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节 杀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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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态的发展往往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这是翌日晨曦，九千月所想。
雨早就停了，云层里洒出一些光线，清晨早起做生意的人挑着货担跨过水痕，发现了锦福客栈外的二十几具尸体。不到半个时辰，客栈外已经围了三圈，众人纷纷议论着，最后有人从死者的衣着中认出死者是九衢阁江南分阁的人，顿时大惊。
“动手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连九衢阁的人也敢杀？”
“谁知道啊，想必不是疯了就是活腻了！”
此时有一黑衣公子走了过来，“九衢阁的人怎么就不能被杀，以小生之见就该杀！”
“喂喂喂，小声点。这位公子，你可知九衢阁是什么来历？”
“不就是祸害武林的臭蛋吗。”
“你这个魔教邪徒！”一旁站着的某一年纪尚轻的少年忍不住怒吼了一句。
黑衣公子摆摆手，“非也非也。小生只是一介书生，别说正派邪派，连武林这个派都不算。不过在小生看来，任何门派过于独占一方都不是好事，正着反过去就是邪，邪着反过来就正了。九衢阁也好，娑罗教也罢，都是势力大了互相看不顺眼，又各自拉拢武林其它临散势力，就这么回事。”
“你！......”愤怒少年手上握住拳头，“不要把娑罗这个邪魔外教和九衢阁相提并论！娑罗教就是个邪教组织，里面竟是些卑鄙的家伙！”
“哈哈哈......”黑衣公子笑了几声，从人群里挤出去，朝远处走去，“正啊邪啊.....男呀女呀......”
愤怒少年的火气似乎被点燃了，“我看这件事肯定和娑罗教脱不了干系，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杀九衢阁的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
“以九衢阁在武林中的地位和威望，除了娑罗教其它门派根本没有动手的理由。”
“说得即是！”
围观的群众一人一句都纷纷附和道。
“我觉得光凭猜测还不足以十成断定就是娑罗教所为。”有一位年长的男子终于按耐不住打断了众人。
“是不是娑罗教干的，只要找到看见这一切的人就一切都解决了。”人群中有人回了一句。
此时，九千月、安静慧随同千门刑掌门及大师姐邵仁云从客栈里出来，恰好听见这句话。刑掌门在客栈前停下步子，似乎对这件杀人大事很是在意。
安静慧正欲上前，却被九千月一把拉住，她不解的回头看九千月。九千月俯在安静慧耳边，低语道：“师姐稍安勿躁，先把眼前的情况整理清楚后再说不迟。”
安静慧向来知道自己的冲动，也一向知道九千月的冷静，又见师父站于身前并未言语半句，于是便静静的站在千月身侧。
“昨晚，我...看...见了。”突然人群中有一个灰衣男猥琐的跨出一步，声音哆哆嗦嗦的说。
愤怒少年跨前一步抓住灰衣男的衣襟，“那你为何刚才不说！”
“...怕...我怕...被魔教的...人报...报复...”
“那你为何现在又说了！”
“我...我...”
“我知道这件事是谁人所做。”从人群外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自动退开让出一条路来，只见在人群外有一位身着青色长袍二十来岁上下的男子。
愤怒少年松开灰衣男的衣襟，径直走到青衫男子身前，“那你看见的，是谁？”
“娑罗教。”
“你胡说！”安静慧终于忍不住。
青衣男子转身看向远处的安静慧，温雅的回了一句：“那么请问这位姑娘，你可知凶手是谁？”
安静慧正想说话，不料被九千月抢先一步，“还请这位公子恕罪，我师姐她并不知凶手是谁。只不过常理推来，凶手也必定不应是娑罗教中人。”
“哦，这位姑娘何意？”
“娑罗教行事一向夸张残忍，每次挑衅都必会留名，绝不是这般神秘鬼祟。”
“姑娘说得虽有理，可昨晚之事乃我亲眼所见，断不会错。”
“你亲眼看见了什么？”人群里有人追问道。
“昨晚我有些事在路上耽搁了，所以很晚才回家。路过这里的时候听见前面有很大的杀喊声，我一惊就躲到一旁，偷偷从那个拐角处探出头来，”青山长袍男子说着用手指了指西南方向的那条岔路，“这一看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就是那个娑罗三鬼之一的杀鬼指使他的属下杀害了九衢阁江南分阁的人，就是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些。”
“昨晚下雨，天光不好，你又站在那么远的地方，能看得这么清楚？况且娑罗三鬼一向神秘，你如何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杀鬼？”九千月问了一句。
青袍男子依旧不慌不紧慢慢道来：“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路过此地之时雨正好停了，微弱的月光照下来被地面上的水反射上去的光让我恰好看清。至于杀鬼，两年前在这个镇上住过的人都认识他，那种暴戾凶残我永远不会忘。那么姑娘，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九千月摇摇头。
“你昨晚看到杀人的是不是杀鬼？”有人回头问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显然被惊讶过度，牙齿有些寒战，“...是...是...杀...杀鬼。”
“果然是那群恶魔干的！”愤怒少年双手握拳，“一日不铲除魔教，江湖一日不得安宁！”
“魔教的人太可恶了！”
“魔教之人不可饶恕！”
安静慧似乎想要反驳却再一次被九千月阻止，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安静慧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围观的群众从议论转到了愤恨，对魔教的讨伐与仇恨，与这个安静的早晨异常不合。
人总是容易被煽动呢，真相从无知道。九千月当时想。
可是她更在意的，是这件事让她产生的不安。那个人亲眼看见的为何与自己看见的完全背离，这中间隐藏了什么，九千月猜不透。难道是那个雪公子派人来掩盖自己的卑鄙行径？从什么时候开始，九千月意识到，曾经自己脑中所想的那个雪公子早已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细雨下多么令人害怕的白衣。
离开小镇后，她们继续向怀曲进发，安静慧几次想要开口，又几次发现九千月的出神，于是忍了又忍。直到夜色降临驻扎客栈，她同九千月单独的时刻。
安静慧点了屋里的烛台，走到九千月身边坐下。
“千月，早晨为什么阻止我，不让我反驳那人？”
“师姐有没有发觉，这件事的背后并不简单？”
“嗯？”
“似乎有人刻意要把这次杀人事件归罪于娑罗教。”
“的确是这样的感觉。”
“那个青衣男子所说明显皆是编造之言，但他不慌不惊，明显准备充分。那人，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安静慧拍拍九千月的肩，笑道：“说不定他就是憎恶魔教，想要借此机会嫁祸给娑罗教呐。”
九千月自顾的摇摇头，“......”
此时突然听见敲门声，九千月起身去开门，却是刑掌门。
“师父。”九千月有些吃惊。
刑掌门进了屋，“今早的事我一直想要找一个单独的时机问，看千月的样子，这件事好像不简单。你们昨晚看见了什么？”
“杀人的是九衢阁的三公子少墨雪。”安静慧站起来。
刑掌门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慧儿，你确定没看错！”
“少墨雪高洁出尘，这样的人一眼便已难忘，徒儿一定没有认错。”
“千月怎么想？”
“暂时还没头绪。”
刑掌门用手轻轻敲击桌面，片刻之后回头看着九千月和安静慧，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其他人提起，先看看事态如何发展。”
“是，徒儿谨尊师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节 杀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