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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二十八、
“恕臣多言,殿下,这些人救不下来。”
方岭看着城楼下的人质,像是能洞悉桑玉夕的想法。他不在乎,只是陈述。
“我知道。”
桑玉夕接下他的话,“我知道”。
城墙下能有多少人呢?城楼下的人质,不过至多五百人,只少不多。而迎关郡一郡有近六万人,其中迎关城一城便有近五千人。
桑玉夕对混血没有看法。
但城墙下的这些马头帮,他们与那些草原的蛮子没有差别。说是蒙骗也好,旁的也罢了。今日兵临城下要掳走一朝的公主,以威胁储君。他们有这样的胆量,桑玉夕又怎敢设想若是城楼破了,城中百姓该当如何?
她今日大可以使门楼上的弓兵拉满弓,射杀了那些人质,连同马头帮一道,如此局面大抵也本没有人会怪她。
但是但凡这其中生出了丝想救的念头,她便被困在其中,进退两难。
城墙下马头帮的首领——热吉拉,他方才放过话,他只给了桑玉夕一炷香的时间,半个时辰。
桑玉夕不可能去,她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也便必不能使自己成了掣肘桑珏的软肋。
但是若不下个决断,拖,实则也拖不了太久。
这夜里短暂的陷入没有刀兵的沉默,有点翠钗的斥候如蜂鸟般过来,附在桑玉夕耳畔轻声,“殿下,另一面城门附近发现了东行会的人”。
……
时岁安看到了城墙上燃起的烽火。
木桃陪着他走到院子里,硝烟掩没了今夜的群星,烟尘刺激到他的肺部,他又轻微的咳嗽起来。
木桃回屋去为他拿水,时岁安听见木桃的脚步声进到屋内,抬头向着远处城楼的方向,闭目静听。
交战声、风声、马蹄声。众多的声音杂而不一,时岁安仿佛能听见敌人的咆哮。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但绝与草原脱不掉干系。于是那草原腥臭干瘪的语言又在他的耳边响起,烧干的木头燃起熊熊烈火。
时岁安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抓着凳面用力到青白。
他的脑子被仇恨烧的枯干,但即便如此——他松开了抓着凳面的手,试图起身。不对,木桃去的时间太久了。
木桃的脚步声停在进到里屋以后,再没有任何声音。
有人压住了他的肩膀。
准确的说,那人将手放在时岁安的肩上,那枯槁的手如同一尾游鱼,攀上时岁安的下颌,钳住时岁安的头向后转。
那人的头越过时岁安的肩侧,就那样,几乎是贴着面,苍白的浮现在时岁安的面前。
“真像啊。”
男人的笑声混在鼻腔里。分明时岁安的脸被层层的裹住,他只看着时岁安的那双眼睛,手指划过时岁安的眼尾,如喟叹般:“真像啊”。
“昼明,我来见你了。”
这是父亲的表字,时岁安自然是知晓的。面前的这个男人,时岁安也是见过的。时岁安在有限的视角里,尽可能的辨识这个男人,但其实只消一眼。
这样的姿容与诡谲的颜色,在父亲生平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一个。
时岁安眸光翻动,又极快的垂下。他不敢卸下力道,却尽可能避免对上男人的眼睛。
“艳姝公子,家父…”
这个名字,时岁安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父亲在世时,时岁安也只与这人见过一面。
春寒料峭时,屋内屋外,檐上檐下。
时岁安翻墙想逃了功课去玩,偏撞见父亲与人花园中议事,那时便见着此人一袭绒裘,揣着个暖手筒,站在父亲身边。
此人不似父亲往常打交道的那些人看着粗鄙庸俗,也并没有满身的金银铜臭。像似个文雅的纤弱读书人,发都披散着,乍一看倒像个高挑的女子,比天光落下的雪更白三分。
时岁安与他对视上一眼,此人只是笑眯了眼,极温柔的向他一笑。
于是时岁安看向父亲,父亲的眼神却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漠然。时岁安从未在父亲的面上瞧见过这般神色,只如看着豢养的畜生。
时岁安翻下围墙,他无法面对父亲这样的神情,风似的逃了。
“这是你的孩子吗,昼明?”
他在矮墙的另一头听见此人问道,而父亲那时只说:“玩意儿生的玩意儿,有些血缘,养着也不费力,便如此了。”
时岁安那夜没有归家,他实在惶恐,却不知如何是好。后来被人找到,带回了府中。再后来,便是听府上叔伯说,父亲在祠堂中跪了一宿,没有缘由,斋戒三日。
后来的日子一切如常,时岁安便再没见过此人。唯独一次试探着向父亲问起时,父亲的神情讳莫如深,至今时岁安仍是记得。
“那是个非常人的疯子,不要窥探。你只需记得,他叫“艳姝”,日后无论何时见了这二字,或他本人,你便跑罢。”
“天涯海角,莫要回头。”
他不知父亲为何这般讳莫如深,时岁安如今却品出了一丝父亲口中曾言的“非常人”。
未出口的话堵在嘴里,一根手指立在时岁安的唇前。
艳姝如水蛇般附着时岁安转了一圈,他走到正面来,蹲下身贴在时岁安的耳侧。“你的眼睛很像他,可是脸却差了点意思。”他抚摸着时岁安面上的纱布,“这样刚好,我也不必再多余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昼明。岁安、岁安…好罢,岁安。”他忽然很温柔的笑了,捧住时岁安的两手,平视着时岁安的眼睛。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母亲”了。”
时岁安这才注意到艳姝的装束,他分明穿着件女子制式的裘衣,挽着未出阁妇人的发髻,苍白的十指上点着蔻丹。虽未施粉黛,犹是美人,只是一眼尚能瞧得出仍是男子的面容。
于是时岁安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忽然扯出一个笑容。
“家父已从烈焰中往生了,若公子想做我的母亲,不若寻个火塘跳了,今日烧作捧灰,或许还赶得上父亲脚程,来生投作比邻,岂不好极?”
“这张嘴倒是比昼明更利落些。”
艳姝不怒反笑,摩挲着时岁安的手,忽然问:“想给你父亲报仇吗?”他看着时岁安闪动的眸光,直起了身。“太子珏与你说过些什么吧?”
“但那些都太远了,岁安,你没了昼明的庇护,不过只折了翼的雏鸟,你连为父亲报仇都做不到,你什么都没有。你知道,你要走到仇敌的跟前还太远了,于是你把希望寄托在太子珏的身上——可是,岁安。”
艳姝用手绢掩住嘴唇,黑洞洞的瞳孔带着森然的鬼气,却愈发地妖艳。
“世人都有两幅面皮,剥去了外头的…昼明啊,也不过是帝王秤上的一枚铜权,如今更是一捧飞灰,他在这杆秤上还有多重,便只由得帝王的良心说了算了。可我却不同,今日只要你叫我一声母亲,你便是东行会来日的主人。”
“你能亲手,为昼明雪恨。如何?”
“母亲。”
几乎是艳姝的话音落地,时岁安便从容接上。这下反倒是艳姝愣了片刻,忽然咯咯轻笑起来。
“好儿子,既然做了母子,母亲合该送你件礼物。”艳姝顿了顿,又像是侧耳听了听,“你知道,外面打来的是谁吗?”
“热吉拉。这个名字你或许陌生,但他是东部马头帮的主人,丹瑚最好用的走狗之一。昼明的死,有他一份功。”
时岁安没有回话,他沉静的看向艳姝,双目下却有暗火,听见了牙齿摩擦,发出的尖酸响动。艳姝极满意他这般的神情,拍了拍他的头。
“我手底下的蠢虫惹上了太子珏,生怕要了这条命去,带着云州的东行会勾结上了马头帮,但现在,东行会是你的了。”
艳姝等待着时岁安的动作,时岁安望了一眼城墙上的烽火。他与艳姝之间,全是虚与委蛇。艳姝是父亲口中的疯子,而他如今也绝不寻常。
时岁安惦念着里屋去安危不知的木桃,便一直顺着艳姝的台子向上爬,却唯独这时了,反倒有句话当真想问问艳姝。
“你赠我东行会,要我为父亲复仇…你要为他复仇吗?”
他想着,艳姝是父亲死后唯一一个他见着来到了云州的故人。若艳姝清楚父亲是走投无路被迫而死,若有几分是为了父亲的仇怨而来,疯子倒也好过那些来往蝇客。
艳姝一怔,却忽然笑得前仰后合,连泪珠子都笑了出来,那面容总算不似那般苍白。
“复仇?”艳姝笑够了,咳嗽两声,眼中竟有几许情深,时岁安难以分辨那其中的意思,只听得艳姝说“若这般想能使你好过,便如此吧。”
时岁安默然,不在追问。艳姝瞧着他,木桃便在授意下被拖行至院中,倒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晕厥,随后如死狗般被人丢在地上。
没有拒绝的理由,没有转圜的余地。黑衣人抛来一枚信物,时岁安挥手接住,死死的握进掌心,即便那纹路嵌入掌纹,他面色不显,陷入倒前所未有的冷静之中,反随着艳姝一同笑起来。
“我腿脚不便,还劳母亲遣人陪我走一遭。”
……
“东行会?他们在这里做什么?”桑玉夕凝眉问着,却忽然回过神来,觉察出些什么。“是了,东行会与马头帮勾连,出现在此并不离奇。”
斥候补充到:“同东行会的人一并的,还有时家那位小公子,他说要见您。”
时岁安此人,桑玉夕耳闻。时家的小公子,兄长救下来的位病人,暂放在兄长落脚的地方养病,除此之外,桑玉夕也未曾见过他,所知便也仅止于此。
桑玉夕看向燕晚归,见燕晚归也只是挑眉,随即摇了摇头,便知此事想来她也不知个中缘由。而言谈间,远见着已有人带着两人正往此处来。
时岁安先去的另一面城门,正是僚牧所在。这位时厉光昔年的门客,如时岁安叔伯一般的人物,在听闻时岁安来意后,只沉吟片刻,遣人将二人带到此处。
是以此刻桑玉夕方才收到消息,而人已到了跟前。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时岁安翻手,垂下手中一枚铁质的令牌,而后俯身
“公主之围,我或有解法。”
今天母亲节,先祝所有妈妈们母亲节快乐
顺便无关的小笑话,今天我写出来给姐妹看了,她说今天是母亲节让我们祝艳姝公子母亲节快乐(发现华点),于是我说一定要在12点前发出来
最后再祝妈妈们母亲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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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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