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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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像威海星这种太空外轨道层建设非常完善的星球，飞船一般在天空环就起飞了，直接来到外太空。同理飞船的降落也是直接降落在天空环的停泊处，这样可以避免克服引力做功的能量损耗，也可以降低运输舰或载客飞船的设计成本，毕竟穿过大气一两次再结实再抗腐蚀的金属也会脱层皮，降落时的减速也依赖引擎的反向推进，能量消耗是惊人的。
考虑到这些问题，飞船星舰在设计上都是尽量与星球的太空设施相适配的。真正可以独立起飞独立降落的飞船星舰 ，要么是一个世纪甚至几个世纪前的航天飞行器，必须从地面起飞。要么是正在服役的军用战列舰和登陆舰。前者就是古董，后者是大把烧钱砸出来的军需品。
所以说，像G1018这样的可以独立升空独立降落的退役运输舰很稀罕，尤其是在天空环塌陷，地面受难群众只能依靠陆地发射中心来运输的特殊灾难时期。
在飞船升空之前，希洛已经被老师喊回房间了。
希洛有些不开心，因为自己那小小的房间根本没有舷窗，无法看到升空时大气急剧摩擦时的美妙色彩。
竟然有飞船房间不安装舷窗的，难道星舰设计师就没考虑到人长时间在太空中的封闭空间里会出现精神问题吗？哪怕是做个虚拟投影或者放一幅画都要好得多。
现在，他只能靠想象那高温电离作用，在脑海里试着复刻那种粒子激烈碰撞的场景。
还有另一件事也让他心情非常复杂：在之前跟同龄人social的任务中，有个叫薇薇安的女孩告诉他，她们在飞船上连上了网络。
可这是不可能的啊！那时候飞船还未起飞，通讯范围应该还在地面基站，但地面基站的数据中心威海市已经被掩埋在天空环下了。
他很有理有据的反驳，但被另外几个同龄人嘲笑了——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希洛当然是要探究到底的个性，于是征求薇薇安的同意后，将自己的终端连上她的终端，直接查看网络数据缓冲区的源代码。
他看到飞船没有通过地面基站转接星网，也没有远程连接通讯卫星，飞船自己就是个发射器，发射引力波通讯。
希洛震惊，还真的能连上网，而且是特别高级的信号基站！
什么用途的飞船会安装成本极其高昂的引力波通讯装置？要么利维坦级军用舰，要么域外远航级的科研舰和勘探舰。要知道这需要的空间体积是很庞大的。
这意味着，这个飞船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陋。
希洛还想逆向解码看看这飞船的总控服务器是什么样的，但奇怪的是，数据库倒是有物理地址，但中间处理存储过程请求的Server Management连影子都没有。
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一个人吃东西，再排泄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很普通正常，但把人一解剖——肚皮里面是空的，胃，大肠小肠都没有。
有个幽灵服务器，自带地址掩码，凭空发无线电，可能那诡异的引力波通讯也是它发出的——希洛合情合理推测。
希洛不懂，希洛大为震撼，希洛决定待会儿去舰桥看看这飞船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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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非常优秀了，才16岁就拿到了中央星平陀大学的录取书，所以威海政府替她支付了这次的旅程费用，并安排她成为第一批离开的群众之一。虽然说一场巨大的灾难摧毁了她所在的城市，但她的人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被允许提前乘坐飞船前往学校所在的星球。
对于威海，她没什么好留念的，反正很多人都是由政府拨款，在育儿院抚养长大，然后像羊群一样被赶着去学习、考试、分流——分出个一二三等公民——而她就是这样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年轻精英，是高材生。
但刚才那个名叫希洛的男孩，他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初级教育经历，目的地只是飞船途径的补给地，一个三级工业星，可他谈论起程序的底层架构就像是老练的架构工程师。
其实除了希洛以外，飞船上其它的同龄人都是政府资助到中央星的高材生，但薇薇安觉得那些所谓的高材生好像水平更差，根本没有意识到希洛提出的问题的严重性。在战乱时期，引力波是个多么扎眼的存在。一旦那些炸毁威海星的叛乱者追踪到信号……希洛说他会把这事告诉大人们的。
薇薇安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一艘小小的难民船，不会成为叛乱者的目标的。
…………
薇薇安一个人居住在飞船上的小小单间，远离了熟悉的学校环境，跟完全陌生的人和群体生活在同一空间里，再怎么活泼的女孩也得收敛起来，让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低。不过，一切都还好，飞船起飞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在茫茫宇宙中的孤独岛屿上，不少的陌生人对她抱以友善的态度。大家都是失去家园不得不远走他乡的人，更需要彼此的安慰和支持。
飞船已经进入了外太空，现在稳定飞行，生活区开放，所以她可以将脏衣服拿去生活区清洁。
她笑着跟几个路过的叔叔阿姨打招呼，在洗涤烘干区收自己的衣服。
怎么又有人偷我的衣服？
内衣少了好几件了。
薇薇安知道自己在这里无人照拂，只能忍气吞声。大家都失去了家园，过得都不容易，薇薇安这样安慰自己。
此外，就算是有变态要做些过分的事情，在这个小小的孤立的。外太空社会，大家彼此熟悉后是很容易揪出元凶的。是个人稍微想一下都不会动手，不用太担心——薇薇安用学生的思维将事情理了一遍，决定当做没有发生。
她抱着装衣服的袋子回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
不太对劲，我明明是开着灯的。
……
在房间的走廊外，有人听到女孩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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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真心觉得这飞船上到处都是变态，之前是他被绑架，这次是薇薇安看见有尸体出现在她的房间。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做的，但这凶手嫁祸给谁不好，偏偏要放在不可能嫌疑人的房间。
船长阿穆朗特也被惊动了，拖着他的啤酒肚呼哧呼哧跑过来。
他一看，神色就极其凝重——这不是人用工具能造成的致死伤口。
死者是个中年男性，已经确定了身份，是一个工厂工人通过政府救济名额登上的飞船。
他死于腹部的伤口大出血——像是被尖锐的棍状物从腹部捅入，非常精准又非常狠烈地刺穿腹主动脉。
凶器现场是找不到的，而且在飞船内部有管理条例，不能私自携带过于尖锐的物品。
这伤口的形状让阿穆朗特有不好的回忆，十七年前，他也遇到过类似的事件。
那时他在一家星际运输公司任职，也是当舰长，薪水丰厚。
当时他被轮派到一艘很老型号的运输舰，这艘运输舰也是帝国退役下来的星舰。事实上，因为联盟的科技水平和制造水平有限，很多从帝国时代制造的飞船星舰在修修补补后又投入空间运输中。但与帝国有关的历史和科学技术，在联盟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阿穆朗特知道一点，但秉持着明哲保身的处世经验从来都不多过问——很多跟他一样的在旧帝国星舰服役的舰长，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退役”或“被失踪”。直到最近三四十年，联盟的造舰技术有了突破，从帝国时代服役到现在的飞船星舰才陆续进入退役舱。
但是，十七年前，诅咒一般的死亡还是如影随行找了上来。那时候他本身在运输业的竞争力比不上新生代的舰长，会操作的飞船系统都是些联盟早期的老古董，为了留在这个行业里多赚些钱，接手了一个运输单子，是帮一个大财阀家族将一批生物样本从第一星区运到第二星区，因为是违法私运，只能用没有在联盟登记的旧帝国星舰。
开始航行的第一个晚上，就死了一人。后来，就像是要给星舰献祭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死一人。
都是这样的伤口，被什么尖锐的棍子捅穿了身体。凶手根本找不到，凶杀现场都是避开了监控。
阿穆朗特也怀疑过是那批货物有逃逸的情况，为了全体舰员和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他违抗了管理层的缄默命令，下令开箱检查货物。
但经过仔细排查后没有任何问题。实际上，运输的货物都是一些早已死去的生物尸体，根本不可能从仓库逃出来杀人。
这场乌龙让他给管理层的领导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他的领导在与他通话时毫不客气地说“你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但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直面了凶手——一个像丑陋的虫子一样的怪物，趁着他远离人群时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偷袭，有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狡猾和灵活。那时候他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早年的革命战争从军经历让他拥有强悍的军人体魄，他拿着枪跟那个怪物挥舞的节肢硬是对峙了十分钟，撑到了救援。
怪物逃走了，没有人看见它，公司前来调查的人也觉得自己在编故事找借口。
后来，他被解雇了。没人告诉他那怪物是什么。不只是他被解雇了，还有整艘星舰的员工都失去工作。
后来，他苦闷，愤怒，想找到自己失业的真相。但无论是过去那艘运输星舰的记录，还是在他失业之后那艘星舰继续服役的消息，都没有出现怪物杀人的消息。
要么是被财阀公司隐瞒了消息，要么是真的是自己运气太差，恰好遇上了怪物。
隐瞒……对于自己这种从业时间百年以上的老舰长，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过这种事情的风声？
问题不在于怪物，是运输的货物——某个夜晚，阿穆朗特从宿醉中惊醒，想到关键所在。
…………
希洛远远看到了案发现场，那血就刚好喷洒在金属板上——那个金属板后面到底是什么？可不可以打开？
他直接去问了老约翰，老约翰说他也不知道，金属板是停泊港的维修人员做的修补，现在飞船的原图纸早就遗失了。
这飞船太多诡异了，先是引力波和幽灵服务器，然后是奇怪的死者，还有那奇怪的金属板。
希洛直接就查了死者的隐私数据，他可不管合不合法——辣眼睛，全是些小女孩赤裸的模样的图片和视频。
天呐，怎么这飞船的变态浓度如此之高。
等等，有些辣眼睛的数据……被拦截过。网络服务器会自发拦截不良信息很正常，可这数据的分类标签是合法的——有AI做合法性判断的数据拦截！
为什么飞船的AI要做私人信息的拦截？算力的电费又不是这个死者交钱。所以……AI是主动的？
我知道切入点是什么了！
希洛立马拿起权限卡直接奔向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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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什么，怪物，虫族，随便怎么称呼，那玩意就藏在飞船上。” 阿穆朗特露出憔悴的神情，向沈默解释这诡异的死亡事件。
沈默看着致死伤口的图片，在心中默默比对自己认识的虫族种类。
攻击器官是虫族常见口器类型--锥刺子，但它的体型应该很小很灵活。
而且，有智慧，能避开监控。
脑虫是除虫母以外唯一有智慧的。
沈默： “玲，解析一下伤口样本有没有残余的异种生物组织……”
白发少年突然闯进舰桥：“别！别让AI碰那个样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