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开门，我是老公》将军饮马

7、出院

　　杜鹃几乎天天来，不是来送饭，就是拿着钩针坐在病床旁织毛衣，原本那些病人和护士都瞧着这人怪异，相处了两三天也渐渐的聊的上话。

　　“别看了，你哥又去赚钱了，他可嘱托我让我盯着你把饭吃完，你可别剩下。”

　　之前盯饭这种活都是陈默自己来干的，今天应该是在太忙了，难得求杜鹃来帮忙看着。

　　杜鹃对这活也是新奇，照理说这没了爹妈又流浪的小孩看着饭不得扑过去吃，面前的小孩却不一样，吃一口发很久的呆，连没怎么读过书的杜鹃都怀疑这小孩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姨姨，锅锅锅。”

　　李阳的伤口好了很多，现在可以坐着，脑袋和坐着的上半身一般大，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瞧过来，杜鹃觉得自己都可以下奶了。

　　“喊姨姨也没用，张嘴。”

　　杜鹃瞧着小孩嘴里粥都咽下去了，挖了一勺就塞进去。

　　嘴巴再次被粥填满，李阳只能皱着脸用力的将粥咽下去后，再开口，每一次只来得及喊前面五个字，新的粥又被塞进嘴里。

　　前面还好好的，兴许是第一次不是哥哥喂饭，李阳小脾气上来了，人往被子里一钻，怎么也不肯出来。

　　“李阳，出来，别以为你钻进被窝里就可以不吃饭了！”

　　杜鹃推着一小团撅起来的东西，根据触感应该是屁|股，一推还往前挪一小段，和短短的毛毛虫一样。

　　“嗯~”

　　李阳将脑袋钻进枕头底下，今天中午哥哥都没有来看自己，有点想哭，但又怕姨姨和锅锅觉得烦，只敢躲在被子里自己抹眼泪。

　　“爱吃不吃，不吃我吃！”

　　杜鹃扯大了声音，眼睛瞅着顶到床头的那团凸起，大声说给被子里的小屁孩听。

　　李阳还没有说话，刚赶到门口的陈默听着了，夺过杜鹃手里的碗说道：“我吃，你不能吃！”

　　“锅锅！”

　　李阳一个弹跳起来，一旁还在翻白眼的杜鹃眼疾手快的压着牵扯到伤口而不自知的李阳。

　　陈默怪异的瞧了一眼杜鹃，知道了对方的好意，耐心的解释着刚刚说的话，“我弟弟剩下的，只能我吃。”

　　这不解释还好，解释了连着隔壁床的几位阿姨也大笑起来。

　　“你是小狗吗，专挑别人吃剩的。”杜鹃倒在椅子上，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陈默红着耳朵根，用力挖了一勺粥塞进李阳嘴里，嘴里嘟囔着：“我是狗的话，我弟也是狗，我叫狗大，他就叫狗二。”

　　李阳正在嚼粥，耳朵却灵的很 ，听到小狗两个字，整人都激动起来红，抱着哥哥，仰着头大声的叫，“汪汪汪！”

　　耳朵根还不容易消下的红又涌了上来，陈默捂着李阳的嘴急声说道：“赶着当小狗，傻子！”

　　杜鹃和临床的阿姨笑的更欢了，掌心被李阳蹭的满是口水，陈默脸上一脸嫌弃，但瞧着下方那颗亮亮的玻璃珠眼睛，和那活泼生机样，也不由的跟着一起笑。

　　“小默啊，今天早上不是说了要小馄饨的吗，你怎么买成清素面了，这没有肉我怎么吃的下。”

　　后天就要做穿刺的女人一脸的失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马上去再给你买一份。”陈默从恍惚中回神，歉意的鞠躬，起着薄茧的手撑着膝盖，头低低的垂着。

　　“算了，算了，你也不容易。”

　　女人没有接着纠缠，从兜里掏出一堆硬币，将两毛拨出来后，额外数了一遍剩下的钱，又数了一遍那两个硬币，确定是两毛以后递给了陈默。

　　“谢谢您，阿姨我晚上就不送了，我弟弟就出院了，也祝您早日健康出院。”

　　陈默感激的将两毛硬币塞进兜里，提着一塑料袋的饭盒赶往下一个病房。

　　下面的工作陈默不敢懈怠，心里藏着事，也只能等事情都干完以后在慢慢去想。

　　五天前怪男人说收养自己和小蠢货，但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每天来但没有一次再提及过，每次想打探，都被对方含糊的避开了，现在马上就要出院了，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陈默走的很慢，等想好了方案才慢慢的荡回去，抵不过再跪一次，现在人流量大，当街下跪，怪男人说不准要面子应下来。

　　想到心底的计划，陈默讽刺的望着路过的玻璃里投影的那张脸。
　　自尊就是这么不值钱，如果叫一个陌生男人爸爸就可以获得活下去的权利，此时陈默一定是喊的最响的那一个，他要将李阳都那一份一起喊了，李阳笔直的活下去，自己也就是笔直的。

　　秋末，天黑的也快了起来，等陈默回到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办理出院手续，而杜鹃斜靠在护士站，脚趾勾着那矮子乐一晃一晃的，涂着厚厚脂粉的脸表情及其丰富。

　　“再便宜一点呗，这3890.5还是太贵了，你们这有没有打折的活动。”

　　杜鹃半个身子从护士站的外面挂到护士站的里面，贴着又厚又重睫毛的眼紧紧盯着显示屏。

　　“这便宜不了，你以为菜场买菜啊，这多事医院国家定价的，上面有多少收多少。”

　　护士知道面前的家属难耗，直接没有解释账单里的钱，转而一点点算医保报了多少。

　　“那你抹个零，少个五毛。”

　　已经拉扯了十分钟，杜鹃脚站的也酸了，难耐的换着脚接着站。

　　“不行就是不行，少了五毛都不行！”

　　旁边有新的病人要办理出院，护士移动凳子接过对方的单子，直接忽视了还在前面站着要拉扯的人。

　　“叔叔，我有五毛。”

　　怪男人的称呼脱口而出转变为了叔叔，陈默将手心里捏的都是汗的五毛钱扣在了护士台上，察觉到杜鹃投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你有钱呗，这五毛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直接被点明自己的真实性别，杜鹃还是有点气恼，一边付剩下的钱，一边说道：“小屁孩，叫我阿姨，我女人你看不出来啊！”

　　杜鹃的声音不小，周遭的都是有眼睛都人，瞧着那粗脖子上的喉结，又瞧瞧五大三粗的体型，一个明晃晃是男人的人不但穿着着女人的衣服，现在还大嗓门的说自己是女人，简直是惊悚，旁边的人全都不动声色的变了脸，后退一步。

　　唯有原本在身后站着的陈默瞧瞧的观察着到了杜鹃脸上的尴尬，不但上前了一步，还拉过杜鹃涂着红指甲油的食指。

　　“阿姨。”

　　陈默没有到变声期，只是这半个月以来经历的变故太多，连着精气神和声音都死气沉沉的，现在经过刻意的伪装，还真有几分可人的正太音。

　　“听着真恶心，好好说话。”

　　杜鹃嘴里还说着嫌弃的话，嘴角却裂的很大，手上付钱的动作也更快了。

　　出院手续很快，病床被重新理了出来，而一堆私人物品正堆在椅子上，两大黑色塑料袋的衣服，几瓶盒装的牛奶，全是病房里好心人送的，而李阳就挤在那一堆衣服中间，垂着脑袋埋在黑塑料带里。

　　虽然生病了，但有陈默在，李阳脸颊上的肉一点也没有消下去，反而像发酵好的面团子，蓬松圆润。

　　被衣服捂的白粉色的脸颊肉嘟着，一丝丝晶莹的口水从红润的小嘴巴里漏出来，顺着半圆形的脸颊肉滑落到了脸颊尖尖，像是早晨还带着露水的花苞，可爱的恨不得一屁股坐死。

　　陈默盯着那凳子里睡得昏天暗地的小蠢货，压抑着内心坐上去的冲动，极其克制的伸手戳动那白里透红的脸蛋。

　　“好软，和豆腐一样，要是再胖一点就更好了。”

　　陈默将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用气音来说话，交完费的杜鹃进病房一看，两小孩还没有动身，扯着大喇叭一样的嗓子说道：“动作快一点，走回去要好一会儿的！”

　　李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眼前的一大团黑色，正一耸一耸的朝自己过来，呜呜的叫着：“锅锅，趴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