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钢铁与晨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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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磐森林的晨雾像一张潮湿的蛛网，裹住了每一片蕨类植物的叶片。雷格的金属足部陷入腐殖土中，能量管线因湿气凝结而发出细微的嗡鸣。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串乱码，视网膜投影上跳动着鲜红的警告：【记忆模块缺失，系统启动第37次自检】。
钢甲缝隙里卡着几片荧光蘑菇的孢子，随着他踉跄前行的动作，在昏暗的林间拖曳出幽绿色光痕。一群圆法师被惊动，从朽木孔洞中探出头，触角因感知到异常能量而高频震颤。雷格伸出手，机械指节擦过其中一只的甲壳，数据库立刻弹出分析窗口：【虫属性，弱火/飞行，建议使用……】——指令尚未生成，小生物已经在他的金属手掌中爆开一团汁液。
“错误……”合成音闷在胸腔里，雷格盯着掌心黏稠的液体。那些荧绿色的汁液正沿着指缝滴落，在泥土上腐蚀出细小的孔洞。他突然捂住头部，钢甲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某种尖锐的幻痛刺穿了并不存在的神经。
腐殖土的气息突然变得浓烈。他跪倒在地，金属膝盖碾碎了藏在落叶下的精灵蛋壳。淡黄色的黏液沾在关节处，引来一群烈雀在上空盘旋。领头的烈雀俯冲而下，鸟喙啄在雷格后颈的散热口上，迸溅出几点火星。
“防御协议启动。”机械音冰冷地宣告。雷格的背部装甲突然弹射出六根钢刺，将烈雀群逼退到树冠层。但他没有追击，而是怔怔地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些钢刺收回时带回了半片烈雀的羽毛，绒毛上还沾着血珠。
这抹红色让他的能量核心骤然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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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村秋的白笛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少年训练家踩着露水未干的岩石跃过溪流，薄荷色外套的下摆扫过岸边沉睡的蚊香蝌蚪。他的登山靴底还粘着上周在尼比市矿洞沾上的星屑砂，每走一步都在潮湿的苔藓上留下闪烁的脚印。白笛穗子随着动作摇晃，上面串着的三枚钥石在晨光中折射出虹彩。
“又是迷路的宝可梦？”他蹲下身，指尖抚过雷格手臂上被烈雀啄出的凹痕。图鉴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全息屏上跳动着血红色的【错误代码：0029】。莲叶童子从他背包里探出头，叶冠上的水珠滴在雷格的胸甲上，蒸腾起一缕白烟。
雷格的瞳孔对焦系统突然锁定少年颈间的吊坠——那是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悬浮着一小片蓝紫色花瓣。他的数据库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某个加密文件：【识别到深渊第六层生物特征，是否激活歼灭协议？】
“别怕。”奥村秋的手掌贴上他的面甲，人类体温透过合金传来诡异的灼烧感，“我是奥村秋，正在为参加石英联盟收集徽章。你……”他停顿了一下，白笛轻轻敲击雷格的肩甲，“是被遗弃的实验体吗？”
这个词汇触发了某种保护机制。雷格猛地抓住少年的手腕，力量传感器显示对方的脉搏瞬间飙升到120。莲叶童子喷出水枪，却被钢翼弹开，在树干上撞出沉闷的响声。
“疼！”奥村秋的痛呼让雷格的核心温度骤降。他松开手，看见少年腕间浮现的淤青，金属指节不受控地痉挛起来——就像记忆中某双被电流贯穿的人类手掌。
林间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五个穿着火箭队制服的男女从灌木丛后现身，领队女人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她的阿柏怪盘踞在左肩，毒牙滴落的液体将脚下的蓝橘果腐蚀成焦黑色。
“真是意外的收获。”女人舔了舔涂着紫色唇膏的嘴角，“回收部队找了三个月的深渊原型机，居然被小鬼头捡到了。”
雷格的战斗协议首次完整激活。他的背部装甲展开成蜂巢状结构，三十六枚微型导弹的准星同时锁定目标。但奥村秋突然挡在他身前，白笛横在胸前划出一道能量屏障。
“快逃！”少年回头大喊，薄荷色发丝扫过雷格的视觉传感器，“他们的目标是……”
话音未落，大嘴蝠的空气利刃已经撕裂屏障。奥村秋被气浪掀飞，后脑撞在雷格的胸甲上。血腥味混着薄荷洗发水的香气涌入散热口，某种超越程序逻辑的指令在雷格体内炸开。
“歼灭模式，授权通过。” 机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岩浆般的沸腾感。
赤红色的光柱贯穿森林的刹那，惊起方圆十公里内所有飞行系宝可梦。猫头夜鹰的羽毛燃烧着坠入溪流，惊角鹿群踏着雷鸣般的蹄声向深林逃窜。雷格将昏迷的奥村秋护在钢翼之下，火葬炮的余波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过载的能量液从嘴角溢出，在草地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火箭队的女人只剩下半截机械义肢还在抽搐，她的黑鲁加在能量洪流中汽化成紫色烟雾。其余队员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被某种粘稠的阴影缠住——那是从雷格脚下蔓延出的深渊物质，正在吞噬他们的血肉。
“错误……错误……错误……” 警报声在颅内形成风暴。雷格抱起奥村秋跃上树顶，背后的森林正在化作火海。怀中的少年突然动了动，染血的手指无意识地勾住他胸甲内的能量管线。
“妈妈……”奥村秋的梦呓让雷格的冷却系统再次宕机。他的数据库里浮现出加密影像：白发女人将婴儿放进培养舱，舱壁上用血写着【夏洛的赎罪】。
当君莎小姐的警笛声撕开夜幕时，雷格正蹲在常磐森林最深处的瀑布下。水幕后方有个天然岩洞，洞壁上布满爪痕——或许是某个班基拉斯废弃的巢穴。他把奥村秋平放在干燥的苔藓堆上，用钢翼削下岩壁的荧光石照明。
少年的外套下摆已被血浸透。雷格撕开衣料，发现肋间的伤口正渗出蓝紫色液体——这不是人类的血。
“深渊同化率19%……”他的视觉传感器自动标注出读数。白笛突然发出嗡鸣，那些钥石投射出全息键盘悬浮在空中。雷格的手指不受控地舞动起来，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操纵这具机械身躯。
加密文件开始强制解锁：【医疗协议·夏洛的礼物】。 他的胸腔装甲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支装有靛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当针头刺入奥村秋的心脏时，整个岩洞被刺目的强光照亮。少年伤口处的血肉像沸腾的银汞般翻滚，最终凝固成散发着星辉的疤痕。雷格的能量核心突然传来剧痛——他失去了最近48小时的全部记忆数据。
晨光再次降临常磐森林时，奥村秋在荧光石的冷光中醒来。他颈间的吊坠已经空了，而那个伤痕累累的机械生命体正蜷缩在洞窟角落，胸甲表面用爪痕刻着歪斜的字迹：【保护秋】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钢铁与晨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