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51、第三章—11—（3）

　　11（3）

　　小黑鞋倒是没生气，可能人家本来就见过大场面，也是相当理解直男面对美女时局促不安的样子。好在有了第一步，往后就好办了。老八说这件事儿时，我还以为那会是个很长的故事，没成想，差点成了特么事故。

　　围绕复盘老六的初次约会，我们觉得老六还是有做得好的地方。老六毕竟注意到了，小黑鞋坐在冰凉椅子上时挪了挪。老六特意跑到我们专教，给小黑鞋取他自己的椅垫。跑回俱乐部的路上，又觉得外边的天气有点儿冷。送完椅垫后，又回寝室取了一件他的大衣。在电影散场时，把大衣披在了小黑鞋的身上。甚至，还知道体贴地把人家送到女寝的门口，目送到看不见了才拉倒。

　　老六这个木头桩子还是有点儿心的，或许可以多多少少弥补一下因紧张过度造成的欠缺的。

　　在谈恋爱方面，有些人是不能教的，越教就越颠三倒四。而有些人不是我们能教的，他在女孩子面前说出来的话，本就花团锦簇，字字珠玑。我们自己都发挥不出来这样的效果，人家不教我们就不错了。前者是我们寝的老六，后者是我们寝的老二。

　　老六确实在我们给他复盘第一次约会时，在好的表现与坏的表现之间进行了深度的思考。看他那咬着嘴角沉思的样子，我们一致认为，他再去和小黑鞋看电影时，一定会表现出完美的热忱。

　　但恋爱不能只看电影，还有逛街、吃饭、一起去见朋友。只学会了下次约对方去看电影时，该怎么办是不行的，需要灵活点儿才行。而老六在这个方面，绝不是那种灵活的人物。特别想和人家接近的心态，到了老六那儿总感觉哪里别扭着。

　　没见过有几对恋人，只在校园里谈恋爱。校园就那么大，刚开始三两天还有些新鲜感。但过上一些时间，特别是陪着女友几乎走遍了每个角角落落后，还在校园里转，我都觉得那是相当乏味的。

　　而且，要多听听女朋友想怎么样，她约会时想去哪儿，不能总是自己在安排。不乏味的环境，才能增加彼此的好感。找个机会拉拉手，多一点儿身体接触。也不知道老六的电影是怎么看的，都看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上边说的这些，老六都不会。

　　老六并不木讷，他也不是什么笨人，要不然也不能来上大学。他和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并不存在什么表达上的障碍。好像只是在面对小黑鞋这个人时，思维会减少运转的圈数。甚至会像计算机那样宕机，该说的话也就跟不上了。

　　在老六还不知道如何去跟小黑鞋谈恋爱时，却被小黑鞋遇见了能说会道的老二。老二那双会深情凝视的，抠喽着的大近视眼，让老六在恋爱中表现出来的笨拙，都显得不那么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