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44、第三章—9—（2）

　　9（2）

　　自来卷在广播站当广播员，也在演讲协会参加一些活动。本来老八对演讲毫无兴趣，他能去演讲协会就是冲着自来卷在那儿。

　　我曾以假设的方式问过老八，如果自来卷参加了类似于合唱团这样社团的话，你去不去呢？虽然当别人说老八五音不全时，老八还有些犹犹豫豫的。说不好，是承认自己五音不全，还是不承认。但在是否会因为自来卷，去参加合唱团的问题上，老八则是坚决且肯定的。

　　一个人外貌的美与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但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我觉得是靠双方之间缘分的。缘分到了，相互吸引，不美的也变成了美的。缘分之外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不过，也用不着别人的理解。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我所了解的老八，不是一个喜欢八卦别人的人，竟管他对老二会有些微词。这或许同我们受过的那些传统教育有关。老八最见不得的，最气愤的，是老二面对小黑鞋时那双直勾勾，含情脉脉的眼睛。说，那就是色棍。也看不得，老二面对自来卷时那炽热的微笑，眼角瞟在自来卷身上时的身心愉悦。说，那就是色狼。

　　起初，我还觉得是老八在竞争上有些力不从心，才会有微词的。但相处的时间长了，老二那种见了女生就如同狗皮膏药的骚情劲儿，看着确实让人别扭。谁都想上去给他一拳，揍他个捂眼青。

　　自来卷喜欢老二属于自投罗网。老二喜欢的是漂亮女生，比如小黑鞋之类的。也许就是在老二不经意的转瞬一瞥间，触动了自来卷内心的波澜。更何况老二对着她，再加上几句口是心非的甜言蜜语。她便一厢情愿地以为老二在追求的她。老二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地喜欢自来卷，但对投怀送抱的女生则来者不拒。两个人也算是情投意合的，各取所需了。

　　我觉得，或许只有我们寝老八认为自来卷长的好看。笑起来妩媚，俩人个头儿也般配，人也圆润。自来卷卷曲的齐肩发，更让老八有强烈的震感。我们要是议论自来卷长的很一般，老八会认为我们是嫉妒，是狐狸，这让我们哭笑不得。

　　自来卷认为她被老二追求的自信，也许就是老八给的。不过这样的自信，更像是与自恋有关的自信。大概是镜子照多了，爱上了自己的“清俗脱新”的容颜。我们是有理由产生这样怀疑的，自来卷遇见我们时那种歪头弄发的样子，是她对着镜子练了上千成百次的。那是她认为，自己最有韵味的姿态。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漂亮姑娘，一是因为年轻有活力，二是因为她们的五官凑在一起时十分和谐。而相貌普通点的姑娘，往往以她们出众的个性与活力，或者温文尔雅的教养来征服她们崇拜者的。喜欢她的人，可以找出这样姑娘的优点。不喜欢她的人，则放大这样姑娘的缺点。

　　老六和老二都认为小黑鞋很漂亮。老六是敢说出来，老二是贴咕上去。我觉得小黑鞋猛地一看，还是挺好看的。但仔细一看就不是那么漂亮了，不大经看。要是用个更准确点的词儿，应该叫做：秀气。秀气和漂亮虽然不是完全的两回事儿，但还是有很明显区分的。

　　小黑鞋有点儿化妆过度。她那胭粉的厚度，总给人感觉一阵小风儿都能刮下来一层似的。要是衣服上带了静电，挨她略微近些，似乎可以把她的烟粉吸到身上。而且，她看起来也特别瘦，营养不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