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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等等,怎么和庇护的剧情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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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颐,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话说的,我是他们小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安语颐无语道。
安语颐今日穿的十分隆重,镶钻缂丝深蓝吊带长裙,脖挂翠绿玛瑙,叠加的珍珠首饰一点都不累赘,符合她一贯风格。
“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而已,他们去签署协议,你去不了。”安语颐将他拉到花园亭内,点了一根细烟。
夜幕低垂,黑沉沉的空中没有一点星星的微光。
酒店后花园座落一间格格不入的玲珑的小亭子,听得见流水潺潺,闻得见梅香四溢。
“我是要去劝周元佲。”
“劝?你不可能劝住。”安语颐缓缓吐出一圈烟雾,“这是萧家内部的问题,你有什么资格去劝。”
“如果我今天不和萧卿穗一起来,就不会发生了。”
安语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眸子打量着牛钧,“你以为周元佲是为了你才放弃遗产?怎么可能?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傻?”
牛钧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我是今晚的导火索,就算今晚不发生,那个不露面的祖父早晚找到理由和借口让周元佲放弃遗产继承权。”
“当然你是一个很好用的借口。”安语颐手中把玩着翻盖打火机,话题一转,“其实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讨厌你吗?”
“不知道。”
“一个是我不喜欢你以前看我的恶心眼神,另一个我特别讨厌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安语颐停顿片刻,“不过更讨厌第一个。”
“天赋?”牛钧想起来萧卿穗宴会上憎恶的眼神,问道:“是随时怼人的莽撞?”
安语颐说得很直白,“对,没人喜欢你这样。”
“我好像不需要你们喜欢,你愿意和我说话,说明我有讨厌的地方,也有让你们喜欢的地方,这不是我的缺点,而是我作为一个人的一部分。”牛钧语言诚恳,眼神清澈。
安语颐轻轻笑了,“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不太累。”
牛钧分析局势的速度很快,“你和周元佲其实是盟友。”
烟头上的灰烬悄无声息地被风卷走,今晚的风是有点薄凉了。
“那我问你,周元佲以后是什么打算?我跟我说他要退圈,是真的吗?他以后要离开京都吗?他以后要去哪里?”
“你要一次性问我这么多问题。”安语颐偏过头,尝试回避。
“你们对外装出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让缩头乌龟松懈,我猜的没错吧?”
“抽烟吗?”安语颐从包里拿了一根细烟递给他。
“我虽然不直到周元佲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我知道周元佲这次放弃遗产,有一种对赌的意思。”
安语颐不接他的话茬,“我一根烟可是十万,你不尝尝一根十万的烟是什么味道吗?”
牛钧也没有接她话茬,继续维持自己节奏,“我也不知道他具体退圈的理由,但我知道他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离开京都回去哪里?也只有那里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是我这个十万的烟有四种味道,很好吃。”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让我知道太多,是周元佲告诉你让我安心?”
安语颐将烟收回,“我出手,只不过怕你落在王八手里,你可是我手下的艺人,和周元佲没关系。”
牛钧越想越不对劲,仿佛身后密密麻麻编织,他惊恐万分,颤抖声线问道:“从我接触萧卿穗,你们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
牛钧其实对这个猜测有些不确定,他只是觉得一切太过于巧合,他一路走来认识的人,好像都是围绕这一场鸿门宴,碰巧到这一切就是剧本,他不过是一个主人公,按照设定的路线演绎。
“你想的太多了,你真当自己是主角?天天都围着你转?我们不用上班?不用赚钱?不用娱乐?”安语颐反问道。
牛钧分不清安语颐语言真假,但他应该能分辨一个人的状态,他语气坚定道:“我要见周元佲。”
安语颐撑起下巴,言语懒散,“那你自己找,周元佲可不会听我的话。”
“没用的,都说了他们在签协议,没空拿到手机。那个王八巴不得周元佲乖乖呆在高塔之上。”
“他有危险!”牛钧条件反射弹了起来。
安语颐把他一把拦下,“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周元佲会有自己办法离开萧家。以我对王八的了解,现在危险最大的是萧卿穗。”
“他不是萧卿穗的祖父吗?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安语颐将吹乱的碎发整理好,“你不感觉萧卿穗就是一个疯子?她可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也是天才。”牛钧夸赞道。
安语颐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会这么夸赞她,如果她知道亲爱的祖父是杀死父母的元凶,你认为她会怎么样?”
“什么?萧家不是被外界称为模范家庭吗?”牛钧依稀记得这条报道可是风靡一时的作文题材,报道大肆宣传,可惜三年前横遭变故,萧卿穗的父母在车祸中身亡。
“她迟早有一天会让元凶还给她一个家。”
牛钧转头看向安语颐,安语颐仰头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星星竟意外逃了出来,闪亮的光芒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首都从未见过如此晴朗的天空。
“你说他们签完会聊什么呢,复盘出糗的今天?”安语颐眯着眼睛笑了,“今天确实乐趣好多,还有来找你的客人。”
“客人?”牛钧看向亭子另一侧,月光下确实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他努力眯着眼睛看清人的长相,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属实记不清这人到底是谁。
安语颐小拇指拎起包,拍了拍牛钧的肩膀,“我在花园口等你,早点聊完早点回去休息。”
两人在花园口寒暄两句,完成了聊天任务的交接。
牛钧有些无语,该不会又是一个谜语人……那今晚脑细胞会被累死。
待这人靠近,牛钧才回忆起这人是谁,是萧卿稔那个对象,他不记得叫什么,想起来他名字很难记。
“你好,我是师燕蘅。”这人很有礼貌。
“你好,我们好像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牛钧说得很直接。
“是。”自称是师燕蘅的人非常有礼貌,坐在了牛钧的对面。
呃……牛钧沉默,对面的人也沉默了。
“你是有事情要问我?”
“是。”
“那你问。”牛钧再次无语,这个花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掩饰他手足无措的尴尬。
“我和萧卿稔……嗯,算是伴侣。”
“对象更加准确,你们并没有结婚,也没有私奔,也没有夫妻之实,称不上伴侣。”牛钧纠正了他。
“是。”那人点头。
那人垂眸,欲言又止。
牛钧也不说话。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很久,等到牛钧坐得腿都发麻,这人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牛钧也是犟种,硬拼到底,他不说他也不说。
下一秒,牛钧破防,他趴在桌子上假寐,喃喃道:“我先睡会,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和我说。”
“好的。”
“好的什么好的,不是,大哥,你和萧卿稔在一起时候也这样吗?不觉得憋得慌?”
“和他在一起也这样,但一般都是他主动,所以不无聊,嗯,用你的话说不觉得憋得慌。”
“我不想探究你们谁是主动的一方。”牛钧看在萧卿稔面子上再忍下怒气,“大哥,你看看我黑眼圈,我已经好几天睡眠不足了,有什么话请直说,没话就放我回去睡个早觉。”
“对不起,我知道向您过问我们的私事是我唐突了。”
“停!恭维的话不要说。”牛钧叹气,“我知道你能来找我已经鼓足勇气,但是我不清楚你们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不知道怎么问,难道我们一直耗着吗?”
那人沉思片刻,组织好语言,“如果您和您恋人彼此相爱,可他始终不愿与你走进婚姻,是为什么?”
“他不爱你,只是把你当成恋人而不是一生托付的人。”牛钧看到对面的人石化,又紧接着说道:“如果是别人我会这么说,可是他是萧卿稔,我会告诉你他有顾虑,割不掉的亲情,断不开的仇恨,还有一段不愿拖累的爱情。”
“可是我可以保护好他。”
“爱情是双向奔赴,不是一方劣势一方庇护,他如果一直受到你的庇护,那他会失去生活的价值、生命的意义。”牛钧沉默许久,继续说道:“你们明明可以携手共进。”
“我没名没分,不好插手。”
“这有什么不好插手,您,有自己名字就是名!您,爱护他,心疼他,维护他,这就是分!谁让你代替他去解决所有事情。”牛钧被气的头晕,现下有些着凉,说出的话一板一眼生怕对面人听不清还要说第二遍。
“谢谢。”
牛钧笑着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问的,做事情不要讲那么多规矩,规矩多了就把人束缚住了,有时候凭心而动更好。”
那人起身,向他规规矩矩鞠了躬。
牛钧什么时候受到如此重礼,起身连着撤回三步。
师燕蘅眼神清澈不少,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我不喜欢无关紧要的问答。”牛钧回答很隐晦,鬼知道他那天有没有重要的事情,现在答应下来爽约怎么办?
“这不是无关紧要,这关系到萧卿稔是否会开心。”师燕蘅的态度非常诚恳。
牛钧见状心中不由升起自己学生出息的自豪感,拍着胸腹许下重诺,“我肯定会去。”
“谢谢。”师燕蘅又来了一个鞠躬。
牛钧又紧急撤了三四步,这人还是少接触才好。
牛钧此时铃声响起,这是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电话。
是熟人,从未打过电话。
他接起,只听到电话那边有着哭腔,“牛钧,对不起。”
“是萧卿稔吗?”师燕蘅问道。
牛钧比了一个嘘的姿势,调侃道:“你又怎么了?萧少爷?”
“我……我不能嫁给师燕蘅了。”
牛钧诧异,抬眸看着错愕的师燕蘅,不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