己的帽子，给大家鞠躬，等他一抬头，一个红色的的圆球就黏在他的鼻子上，周围人都哈哈大笑。人渐渐散场，戈登连忙挤了过去，他探究地问杰克：“你到底在这做什么？”
　　杰克假意抹了抹眼泪：“我只是在工作啊？戈登局长没必要步步紧逼吧。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杰克压低声音，凑到戈登耳旁，“我也没有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难道戈登局长要告诉他们，我是个曾是个想把哥谭整个送上天的精神病人吗？”
　　“哈哈哈哈，要我说，在全球遭受如此重大的灾难之后，不过一个星期就来游乐场的人，才是真的疯子呢！”杰克张开自己的手掌，对着旁边的人群，“你们说，是不是啊？”
　　令戈登惊异的是，有很多人竟然附和了杰克的话。杰克说：“开个玩笑，你们当然不会是疯子，各位是游客，俗话说得好，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怎么会疯呢？各位只是想要让自己放松一下。”
　　“你要剥夺我们快乐的权力吗？戈登局长？”
　　戈登一个后仰，差点冲上去捂住杰克的嘴。欸欸欸，可不兴瞎说啊。节点的小地图上确实没有显示这些普通人会陷入危险，连这苗头都没有。戈登像是陷入了光怪陆离的幻境，他选择转身就走，不接受杰克的精神污染。
　　结果杰克一把拉住了他，把摊开的手掌放到戈登面前。戈登刚想说干什么，别拉我入局。只见杰克又指了指戈登手上的气球：“你还没给钱呢。”
　　戈登和杰克大眼瞪小眼。最终，是以戈登一脸复杂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零钱结束的。戈登在节点里问了一圈，发现杰克没有通知任何人，要么，他不是在走剧情，要么，他是在走单人剧情，不需要别人打配合。
　　戈登完全懂了，他立刻跑去找芭芭拉这几个孩子，把舞台还给杰克。看这小子的样儿，要说他没在走剧情，打死戈登都不信。不过万一杰克跟上次一样，直接把小迪克给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在节点里发一下消息好了。
　　【戈登】：我看小丑的样子，应该是在过单人剧情。大家多注意配合一下。
　　【哈莉】：小丑都很久没有回节点消息了，我和毒藤又出不去，还真有点担心。
　　【稻草人】：完全不用担心他吧？他还能出事不成？我看他在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要担心的是哥谭其他人。
　　【企鹅人】：他什么时候混进我的游乐场的？？？！我怎么不知道！
　　【丧钟】：我也在，很抱歉，要在你的游乐场第一天开业的时候就杀人，我会努力让尸体晚一点暴露的。
　　【企鹅人】：（发出尖锐爆鸣）你别动，我派人去帮你处理。
　　【稻草人】：哝，‘其他人’来了。
　　杰克蹦蹦跳跳的奔向自己的新货车，从后备箱里又将小推车填满了。从员工通道走过来时，把这些人的抱怨抛在脑后，微笑着向他们打了招呼。都不用仔细观察，普通人都可以从杰克身上感到他发自内心的快乐，就算企鹅人来了，也不得不夸一句，这是真正的优秀员工。
　　“噢，是的，我非常喜欢这份工作，”杰克又开始碎碎的念叨，遇到可能是隐形顾客的人时，又保持着笑容打招呼，“这么多人都能看见我，也跟我打招呼。没有人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恰好我在这一方面特别有天分而已。”
　　一个外来人员这么嚣张，又赚了这么多钱，第一天就引起了园区内其他‘小丑’的不满。下班时，杰克就被围住了，意思很明确，如果他还想在这里干下去，就必须得交保护费。砂锅大的拳头砸到杰克脸上，从鼻孔里流出的鲜血滴到了杰克的工作服上。
　　凌晨杰克不得不回家蹲在洗手池前，把自己衣服上的血渍搓掉。晾干肯定是来不及了，好在他也没有全部打湿，如果明天天气依旧像今天一样好，那么就穿这一身也没什么大问题。杰克把工作服展开，晾在了床头的绳子上。
　　杰克突然也觉得，韦恩集团的实验要是成功了也不错。他清点着今天的收获，怎么说呢，虽然少了五百，但到手的还有一千多，如果算上另外的风险，这单价可比做其他活要高多了。是个美差，不枉他费了点神进来。要是在门口摆摊，怕是就要挨其他帮派的枪子了。
　　他坐在床上摸着鼻梁上的伤，狭小的房间内配备的东西倒是齐全。这是上一期韦恩集团的房屋改造工程，不说别的，至少生活没有问题。由于是外来者，杰克还会死需要付一定的租金，这间房子之前的主人赚了一些钱，就跟家人搬到大一点的房子里去了。
　　要是杰克在改造工程统计前来，这间房可能就是他的。房东在把钥匙给杰克，带他去办手续时还念叨呢：“你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以前就算多一倍的价格，也就是住这样档次的房子。也不知道韦恩集团在想些什么，连路边的流浪汉也有房间住.......”
　　对此，杰克只能奉承：“是是是，您可真是大善人，要按照以前的价格，恐怕我就只能跟流浪汉一起睡小巷了。还要感谢您呢，等下次我发了工资，一定请您去店里吃饭。”
　　下水道的吸水声还在响，应该是楼上或者楼下的人在用水，回声竟然显得房间变得空旷。杰克肚子也咕嘟咕嘟响着，他把鞋蹬开，似乎是觉得鞋飞出去的样子很好笑，所以他用枕头闷着头笑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让杰克的脸因为笑容和伤口牵扯到的疼痛而扭曲，他忽然挠了挠头，皱着眉，小小声抱怨：“都告诉你了，我真的是普通人，能不能别在我脑子里翻来翻去了。”
　　“我思绪都被你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