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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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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偏,却很幽静。
自己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发现竟有着别样的感觉。她站在那里,见苔浸石径,伸入古木森森,数廖朱阁横斜疏影,竹林处仍有鸟雀流啭,只有那落英缤纷,才带出带出雨后的凄婉。
走进去,见树林有几个石凳,它们将石桌围成一团。石着上刻着围棋棋谱,上面棋子都是石头制成,已成对垒阵势。她看着看着,竟有一丝恍惚,仿佛看见自己的父母苍老了很多,却依然为生活劳累,不禁心里一阵酸痛,泪不住的涌出来。
“娘娘,不过是棋盘,你怎么落泪了?”明月诧异的望着她,问道。
林萱一激灵醒过来,见眼前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一张棋盘,不禁暗自揣摩:想那天龙八部中提到玲珑图,难道这世上真有此图,还是自己思虑过甚,出现的幻觉。她定了定才说道:“我想在这里静静,你和秋影去那边吧。”秋影刚想说什么,明月一把把她拉住,拖着她走了。
林萱坐在那里,思绪万千。想自己无意穿来已有一年,有苦有喜,更有泪,这其中的滋味又怎能几个字说得清呢?突然,她脑子里生出个奇怪的念头,这里有条湖,若自己掉在湖里,会不会再穿回去啊,再回去当自己的林萱。让荣惠、福临和宛如,还有孝庄都通通见鬼吧。可为何心里总有一丝不舍和不甘呢?林萱痴痴的想着,却未发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穿着侍卫的衣服,正看着她。
几天来,林萱总来这里想着心事,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晚,福临再也没有找她,也没来坤宁宫,听说他一直陪着宛如,养心殿、御花园、钟粹宫到处都看到他们的身影,林萱眼不见心不烦,只想清净。
这天,林萱带着秋影又去那里。几日来,她似乎想通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了,于是随意的走着,突然,扑通一声巨响,把她们吓了一跳,转眼看去四周,却并未发现异样。
“娘娘,你看。。。。”秋影突然指着前面的湖说道。
林萱望去,见湖中有个东西忽沉忽浮,好象是什么掉到湖了。于是,她带着秋影跑过去,可花盆鞋实在不合脚,她一急之下,干脆脱掉拿在手里跑了过去。
到了湖边,林萱远远望去,就见那东西还在漂着。这时,秋影颤栗的说道:“娘娘,好。。。。象。。。是。。。。。三阿。。。。哥。”
玄烨?林萱仔细瞅了瞅,果然有点象,于是,她转身对秋影说道:“我留在这里,你快去叫人。快啊。”她催促着,却看到湖边假山处出现一个红色宫衣的衣脚,但一闪不见了。
见玄烨还在漂着,而秋影还没来,不管她了,救人要紧,于是,林萱便跳下湖游了过去,她曾学过游泳,可现在身上的装饰太多,反而成了累赘,让她使不上劲,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游到玄烨旁边,将他拉起,这屁孩看起来不胖,可真重啊,一身的贼膘。正想着,她一疏忽脚竟缠在水草上,她越挣扎缠的越紧,再加上玄烨已昏迷,一动不动,就这样,很快的耗尽了力气,眼见了身子一点点的沉下去,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暗自想道:难道自己就这么穿回去,若福临知道后,又会怎样呢?还有玄烨,自己总不能带他去吧,于是她放开手,便失去了知觉。
林萱感觉自己飘悠悠的走着,突然见到见到一条河,一段桥,难道这就是常说的忘川河和奈何桥,她继续走着,突然有位秀气、文静的姑娘拦住她,端着一碗汤,黄黄的。“姑娘,你还是喝了这汤再走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我喝汤?”林萱厉声问道,那姑娘笑而不答,林萱突然恍然大悟,“你是孟婆,这是孟婆汤。”
那姑娘点点头,“凡是来到奈何桥的都要喝上孟婆汤,从此忘却三生,重新回到人间。”说完,拉起她的手,就要将汤灌进去。林萱挣扎着,喊道:“我不喝,我不想忘记福临,福临,快来救我,福临,福临。”这时,手一下子抓住一双温暖的手,心渐渐平静下来,又很快的睡着了。
待醒来,却发现眼前坐着一个人,他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林萱这才看清竟是福临,见他憔悴了很多,脸色暗淡了,眼角出现了细小的皱纹,看来是多少不眠之夜的结果。
福临见她醒来,一脸兴奋,他拉起她的手,念碎碎道:“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极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离我而去了呢?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般对你,现在你终于醒了,一切都好了。”
林萱茫然的看着他,渐渐的回想起那天的事来,便着急的问道:“玄烨?玄烨呢?他还好吗?”
福临正在喃喃的说着,听到这话猛的停下来,说道:“太医诊治过了,只是喝了几口水,没事了。放心吧。”接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和玄烨同时出现在湖里。”
林萱冷笑道:“那天,我正好经过看到,自然就去救了,可。。。”她懊恼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若不是那套笨重的衣衫,只怕我早救得玄烨了,还会躺在这里。”接着,她扫了他一眼,却未发现他一闪而过的怀疑神色。福临听后,拉紧她,脸凑过来,“以后不要这样莽撞了,很危险的。”
“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玄烨有事啊。”林萱白了他一眼,自觉没有错,便理直气壮的说道:“亏你还是人家爹呢,还不如我这后娘呢?”
福临为她这比喻气结,但随即笑了出来,“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救的。”见他可怜的望着自己,林萱没好气的点点头,福临顿时喜出望外,顺势吻了一下,她别扭的歪歪头,可还是让他吃了豆腐。
过了一会,林萱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道:“玄烨怎么会掉到湖里,那些伺候他的太监、宫女呢?”
“朕也问过他,他说自己一时贪玩爬到树上,却没想到掉了下来。那些太监、宫女都吓坏了,跑的跑,叫人的叫人,乱成一团。朕已将他们各打了二十大板,遣送到其他地方了,至于乳母,打了八十大板,轰出宫外。”福临微微皱眉说道:“朕也曾责骂玄烨和佟妃,若不是他,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林萱没听清最后句话,只是暗自斟酌,若是玄烨自己掉下去的,那个隐隐见到过的衣脚又做何解释呢?还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我该不该告诉福临呢?她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想暂时不说,待查明后再说。
这时,明月走来,眼红红的,说道:“娘娘你终于醒了,奴婢担心死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下,然后呸呸两声,“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晦气。”
林萱噗嗤笑出声来,“本宫不是好好的吗?对了,我饿了,你去传膳吧,我要好好的大吃一顿。”明月应了一声,刚要走开。“刚醒了,切不可吃多了,太医说只能喝粥,”福临叫住了她,说道,“你去做些粥,再端来几个可口的小菜便可。”
不一会,粥端来了,还配了四种清爽可口的小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林萱下床来到桌旁,看了福临一眼,笑着问道:“皇上要不要一起吃。”福临笑了笑,摸着肚子,夸张的裂着嘴,“你不说,还不要紧,这一说还真饿。”说完,便坐下来,一起吃起来。他体贴的将菜夹给她,念碎碎道:“慢点吃,慢点吃。”林萱见他这样,有点啼笑皆非,但心却甜蜜的很。
吃着吃着,林萱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道:“皇上,是谁救的臣妾?”福临脸一变,只是不住的夹菜,嘴里还嘟囔着:“多吃点,多吃点。”
见他这样,林萱觉的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便放下碗筷,深深的看着他,只见福临表情忽然转尴尬,脸别向一边,林萱轻轻把他头正过来,继续看着他,最后,福临牙一咬,说道:“那我就说实话吧,自从那次你唱了笑傲江湖,我害怕你真的要走,便派了侍卫暗中保护你,那天,就是他救了你。”
“保护?”林萱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不会是监视吧。臣妾也觉的奇怪那些天总觉的身后有人,可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还以为是幻觉呢?原来是皇上捣的鬼,不过,看在你关心臣妾份上,臣妾也就原谅你了。”福临一听,顿时神色轻松了许多,可林萱又说道:“那臣妾可不可以见见那侍卫。”
福临眼一瞪,面带不悦:“干什么?”林萱轻笑道:“臣妾不过是想当面谢谢他救命之恩。皇上激的那门子动呢?”
听她这么说,福临涨红了脸,轻咳了几声,才说道:“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后宫的,况且你刚刚大病初愈,不利见人,以后再说吧。”林萱撇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天,林萱一直在坤宁宫养病,孝庄也来看了几次,还有清如、福全都来看过她,而更应该来谢自己的佟妃和玄烨却没有来,林萱也未在意,凡事只要心安就好了,何必强求呢。
这天,林萱和明月在说着话,却见秋影忿忿的走进来,嘴里还嘟囔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明月狠狠瞥了她一眼,“大白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想掌嘴吗?”
秋影听后,见林萱也冷眼看着自己,便急急说道:“奴婢也不说的,只是太气人了。奴婢本来想去摘些花,却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这才生气的回来了。”
“什么话?”林萱摘了一朵干花,把它夹在书册里,压了压,问道。“娘娘,还是不知道的好,”秋影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道。
“让你说你就说吧,罗嗦什么?”明月冷冷的说道。
秋影舔了舔嘴唇,才说道:“外面竟传是娘娘将三阿哥推进湖里的,还说是为了把二阿哥推上皇位,更有甚者,还说。。。。。。”她偷偷看了眼林萱,见她无动于衷,依然压着干花,便又说道:“还说皇上要把二阿哥过继给娘娘,听说宁嫔曾向皇上闹过,被皇上训斥了一通。”
明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是哪个嚼舌头说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娘娘怎会干出那种事,简直太可恶了。”
林萱见干花都压好,这才把手册放好,冷冷道:“清者自清,何况这种没影的事越描越黑,干脆就不理会。”
“娘娘,可。。。。。。”明月和秋影见她这样,不由齐声说道。
正在这时,突然门外喊道:“皇上驾到。”就见福临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林萱带着明月她们跪拜道:“参见皇上。”
“平身吧。”福临说了一声,便一屁股坐下来,突然啪的拍了下文案,吓得林萱她们一跳,抬头望去,却见他满脸怒容,恨恨的说道:“佟妃实在可恶,你救了玄烨,她非但感激,竟恶意中伤,朕已派人将她禁在宫内自省,皇后不必在意。”
林萱浅笑道:“皇上多虑了,臣妾本就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歪,这等流言还伤不了臣妾,只希望皇上相信臣妾才是。”
“那是自然,朕怎会不相信皇后呢?”福临笑道,“皇后不是一直想见你的救命恩人吗?现在,朕就让他进来,你可当面道谢。”说完,便招了招手,进来一人,林萱望去,只见那人箭袖长袍,紫带束腰,越显得目如朗星,英气勃勃。他微微低下头,跪在那里。
林萱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萧然叩见皇后娘娘。”那人淡定从容的说道。林萱不觉又仔细看去,这时,福临有些不悦的轻咳了几声,低声道:“皇后还没看够吗?”林萱脸一红,瞥了他一眼,暗骂道:醋坛子,小气鬼。于是,轻笑道:“那天的事还多谢萧侍卫。”
“娘娘缪赞,这是奴才应该的。”萧然淡淡的说道,那笑容温润如玉,透着丝丝的疏离冷漠。
这时,福临说道:“萧然,今后就由你保护皇后,皇后若有闪失,唯你是问,你可明白。”接着他又说道:“你先退下吧。”萧然应了一声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