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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小子生什么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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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青不装了,先礼后兵的礼,这半月他算是用尽了,之后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第二日上课的时候,容青手里多了把戒尺,负手踱步,在书房等着顾笙来上早课。
但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这小子还没来……
容青有些站不住,吃痛的揉着腰,朝屋外看,屋外安静异常,往日那群叽叽喳喳的宫女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子虽然顽皮,却也是个守时的,不会无缘无故迟到这么久,而且这么久都没个报信的,该不会是昨天摔的那一下真出什么问题了吧?思前想后,容青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自从他当上太子太傅后,就一直住在东宫,两人住的屋子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脚程,容青走的有些吃力,昨日的腰伤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他扶着腰,缓慢往顾笙的寝宫走去。
还未等他进院子,就看见匆匆忙忙往出走的宫女,容青眼皮狂跳,随手拦住一个:“出什么事了?”
“太傅。”宫女顾不上行礼,手中端着盆热水,言简意赅:“太子昨日不知道去了哪里,像是中了邪祟般,回来就高热不退……”
容青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宫门口站着几名神色紧张的宫女和太监,见容青到来,纷纷行礼。
“太子如何了?”容青心中不禁担忧,他这场病横竖自己脱不了干系。
“回太傅,御医已经看过了,说是中了风寒,需得静养。”
容青点了点头,推开寝宫的门,轻步走了进去。
寝宫内弥漫着刺鼻的药草味,顾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容青走到床边,伸出手探了探顾笙的额头,烫得吓人。他心中不禁有些自责,若是昨日自己没呵斥那一声,这孩子或许不会掉下来,想必是淋湿了衣服,吹了风,这才…
他原打算匆匆一瞥就离开,可顾笙却在朦胧中睁开了眼睛,低声呢喃:“太傅?”
容青脚下一滞,终究还是转身,看向那张苍白却依旧俊秀的脸庞,轻声应了句。
“臣在。”
顾笙听到了他的回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拿着戒尺做什么?太傅上赶着兴师问罪?”
容青被他的玩笑话弄得有些尴尬,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戒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轻轻坐在床边。
“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有心思开玩笑。”他责备着,语气却透露出一丝关切,“感觉好些了吗?”
顾笙微微摇头,眼角挤出几滴泪珠:“头晕…”
容青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顾笙的额头:“是臣不好,昨日臣不该如此。”
顾笙闻言,微微一怔:“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容青摇摇头,一副认命了的大义凛然,将宫女递过来的汤药放在药勺里吹了吹:“是臣没照顾好殿下…”
顾笙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道:“我以为,你会怪我惹是生非。”
容青从没见过他这样,觉得新奇,便打趣道:“殿下在剪臣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笙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小团子难得的听话,没噎他话,只是安静的吞着药。
容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点到为止,只是这么侧坐久了,腰难受的厉害。
“你腰怎么了?”
顾笙察觉到他的异样,细细的手腕不等他回复就匆忙往上覆,容青本要躲闪,奈何昨日伤的实在是重,疼得紧:“嘶……没事。”
太子的眸子沉下来,刚刚那病恹恹的表情一扫而空,一把将容青拽了过去,撕扯着他的外衫,手劲之大,容青来不及反应,手里的药碗清脆落在地上。
“您……您这是做什么?”
门外的宫女听声闯入,以为发生什么事,结果就看见这欲拒还迎的场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叠娃娃似的挤作一团。
“滚出去!”顾笙睫毛微颤,一手扯着太傅的衣襟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垂着头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与刚刚的羸弱判若两人。
若不是刚刚摸过他脑袋,容青真以为他的病是装的了。
“殿下…臣本就没几件完整的衣服…”容青想挣扎,却被顾笙抱得更紧,无奈只能任由他抱着,心中却有些不解。这孩子的情绪变化无常,先前多次捉弄,现在又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难不成是什么新的捉弄人的法子?
良久,冰凉的指腹轻轻划过伤口,容青身子一抖:“殿下,别……”
“疼吗?”小团子带了丝哭腔。
容青骇然,将身子侧了侧,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宽慰道:“不碍事的,伤口丑陋,别吓到殿下才是。”
“我那边有膏药,回头拿给你,你现在涂的这个…效果不怎么好。”
顾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容青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没想到玩世不恭的太子,也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他轻轻拍了拍顾笙的手,示意他松开。
缓了片刻后,才勉强站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整理好。
“多谢殿下关心…”容青说着,抬头看向顾笙,发现那人的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担忧。
他心中一动,犹豫片刻,还是伸手轻轻揉了揉顾笙的头发。
“殿下放心,臣的伤不碍事。倒是殿下您,要好好养病才是。”
小团子看着有些悲伤,上几个太傅就是因为受伤才找顺利走掉的,好不容易看顺眼了一个,不会也走了吧。
哭什么…容青愈发看不懂他,难不成是…喜极而泣?
“殿下没什么事的话,臣告退了。”
“太傅请留步!”
容青顿了顿,转过身。
“那个…太傅之后还会来上课吗?”顾笙试探着看向他,眼神晦暗不明。
什么意思?这么快要换下一位了吗?容青难掩喜色,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对着顾笙温顺点了点头:“当然,臣答应过殿下,要教殿下读书识字的。”
顾笙闻言,似乎很兴奋,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