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78、第三章—18—（2）

　　18（2）

　　因为是靠政策加分上的高中，老二的父母对他的督促就十分严厉了。父母是老师，怎么说都算是件相当好的事情。但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读书，则算另外一回事儿了。

　　他们有事没事儿，路过老二所在的班级时，都会瞄上一眼。缺失了控制静止那根神经的老二，因为在上课时的假动作太多，经常被父母课后给收拾上一遍。时间久了，老二的成绩不但没有提高，还因为总是溜号，课上得那叫一个迷糊。就连老二那会儿十分一般的学习成绩，也是一直靠着机灵在撑着。

　　孩子学习成绩的好坏，仿佛直接关系到父母的颜面。孩子成绩好的，父母总是和颜悦色，在外人面前腰杆也可以挺得笔直。老二这方面做的不好，他妈还可以勉强接受，但他爸就没法给他好脸色看了。老二觉得，这破学上的也是真没意思。就偷了家里七百多块钱，跑到省城来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

　　老二在离家出走时，给父母写了留言。留言中说了自己的渴望，还包括从家里偷钱的事儿，但这仍然会让他的父母十分抓狂。报警找人吧，老二过了十八岁了。虽然老二在父母的眼里还是个孩子，但在外人的眼里得算是成年人，有点尴尬。不报警吧，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二家在省城没有什么亲属。关系最近的，就属那个和他妈妈关系非常要好的曾经同事了。从家里跑出来，奔着寻找自由的老二，不可能去找他妈妈的同事。那样的话，立马就会被逮了回去。

　　在茫然四顾的大城市里，街头上能见到的人，都是些陌生人。要说老二心里不慌，要么是假话，要么是有点心眼不全。那时的老二，铁了心的不再想读书了。但他也知道不可能靠身上的这点钱，就可以长时间地在省城漂着。他盘算了很久，只能在T区的一个规模较大的酒店，先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干着。有了像是工作的工作，老二在省城也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按大道理说的，一个人不管做哪一行，只要努力，都可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也就是说，即便是做了服务员，也有日后成为餐饮行业老板的机会。可老二并不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他要逃避的仅仅是上学的约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什么目标。他只想做一只自己认为的自由的鸟儿。

　　在省城饭店的吃饭，买单的老板可以凭心情给服务员一点儿小费。别的一起吃饭的也可以给，但一般是不会出现的。这么好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但我们读大学那会儿，还能经常听到。等我毕业的多年以后，等我自己有了些许条件，可以时不时地去酒店吃饭时，已经没有给小费的规矩了。我记得，第一次面对服务员的殷勤服务而没给他小费时，内心还有些不自然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