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生日贺文】》韩燕清

3、第三章

　　他们喝酒喝到很晚，不过每个人都很清醒，他们随便找了个民宿就准备住下。
　　结果忘记了男女有别。
　　李思思和王紫檬两人双手环胸就这么看着已经上床的四个男的。
　　“没办法啊，凑合凑合，凑合凑合。”唐予嬉皮笑脸叫人看着十分欠揍。
　　“那这也不是怕你们吃亏吗。”张钰琪洗漱完绕到李思思旁边手臂勾住了两人的肩膀。

　　民宿的环境并不太好，因为来得太晚所以也没有什么好位置，床是一张连着的大床，挤一挤可以住下七个人。
　　王紫檬和李思思将张钰琪圈在中间，然后在和男生的中间放了一条被子。
　　他们全部折腾完也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太过疲劳后睁着眼睛都能睡着。

　　第二天醒了，民宿的门突然被打开，七人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还没等七人反应过来只见他们的家长气势汹汹便冲了进来。
　　结果看到的就是七人蓬头垢面穿着校服就睡着的场景。
　　反应最大的就是王紫檬的母亲。她立刻冲上前拽着王紫檬的衣袖便把她拽下了床，王添闻和张钰琪反应快想上前去拉结果因为动作太快扑了个空。
　　“啪——”
　　王紫檬的头偏到一边，她的母亲骂着：“你胆子真的是大了，还敢和男生留宿了。”
　　其他六人见状也赶紧下了床。
　　其他家长或许也是被王紫檬母亲的行为吼住了。
　　“阿姨，昨天晚上擅自找檬檬出来是我们不对，我向您道歉。”王添闻眼睛有些红了，“但是昨天晚上我们也只是找地方留宿，谁都没……”
　　“我就是和男生留宿，怎么了？”王紫檬打断了王添闻的话。
　　母亲看来是更相信自己的话，戳着王紫檬的脑袋：“你啊！真给我丢人！”
　　说完，就拉着踉跄着的王紫檬走出了房间的门。

　　其他人只是在原地站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所有人自身都难保，也就无暇顾及别人了。
　　李思思挡在刘寅喜前面，结果却被刘寅喜推开，刘寅喜拍了拍她的手，也乖乖和母亲走了。
　　他们都陆续被家长带走。

　　李思思上车后父亲先开口说道：“你这几天有点儿累了，给你请了假，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能不能把我手机给我？”
　　好歹高三了，就算学习再好也还是要收手机的。
　　“回家再说。”
　　他们避而不谈，李思思也没再多说。
　　他们家的教育理念就是只要不耽误学习适当的娱乐是可以的。
　　所以回到家李思思就得到了手机回到了房间。

　　他们在一起玩儿多多少少都会知道家里情况，李思思打开群发了条消息。
　　【不离不（7）】
　　【丝丝：还活着的报名】
　　【天文：1】
　　【琪琪：1】
　　【真剑：1】
　　【汤：1】
　　【琪琪：果然】
　　【真剑：现在怎么办？】
　　【天文：明天应该就能上学了，明天再说吧】

　　他们认识过后就一起活动，当时校内都在传他们是校霸团，名声不算太好，但也不差。
　　这三年来家长也管过，老师也管过，甚至校长都管过，不过他们也都没有什么表示。
　　或许是十二年来学习的压力，又或者是青春期的叛逆，总之上了高中后他们也是没消停过多少。

　　今夜又是一夜无眠，群里也没那么多消息，除了王紫檬和刘寅喜之外都回了。
　　他们两家管得严，这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床前，王添闻父母把他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他们家有钱，不要求王添闻的成绩很好，但起码要说得过去，有什么事情他们家也都可以给摆平，他活得也算是自由。
　　谁知母亲却问他：“你喜欢王紫檬吗？”
　　王添闻没想到母亲能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王紫檬的父母是政界的老狐狸，如果说他们真的像小说里那样联姻对他们两家其实是有很大的好处的，问题是现在他们这个关系很尴尬，王添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他真的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们之间……谈不上喜欢。”
　　也就只问了这一个问题，之后就让他回屋睡觉了。

　　可第二天上学司机却将他带到了机场。
　　他拼命想要问司机怎么回事但是他都不给予自己回答。
　　还是拿了登机牌后司机才说道：“闻少，王总让我和您说去M国留学后您就可以回来了。不然他这个父亲很难做。”
　　父亲很难做，那就要他承担责任吗？
　　“我的手机呢？”
　　他需要和他们联系，王添闻也确实拿到了，可怎样都联系不上他们每个人。

　　最后留在这里的也就李思思和唐予。
　　两人都很奇怪，其他人到底能去哪儿？
　　他们都拿不到手机，没有了通讯工具他们每个人都十分着急，但也都是只能干着急了。

　　他们难得上了一天的好课，老师也没和他们说什么。
　　李思思和唐予不算太熟，但也在一起聊了聊。
　　结果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最多是觉得父母在背后运转。
　　回家后李思思第一件事就是问父母这件事情。
　　“思思，你是聪明的孩子，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知道你在写小说，但是你觉得写小说这一类的职业能作为你真正的职业吗？而且你以后是要继承爸妈衣钵的，你现在不能有一点污点。”
　　“我问你们他们现在都去哪儿了？是不是你们弄的。”李思思的语气也急了，眼睛周围都是红晕。
　　“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样对你们都好。”
　　李思思也听明白了，没再多废话了，回到房间后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机械地拿出作业开始写起来。

　　疯了三年，他们的青春好像结束了。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因为手机长时间被收走所以也联系不上。这所学校的第一第二还是李思思和唐予轮流着。
　　文城的第一场雪来得及来得快，让人抓住不，也看不清。
　　两人下了晚自习后去学校后门买糖葫芦吃。
　　秋天是没人卖的，但是下雪了，也就有人卖了。
　　可是在付款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予胆子大叫住了那个背影，那背影一顿，随后举着糖葫芦慢慢转过身。
　　六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是一起逃过课的人。
　　三人赶紧朝着中间跑去，两人遇到了张臻兼。
　　交换信息后他们才知道张臻兼和张钰琪在隔壁重高。
　　他们市里有三所市重高，里面重点班都是考清北的料子。
　　那其他人去哪儿了？
　　他们还没说太多张臻兼就被叫走了，不过还好留下了一些信息。

　　可初雪过后他们就没有联系了。
　　王添闻没有办法联系国内，他的电话卡已经换了，已经与外界彻底隔绝。
　　王紫檬和刘寅喜如今也是一样的，不过两人都在国内，只是不在一个地方。
　　其他学校的教育也不差，他们不能死磕在一个地方。

　　七人浑浑噩噩在不同的地方度过了冬天后迎来了新春。
　　高三是没有假期的，但是会从除夕放到初八。
　　李思思拿到了手机，他们的那个群已经四个月没有说话了。
　　她用这四个月也想清楚了，这只是自己的叛逆而已，他们最后都会成为各个行业的佼佼者，这场青春上混乱的音符终于回到正轨。
　　今年的新春夜没有意思，以往他们都是出去打雪仗的。

　　初一她起了个大早，她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不用出去串门，去市中心的集市漫无目的地逛着。
　　结果撞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
　　碰到唐予不算什么离奇的，碰到张臻兼张钰琪也不算什么离奇的，但是碰到王添闻王紫檬和刘寅喜就算离奇的了！
　　七人都同样经过一个小摊，同样买到了一个平安结。
　　这里是每年新春他们都会来到的地方，每年一个平安结，寓意年年平安。
　　每个人都还记得，他们再一次在这里重逢。
　　确实是父母在背后运作，但他们没有办法，他们的力量太过渺小，他们是在父母庇护下生长的雏鸟。

　　一群人还是拉成一个横排在一起走，同样十分拉风。
　　天色渐昏，他们找了个夜店去喝酒。
　　这可能是他们在一起后最后的放肆。
　　他们酒量都不错，有些上脸了，有些还算清醒。不过角落里王紫檬圈上了王添闻的脖子，两人贴的很近，都是果酒的香气。
　　“他们是不是问你你喜不喜欢我了？”
　　王添闻愣了愣，他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王紫檬还是如此耿耿于怀。
　　他没控制住吻上了王紫檬的唇。
　　角落里的水声虽然不大，但足以让人听到，反应最大的当然是张臻兼。
　　周围人都在起哄，刘寅喜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说要玩儿传纸片。
　　他们之间的顺序很有意思，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
　　王添闻开始，他抓住了王紫檬的后脑勺，两人中间也就隔着一张纸片，纸片被王紫檬紧紧吸在嘴上，下一个是唐予，唐予接过纸片后刚想要转递给张钰琪，纸片却在这时失去气压，掉了下去，而张钰琪也碰到了唐予的嘴唇，两人也都很快分开了。
　　周围又开始起哄，两人之间的磁场很奇怪，唐予总是会更愿意欺负张钰琪一点，张钰琪也和唐予不怎么对付。但两人本身并不存在矛盾。
　　包间内灯光昏暗，张钰琪能看到唐予的眼神，两人以前也算是认识，这么长时间没见，他确实少了点少年的锐气。
　　可唐予喝完酒之后却依旧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游戏继续，从哪里断开就要从哪里开始，成功传递后张钰琪传给刘寅喜。
　　他稳稳接住，后面是李思思。他想要抓住李思思的后脑勺但是却隔了一厘米的距离，终究还是没有覆上。李思思转头时吹过来一阵风，纸片掉了，差点儿和张臻兼碰到。
　　她举杯要喝酒，可刘寅喜也举起了酒杯，碰了碰她的杯子，说要喝交杯酒。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再次沸腾起来。
　　都是十几岁血气方刚情欲正盛的年纪，都知道点儿什么东西。
　　李思思也没矜持着，两人交杯，饮酒，眼神却没看着对方。
　　喝完了，酒杯都空了，两人自始至终都没对视过。
　　喝完了继续传递，可这张纸片上都沾满了七人的唾液。
　　张臻兼回到王添闻那里的时候，纸破了，两人隔着纸片深深吻着。
　　之后离开了才发觉纸片破了。

　　他们玩儿到很晚，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很乱。
　　压抑的四个月在此刻释放，放肆地不知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