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73、第三章—16—（3）

　　16（3）

　　“我出去办点事儿，今天没在学校。妈，你来干啥来了？”老二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上去有点谄媚，有点像是在“挤”。

　　“省民革开会，我和你爸昨天晚上坐了一宿火车，今天早上到的。你爸他们几个有事儿商量，在宾馆那边那，我说要来看看你。”老二妈看着她儿子笑嘻嘻地，说话的声音立刻就降下来，一转眼，原来的责怪都消失了。

　　“哦！妈，你还没吃饭吧？我陪你去小吃部吃点饭吧？”

　　老二妈听见了老二的话，又像是没听见似的。转头对老三说：“绍言你们几个也一起去，再吃点儿？”

　　“阿姨，我们都吃完饭了。您和老二去吧！”老三抬起头微笑着回答老二妈的话。

　　“好吧，那行，那我们去了啦！”老二妈说着，站了起来，捋了捋衣服。

　　“好的，阿姨！”老三回答说。

　　老二的爸妈都在他们老家工作，是同一个高中的老师。因为俩人都是民主党派的党员，他爸在那所高中当副校长，他妈是课任老师。具体是教什么课程的，没问过老二，后来我也不知道。我这种不爱打听事儿的习惯，直到现在也没改变。别人的事儿，听到算听到，听不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二长得跟他妈妈很像，不像他爸。身材也随他妈，虽然有些肉，但看上去绝不是臃肿的样子，只是比匀称略微胖了一点儿。我见过老二的父亲，就在百日楼的门口。他父亲看上去又瘦又精干，一搭眼就觉得带着股子利索劲儿，不像老二，看上去像一团雾。要不是老二在学校里闹事，估计他爸也不会来学校。

　　他们娘俩从小吃部吃饭回来时，他妈妈仍然一脸不高兴。我们估摸着，老二大概又是把什么事情做得不着调了。但是当着我们的面儿，又不好总是数落她儿子。他妈从绿色的帆布包里往外拿东西时，手都在不停地抖着。

　　“你把你的东西收拾利索点儿，不行吗？跟个猪窝似的，你看看你同学的床铺，哪个像你这样？”老二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把手里拿着的一个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掼在床上时，十分生气地说。

　　“他们有洁癖，呵呵！”老二能看出来个眉眼高低的，他不傻。儿子在宠爱自己的母亲面前，很多时候都会撒个娇什么的。老二不说今天逛到什么地方去了，让他妈在寝室里等了半下午。他知道他妈很生气，但更知道他妈很宠他。所以在他妈生气的节骨眼上，他还在调皮。

　　“人家有洁癖，就你正常？你闻闻你床这块儿的味儿。你有时间瞎逛，就没有时间多洗洗吗？一股子汗味儿。”

　　“老九是不是又好长时间没洗袜子啦？”老二没管他妈的话，却看向我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