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寻常》刘千羽

32、第三章—4—（1）

　　4（1）

　　十月的省城，已经有了初秋的味道。原本艳开着的花慢慢开始蔫吧了，矮树上的叶子也开始由翠绿变成了浅黄。漫无目的吹来的阵阵秋风，吹落的是浅黄叶子。剩下那些墨绿的叶子，还在枝头上摇晃着。

　　凉爽驱赶着夏日曾经的酷热，驱赶着空气中原来那些说不出是什么的迷蒙。慢慢地，空气开始透明了，露出又高又远的蓝天。阳光依然明亮耀眼，但不再发出那种灼人皮肤的热。它们四散在了初秋的校园里，仿佛只是为了增多些斑驳的影。

　　我是听别人说的，女生寝室谈论的话题经常是某个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即便是我能从我的女朋友口中轻易知道，但我仍不想去打听。不过，要是以男生宿舍谈论的话题反着推测。那么，“听别人说的”似乎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老六确实是小黑鞋最忠诚的拥趸。只要是老六谈起女生，就只有一个小黑鞋。小黑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细节，只有老二最清楚。老六只是凭着视力好，远远地看过。老六到现在还没有在近处仔细端详的机会。

　　小黑鞋给我印象是带了很多媚气，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这些没必要跟别人说，更没必要跟一门心思维护小黑鞋形象的老六说。

　　每次在寝室谈论到小黑鞋时，老二都是闭口不谈的。嘴角斜叼着一支燃着的桂花牌香烟，歪着脑袋听。用一对三四百度的近视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这样的老二，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身处在寝室，倒像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颇为遥远的时空。我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这还是我们寝的老二吗？这还是那个在女生面前，谈笑风生，引经据典，顾盼生辉的老二吗？

　　老九从外边回来，刚推开寝室的门，就像是跟老六汇报似的说：“中午，我看见小黑鞋和一个男生往校门外走了。”

　　“啥样的男生？是咱们校的吗？”老六跟抢答似的，别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他已经问了老九两个问题。

　　老九一边往自己的铺上放东西，一边寻思着说：“那不知道了。人长的挺高，头发长毛哒撒的，穿一件烟色的大毛衣。”

　　“真得假的？你咋知道他俩是一起出去的？”也不知道老六问的是，老九说的事儿存不存在呢，还是小黑鞋跟别人在一起是真是假？反正，老六看上去有点急性。

　　“草，当然是真的。那还看不出来，人家俩人儿一起有说有笑的。”

　　“那男的长得年轻吗？是不是挺帅的？”老六又问。

　　“差不多吧！就对面走过去了，没太看清楚长啥样。”老九的回答有些不得要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