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雪竹天》下雨的时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洗脚盆

16、顺嘴的事

　　‘我是什么？’这是一条客观题，已知崔锦年曾在来打扫卫生时顺嘴提到过，3012曾经接连死了两个学生，高添颂也直言夏欢是死的，并且自己也确实见到了夏欢神出鬼没的行踪，所以她必然是鬼。
　　但问题来了，阿双和小双同时出现，他们到底谁才是真正死掉的那个学生？
　　竹岭西擦了擦汗，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把你当成麻烦。”他指着江雪说。
　　接着，竹岭西指着阿双说，“你是一个小登。我把你当成贱逼。”
　　说完他闭了闭眼，期待着意识回笼，自己还是那个家主。
　　江雪把烟点了起来，狠狠抽了一口，自言自语到，“真不是我那个，你看看，你看看….”
　　阿双则咯咯咯咯的笑起来，也不说话，不说对，也不说错，纯笑，看上去有些生气，颇有阴森的味道。
　　竹岭西等了一会，没等到异像降临，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要下蛋了？”
　　阿双对于竹岭西得挖苦置若罔闻，吹了一口气，把江雪吐出的烟吹到竹岭西脸上，“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江雪突然不嘟囔了，白了阿双一眼，背过身去吞云吐雾。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阿双期待的看着阿霜。
　　“你是….”
　　“我是….”
　　“鸭？”
　　“？”阿双一下没反应过来，“作为问心这一关，你必须得答点东西出来吧。”
　　竹岭西挠挠头，“我不知道。”
　　想了一会，他又说，“阿双你是鬼，你没有妹妹。”竹岭西顿了顿，“小双是你姐，死的两个学生是徐欢和小双。”
　　“阿双”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撕下面皮，一阵滋啦啦的声音过后，露出一张属于夏欢的脸。
　　“也算伶俐。”
　　夏欢不紧不慢的评价道，随后又问道，“为什么是姐姐，又偏偏要叫小呢？”
　　这道题按道理属于附加题，竹岭西本不屑回答，但他又觉得顺嘴的事情，也就一起答了。
　　“因为她叫双，加小是朋友亲昵的叫法。”
　　夏欢噢了一声，招手叫来教室里的阿双，“你看看，能不能想出为什么说是两个实际有三个？”
　　阿双对着竹岭西腼腆一笑，露出一排细小稀疏的牙齿。
　　“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竹岭西指着阿双直言。
　　“她爸妈为了纪念她，给她姐姐取名叫双，她也因为执念一直跟着姐姐生活。”
　　竹岭西村说完伸直双手，向上挥了两下，以为大家会为此欢呼。
　　但实际上除了阿双一个表现的很兴奋以外，其余两个都多少有些无动于衷。
　　“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夏欢抱着胸，有些无情的下了判词。
　　“回家？这里就是家！”江雪烟也不抽了，丢到地上踩了两下，郑重其事地说。
　　踩完像被烫到脚，直直上前将竹岭西揽入怀中，“我在就是家。”
　　听得出来，他已经尽量说的很温情了。
　　阿双在一旁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站在江雪的后方，对着竹岭西轻轻勾了勾手，开口道，“阿霜，我的好阿霜，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他们不说，我说～”
　　竹岭西闭了闭眼，推开江雪，一下瘫倒在地，“我不想知道。”声音闷闷的。
　　听起来快死了。
　　晚上回去江雪掏出日记本开始写日记。
　　2061年2月22日，星期二，小雨
　　我的竹岭西好像不行了，我给他喂了点屁，希望他能好。
　　写完收了本子，把笔放进口袋里，春乌从客厅敲门进来，问，“然后呢？你们就把他放在那里？”
　　江雪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又很快放下去。
　　“对啊，他想死嘛，我们拦不住的。”
　　乌春一屁股坐到江雪对面，“那也应该把人送回去吧。”
　　“他自己没长腿吗？”
　　“不是，他，他这个，不是等等，他现在情况这么不乐观，我以为你这个五好青年至少应该把他送回宿舍，是吧，或者呢，跟他辅导员说一下，再观察观察之类的，对吧。”
　　乌春喝了一口茶，“还是你这里讲究啊，汝窑里面放白开水，哈哈。”
　　喝完干笑两声。
　　“宿舍才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乌春一听这个，马上来劲，“怎么说，舍友之间关系不合？”
　　“嗯…也勉强算是吧。”江雪放下茶盏，“你来就是为了八卦这个？”
　　“嗨呀，哪里的事，这不是，关心你吗？小的刚从老羊那听说这一桩艳事，不就马不停蹄地过来给您鞍前马后了吗？”
　　明明是急于听乐子，他倒好，说成鞍前马后。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一桩艳事？”
　　“这么大一个风归，谁不知道呢？你多少年的小竹马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课都不上，马上就去围观了。”乌春突然兴起，吹了一个口哨，很是流氓。
　　“他的事情就这么有意思吗？”乌春问。
　　“阿霜啊，”江雪低声感叹了一句，“他们都笑我，可我偏偏最好笑。”
　　乌春不说话了，看了两眼窗外，“喏，你的小竹马。嗯，还有他的小保安。”
　　江雪依在靠背上，闭上眼，一言未发。
　　“这届高校联盟…”乌春想了想，“你那个小竹马实力怎么样？”
　　江雪睁眼，“还算伶俐。”套用了徐欢的话。
　　“哇，老板，今天的月亮好圆哦！”崔锦年显然特别开心。
　　“今天初三，有话你就说。”竹岭西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崔锦年，你觉不觉得我们半夜拖着行李走，很像被扫地出门啊，灰溜溜的。”
　　“怎么会呢老板？”崔锦年转了个圈，“现在知道丢人啦？今天你撅着屁股，趴在那不愿意走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丢人？”
　　竹岭西捂住脸，“别说了，别说了。”
　　“今天江小少爷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才叫震惊呢。”崔锦年继续说，“老板，我在电话那头听见徐欢问你问题你答不对的时候，真的要急死了。”
　　竹岭西愕然，“我没有答对吗？”
　　“没啊，”崔锦年低下头，在风归令人堪忧的灯光环境下，竹岭西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徐欢不是风归六大吉祥物之一吗？你当时应该纠正她，说，’是两个，实际有两个‘，这样才算正确。”
　　“如果她是吉祥物，那为什么高添颂要问我‘你怎么会知道她’？吉祥物不是应该比较出名吗？”竹岭西不解，“对了，高添颂的重修费你补过了吗？”
　　“补过了，还给他找了一位资深学长助他一臂之力。那是因为能看见徐欢的学生很少，并且她的诞生确实是。”崔锦年咽了几个字下去，不忍提及。
　　“那吉祥物就区别于阿双他们了吗？”
　　“徐欢，”崔锦年想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据传闻呢，她好厉害的嘞，都像灯神了，三下即可召唤。哈哈哈哈，不过这都是传闻，玩笑话啦。”
　　竹岭西突然想到自己刚进教室时擦的那块地板，他还记得自己每块砖都擦了三下。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