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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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1018号本来不该是难民船，船长阿穆朗特也本来不该是这艘飞船的船长。但冥冥之中有只手推动着，让这艘飞船重现天日。
…………
灾难降临的一个月前，威海星，低级居民区，一家破酒吧
阿穆朗特是个落魄的老人，扣扣搜搜地点了最便宜的威士忌，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开始大着舌头吹嘘自己以前开星舰的光辉岁月。
这个老家伙说的话酒吧里的男人女人们一个字都不信。要是你真开星舰，哪里会混成这个鬼样子。
这时，有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年轻人从暴雨中走进酒吧，他的面容很年轻，可那沉稳的气质不像是涉世未深的学生仔。黑发黑眸，苍白的皮肤，高大挺拔的身材，凌厉的下颌线和似有锋芒的眉眼，一下子就震慑住了酒吧里的各种颓废男女。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整个酒吧都听见了：“阿穆朗特舰长是在这里吗？”
阿穆朗特早就醉的晕晕乎乎，还以为这是来听他吹嘘的崇拜者，大声说：“快来这里，我请你喝威士忌！”
年轻人对周围打量的目光视若无睹，直径走向那个颓废的男人。
年轻人给老人点了一杯最贵的酒，看着他咧着嘴夸上道，便开口说：
“阿穆朗特，前联盟第一星区军部后勤处中校，运输星舰舰长，退役后就职于联盟第二星区罗德星际运输集团，17年前被解雇。”
阿穆朗特一下子酒醒了，他警觉起来，浑浊的眼睛终于找回了点年轻时的光彩。
“如果你是找我问17年前的破事，那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并不，我只想请你驾驶一艘星舰。”
“星舰？从哪儿来的？打哪儿去的？”
“不久后，我会来通知你。”
一个月后，灾难爆发，天空环坠落。所有幸存的地面发射中心和客运星舰都不堪重负，联盟政府启动应急预案，允许威海星停泊港所有退役但功能完备的星舰出港，用来疏散大量滞留的难民。
其中有一架运输机星舰是旧帝国制式，它在港口停泊了上百年，虽然内置能源是核聚变能支持它一直保持自检待命状态，但操作系统已经称得上是个古董，连操作手册都没有，几乎没人会开。
于是阿穆朗特这个一百五十多岁的老人，年轻时参与过革命战争，摸过帝国星舰的操纵杆，就被赶鸭子上架当了难民船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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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登上这架飞船，就觉得梦想破灭了。
飞船内全是金属墙面，再抗腐蚀的合金也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坑坑洼洼。不少不知道用途的物品杂乱无章地堆积在墙角，已经积了上百年的厚厚灰尘，走廊的灯也是一闪一闪接触不良的模样。希洛试着扳动外舱门的手动安全阀，根本扳不动——如果飞船的主控系统也是个破烂，那么他们一群人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希洛很手痒，还想去碰碰那个悬挂在飞船生活区中央的蛇形机械臂——不知道那玩意还能不能用，但被随行的工程师喝止了。
顺带一提，那个工程师是从难民中招聘的，自称老约翰，也是个年龄保守估计一百岁的老人了。只有这些活了一个多世纪的人才知道上个世纪的东西是怎么工作的。
令希洛稍感安慰的是，好歹他们有独立的房间。虽然空间很狭小，但两张床还是放得下的。
“这里怎么这么破破烂烂啊？这种都积灰的飞船真的能飞去太空？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呆上一个月？”
“这是我们的房间吗？好狭窄的空间啊。”
这个房间只能容得下两张单人床，剩下的空间简直丝毫不考虑人的生活需要。房间的天花板还特别矮，完全不考虑某些成年男子可能超两米的身高。
不过对于希洛这种发育似乎有些缓慢的，身高堪堪超过一米六的男孩来说，问题不大。
不过希洛只是嘴上抱怨几句，手上已经在麻利地收拾起来。
他脱下厚重的衣服，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床上的旧床单被子打包扔了，用旧衣服沾湿水把所有的表面都擦一遍，再从行李里取出自家带来的干净面料铺在床上。
在擦拭墙壁时，希洛发现有点意思的地方——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但这块墙壁却有个崭新的金属板镶嵌在上面。
希洛弓起手指敲了敲，有微弱的回声。看来里面有空间。
估计是不久前才安上去的，还安装得很仓促，缝隙都没有封完。这估计是不想让乘客使用或知道里面的东西。
希洛的好奇心和叛逆心一下子激发出来，他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找个棍子撬开这金属板。
老师也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罐染发剂。
星际时代的染发剂很是方便，不用漂染甚至不需要清洁，直接就可以喷在头发上，还一点也不掉色。
希洛乖乖坐好，他很期待老师会给他染个什么颜色。就算他本身洁白的长发很好看，看了十几年也腻了。
然后……
咦，怎么还是白色。而且还是相当刺眼的白色，看起来像化工合成的白色纤维，特别廉价的感觉。
老师解释说，染成白色，才能掩饰白色。
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
希洛再仔细观察，发现这颜色还是有些不同的，同样是白色，染发后的白色明显有种塑料感，光泽度差了一个档次。
老师见他接受了这个染发，又给他布置任务了：
第一个任务，跟同龄人接触，好好相处。
第二个任务，想办法把终端连上这艘飞船，掌握这个飞船的AI情况。
希洛听见第一个任务还是心不在焉，还在想他的头发，听到第二个任务时，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是要黑客行动吗？
这艘飞船的AI有问题？
希洛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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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进行的是任务一
希洛做任何事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哪怕是小小的社交活动，他也会谋定而后动。
先打开终端，在数据库里找最近流行的文化作品，比如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
然后学习模仿里面的穿搭，研究一下最高人气角色的性格和气质。
再对着镜子练习一下明星们友好的笑容。
从行李里翻找出合适的衣服，规规矩矩穿上。
这些衣服都是老师以前买的，希洛从来没有出于爱美的目的关心过自己的外表，完全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更何况在小岛上也没其他人看。只有老师抱着自家孩子要好好打扮的心思为希洛准备服装。
所以他换上了小皮鞋，西装短裤和小马甲，把他年轻的身体线条勾勒得有种青涩的妩媚；那小腿也是洁白得晃眼，线条流畅自然，让人有想拿起来把玩的冲动。白色的长发就披散在身后，发梢直达小腿肚。希洛用手指卷了卷刘海，弄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完美。
可惜老师没带那条裙子，明明影视剧里穿裙子的女孩人气最高。毕竟是出来逃难，不是出来旅游，能拿上一套小西装很不错了。
他兴冲冲出门了。
希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样打扮可能用力过猛，不过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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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虫族是什么样的，给我更具体的描述。”
“它的学名是脑虫，本体可能是一团脑花，也可能是细长的线虫，谁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有精神影响能力，当你看到格格不入不同寻常的存在，那很可能是它的精神投影。祝你好运，沈默少将。”
通讯断了，沈默叹了口气。
这任务太抽象了。
精神投影……我可不一定能看见。
沈默一边思考着，一边推开门。
有个白色的，娇小可爱的身影在走廊尽头轻快地闪过。沈默视力很好，看清了那人白色的发丝随动作轻盈飘动。
这艘飞船是破败不堪的，到处锈迹斑斑，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但那个身影，太美好如同幻觉，过于轻盈过于柔软。
沈默心里咯噔一下，尽力将脚步声降低，追寻那个身影。
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被跟踪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小皮鞋在金属的地面上发出哒哒声，很清脆悦耳。
离得很近了，更近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沈默看清了那个身影。
那是个雌雄莫辨的小天使，昏暗的灯光也遮不住它仿佛在发光的样子。它微微低头，像是在看什么，终端吗？
那有些凌乱的雪白发丝遮掩了半张脸，露出来的下颌和嘴唇是惊心动魄的色彩对比。
缓缓靠近了，是个少年，他身着整洁修身的贵族式衣物，与这个难民船的脏乱和破旧格格不入。就连中央星上那些真正的财阀贵族上流人士都没有这种精致和气质，那些自诩优雅脱俗的贵族见了这个天使般的少年，都会自惭形秽。
与众不同的存在……格格不入的存在……
沈默感觉心跳得很快，他不知道是因为追寻到目标而激动，还是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默从阴影中走出，无声无息来到少年的背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