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55、第三章—13—（1）

　　13（1）

　　老八追求自来卷，看上去是用的蛮力。这种蛮力不停地疯狂持续着，没给别人喘息的机会，也同样没给自己。老八这边的心热恨不得都烫手了，而那一边似乎还是感觉不到希望得到的想要的东西。老八不知道人家最希望看到的是什么，那他一味地追求也就显得毫无意义。最开始老八一往情深的那一刻，我一直能砸么出很不值得的味道。

　　谁都不可能明白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也许就像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叫做：眼缘。没有眼缘，根本就没有结果。老八大概想用他的坚持，来感动一颗本就不在意他的心。他错了很远，但他却执拗的不肯回头。

　　老八帮助老六约小黑鞋的成功，也许给他自己造成了某种错觉。他觉得，既然男生女生都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女生面对爱慕者的表白，都应该是欢心的。老八的这种感觉在大原则上，并没有什么错。有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的屁股后边，有一大推追求者呢？虽然女生喜欢越多人跟她表白越好，但还是要把这种欢心加上一些条件的。有些女孩喜欢语言风趣的，喜欢才思敏捷的，喜欢身材高大的，喜欢面容英俊的，喜欢家境殷实的，等等吧。还有可能是这些要求的合集，缺一不可。

　　老八家的经济情况非常好，确实不差钱儿。他的父母在他们老家的那个县城，做了好多年家具和建材生意。老八每个月的生活费，不像我们似的按月给。而是按着手里还剩下几千块，是不能低于一定数额的方式给的。九十年代，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月收入不过两三千块。而在老八存折里，总有比这个数额更多的钱。但老八缺少的，好像恰恰是自来卷十分看重的那几个方面。

　　要是从我认知的角度，看待老八追求自来卷这件事儿。自来卷应该十分欣然地接受才是对的。毕竟有些东西是我们出了学校的大门以后，就竭力想要得到的。外表不能当饭吃，风趣在窘境中难行。才思这东西更加不靠谱了，欣赏你的人认为很有价值，不欣赏你的人认为啥也不是。

　　寝室里开始有点供热的意思了。再不把供热弄的好点儿，就会有人骂娘了。

　　深秋时留存的那点儿水汽，在温和暖气片不断加热下，仿佛是不加思索地就升腾起来，粘在最近的窗玻璃上。在窗子上凝结了一层水雾，迷蒙得看不清外边。从户外刚进到寝室，总有潮乎乎的感觉。脱掉厚重的外衣，现在屋里的温度只穿件半袖就行了。

　　老三和我是前后脚回到寝室的。他刚从图书馆回来，而我又错过了从女友学校回来的末班公交车。气温骤降，即便是在灯红酒绿的街头，也没多少人在来往行走了。整个城市好像早早地进入了休眠的节奏，显得清清凉凉的。大概是我走得有些快了，感觉衣服里边哪哪都是湿漉漉的细汗。

　　刚刚换上半袖，我和老三正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咣当一声，老八一脚蹬开了寝室的门，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老八目不斜视像是没看见我们俩似的，雄赳赳地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在我的铺位上，脸色一片阴沉。

　　看到老八的样子，我和老三说话停止了。看了看老八，他这又是跟谁生气了？我俩相互对望了一眼谁都没吱声，想等着老八自己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